“你说凌大统追到了大王子,但又被他们给逃脱了?!”黑格拍案,倏地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信使跟前,一把抓住信使的衣襟。

信使哆哆嗦嗦两腿软,但这是实情,凌沛甚至顾不上写信继xù

追查,只是叫他传了口信回来。这信使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黑格,不过有了这一次恐怖的经验,他再也不会期望见到黑格第二面。

“是……后位,凌大统是这么说的。”

“废物!全都是废物!她凌沛率领王朝最精良的兵士居然还能让他们给跑了?!”

“这……奴才不知,奴才只是领了凌大统的命令,快马加鞭回来报信给后位,详细的情况,凌大统会再派人传信回来的。奴才……奴才……”

黑格自知逼问这个下人没有任何意义,他愤nù

的甩开此人,阴狠的目光几乎要把这个信使吓晕。

萧逸悄无声息从石室走出,关了暗室的门,又绕过遮蔽的屏风。见外面黑格正怒气冲冲瞪着一个奴才,萧逸止住脚步,屏息观察。

“传我的口谕,凌沛若是再追到萧染一行人,生擒不成,亦可带回他们的人头!”

“是!奴才这就去!奴才告退!”

暗处的萧逸心下一惊,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在事情还没有明晰,萧离等人叛国之说还认之前,怎么能就这么取了他们的性命?

信使退下,黑格再度坐到桌后,两手撑住头颅,狠狠揉捏他自己的太阳穴。

“该死!他们不过区区十数人。竟然能连逃数日!凌沛。你真是无用极了!”黑格自言自语地责骂着。本来就已经怒火攻心。此刻更是气急败坏。

“后位。”萧逸从暗处走出。慢慢靠近黑格。“我要问地已经问完了。”

黑格猛地回头。见萧逸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可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出来地?”

“就是刚才。我听见一个奴才告退。他有没有带来什么有用地消息?”萧逸佯装没有听到任何要点。否则。只会让黑格追问不休。

黑格紧张地神情略略放松后。又换上气愤地脸。低声道:“都是一群没用地东

“后位无需太过焦急。如今。王朝已经洒下天罗地网。捉到他们是迟早地事。”萧逸微微一笑。与方才来圣龙宫时地态度截然不

黑格注意到了萧逸的变化,他聚目凝视了萧逸一会儿,伸出胳膊拉住萧逸的手,把萧逸拉到自己身边。

“逸儿,你向银湮询问了什么?怎么一来一回,你像是换了个人?”

萧逸并不习惯跟黑格如此从黑格掌中抽出,在黑格露出失落表情之前,萧逸笑答:“只是打听了一下那女人临走的时候有没有提及到我。毕竟,我跟她的关系已经不同一般,若是她有交代银湮转话给我,那至少证明她对我还有些牵挂。”

萧逸地笑,看上去云淡风轻,但黑格听了却心里一阵抽痛。

“逸儿,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跟她……”

“不,后位,我没有怪你。王朝历来的规矩,都是公主及笄自行挑选男宠,我们这些人是没有权利说不的,即便是您,也不能干涉那女人的选择。”

黑格不能说什么,他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告sù

萧逸所有的事,例如他有办法阻止萧离选择萧逸做男宠,而他却没有那么做。

身为父亲。未能带给儿子幸福,反而将他推入火海,这便是黑格此刻的心情。

“逸儿。银湮的回答是什么?萧离有没有让他转告你什么?”黑格问的时候,竟怀着一丝希翼。若是萧离那个女人。能对他的逸儿有所留恋,说些嘱托地话。那么逸儿也会好受一点。

“呵呵。现在我总算明白后位以往常常对我说的话:情爱乃是过眼烟云,想要捕捉。终究只会落得一场空。”从没想过,他桀骜的儿子居然暗暗记住了他挂在嘴边的话。可,黑格并不希望逸儿是用他的实践来证实这句话的正确性。

“后位,我已经想明白了。请后位明天再派人准bèi

一碗汤药送来,这一次,我会听后位的话,乖乖把药喝下去,了断一切。”

萧逸仍然在笑,这种笑容,更深的刺痛了黑格的眼睛跟他地心。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曾经以为手段残忍的萧逸是不会被任何人虏获的,所以他放心的让萧逸跟了萧离。未曾想,事到如今,受萧离出逃之事伤害最深的,就是他唯一的爱子!

