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怎么喊的出口?
他脸色爆红,慌忙低下头,躲开齐瑄满是期待的目光,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齐瑄还不依不饶凑过去:“我比你大两岁,喊我一声也不吃亏吧?”
刚捧着碗喝了一口汤的宋淮一呛:“那、那怎么一样……”
齐瑄笑得无赖:“是不一样,你喊我应该更好听些。”
宋淮捧着碗转开脸,不理他了。
齐瑄见他如此抗拒,可惜道:“算了,不喊便不喊吧。”
话里满是遗憾与失落,眼睛却始终留意着宋淮的反应,开始装可怜,老气横秋地叹道:“只怪我没有那个福气……”
果然,宋淮转回来看了他一眼:“别这么说。”
可齐瑄期待地看向他,他又转了回去。
齐瑄:“……”
宋淮早已看穿了他的无赖,不管齐瑄如何借题发挥、软磨硬泡,愣是不松口。
两人用过饭,超影给宋淮备了热水,准备伺候他洗漱。
齐瑄已经在少爷屋里睡了几天了,这会儿瞧着也没有回自己院子的意思,少爷好像也没有赶人的打算,超影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侯爷不在,谁管得着?
但超影万万没想到,堂堂宣王竟然和他抢活干!
净房里,超影净了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准备好了香胰子和搓澡巾,等着他家少爷进来。
却没想到,宣王先一步进来,冲他道:“你先出去吧。”
超影呆愣愣地答:“我、我家少爷要洗漱了。”超影习惯了,不喊宋淮世子,也不喊小将军小侯爷。
超影看到宣王好似勾了勾唇角,对他说:“我知道,我伺候你家少爷。”
超影:“!!!”想明白的他脸色爆红,手足无措地跑了出去。
脱了外袍只剩里衣的宋淮走进来,差点被超影撞上,吓了一跳。
“心机深沉”的齐瑄趁机数落超影:“多大的人了,冒冒失失咋咋呼呼,能不能照顾好你?”
宋淮没听齐瑄的“坏话”,超影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但伺候他一直尽心周到,倒是眼前这个人,为何在这里?
齐瑄端起放着香胰子和搓澡巾的托盘,笑道:“你身子不方便,我伺候你。”
宋淮一个激灵,忙摆手:“不、不用,我自己来……”
齐瑄走近他:“我帮你,你省些力气。”
宋淮摇着头往后退。省力?怎么可能!想想这人以前做过的事,只会让他浑身无力……
齐瑄逼近他,见他眼睫不断颤抖,脸色越来越红,顿时笑了出来:“想什么呢宝贝?”
“什么也没想!”宋淮欲盖弥彰地大吼,又羞又怒,气呼呼道:“反正……反正不要你洗!”
齐瑄脸上笑意更甚:“什么也没想你脸这么红?”
伸手在宋淮脸上捏了一把,假仁假义地劝道:“别瞎想,你身子还没好,想了