黑格从椅中站起,抬头仰望比他高出许多的萧逸。手,轻轻覆盖在萧逸的脸上,已经很多年了,他们父子没能这么近距离的交谈,而且说地还是萧逸的伤心事。

“逸儿,可否叫我一声父亲?”这是黑格一直以来的期望,身居后位,有太多地限制,就连儿子也无法唤他一声。

“这……”萧逸微愣,长这么大,后位虽然对他宠爱有加,可他们之间始终保持距离,萧逸想到父亲二字,都觉得异常别扭。

“我只想听你叫我父亲。”黑格的眼睛闪烁出斑驳地光泽,诉说他的希翼。

“……父亲。”萧逸终他地脸上染上了少许不自然的红晕。

“好,好……”黑格激动地抱住萧逸的腰身,可他的身材跟萧逸相比,实在有些矮小。这么抱着,却更像是萧逸在与他相拥,而非黑格主动。

“逸儿,只要你喝下汤药,一切就都可以重新开始。告sù

我,这天下有没有你喜欢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替你把他找来。送到你面前,任你摆布。”

“父亲此话当真?”

“当然,说吧。”

“那么,请父亲捉拿回萧离之后,再替我找一个人回来。”

“只有一个?”黑格让自己跟萧逸稍微分开一点,不解的望着儿子。据他所知,萧逸以往的作风都是男宠多多益善,现在怎么只想要一个人?

“是。这一人可以抵过天下美色。即便我与萧离在一起,那时我心中所想。也只有那一个人。”

黑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能有人比萧离更让萧逸动心,这个人,黑格势必要为萧逸找来。

“那人是谁?”

“父亲,您也知dào

的。他叫墨雪,曾经在冷宫抚养萧离长大,后来囚禁我,拿我试毒,差点被父亲赐死。却被银湮所救,在萧离及笄之后,莫名失踪的那个人。我想要地,只有他。”黑格思忖了一下,喃喃道:“难怪你没有追究墨雪囚禁你的事,原来你对他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萧逸挠挠头,做出难为情的样子说:“让父亲见笑了。我长这么大,只有墨雪敢这么对我,起初只是觉得新奇。后来现这个男人不但长得漂亮,性格也很讨人喜欢。只不过他对我没什么好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想得到他。”

“好!逸儿,我答yīng

你,会尽快把墨雪找来,送给你。”

“谢父亲成全!”萧逸立即躬身行礼,被黑格托住双臂。

“逸儿,你的脸色这么苍白……稍后我叫人炖补品去给你吃,你一定要全部吃下。”

“好的。逸儿会听父亲的话!”

一对父子的贴心交谈,让黑格暴怒的情绪得到些许平复。只是,他看不到萧逸转身之后。立kè

变得冷肃地面容。

对不起,父亲。我们之间有许多话是不可以开诚布公的。你所追求的东西,我不想探寻。但我知dào

,我想要的。与你的目标,绝对不石室,来到银湮跟前,一下子扑进银湮的怀中。

“不管你对逸儿说了什么,我都要谢谢你。没想到逸儿这么快就想通了,愿意拿,愿意叫我父亲,愿意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银湮,我知dào

,就算你放走了萧离,可你没有随他一同逃走,这便是你对我的用心。”

银湮挂着双臂,身上又加上黑格的重量,使得两个手腕与铁链相连地部分磨得更疼,乃至渗出了不少鲜血。

但是,银湮没有动,也没有因为痛楚而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他只是偏着头,让自己的一头银跟黑格那一头乌黑的长纠缠在一起,耳鬓厮磨。

“可你为什么要放她走呢?为什么要带给我这么多的麻烦?我们原本可以静静的除掉他们,共享江山。”

“黑格,你知dào

的,我对江山没有兴趣。”银湮轻声诉说着黑格永远无法理解的语言。

“你对什么有兴趣?一定不是对我,你只是同情我,可怜我罢了,是吗?”

“呵……你这么问,是希望我怎么回答呢?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黑格,听我的话,现在罢手还来得及,我们一起去过与世无争地生活。”

“不!不可能!我已经是箭在弦上,现在收手,谁会原谅我以往的作为?何况,这天下,我也不是为了自己才争的。我不懂,男人居多的萧家王朝,凭什么要女人当道做主?你难道就甘愿被女人统欺凌吗?”

银湮微笑着闭嘴,这样的问题,是讨论不出结果的。

“你说话啊!银湮,你说话!”黑格却容不得银湮沉默,他抱着银湮,用力的摇晃。

血液,顺着银湮的手臂滑下,只是,它们流进了银湮的袖管,黑格没能瞧见被血染红地银色衣料。

“可惜,萧家王朝上至宫廷下至百姓,都早已习惯于女子为尊。如若,在王朝建立之初是男子掌握政权,到今天,也许会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银湮轻描淡写,他避重就轻。把责任推给历史,推给陈规与早已成形的观念。

有人可以客观地看待这些,有人不能。这就是银湮与黑格永远不可能协调一致的

黑格抱着银湮,他也没话可说了。若是能够改变陈规,他又何必多年来假扮萧帝?

疲累,无助,孤军奋战。就连与他最亲密地银湮,也似乎随时可能飞走。

放qì

……

不,绝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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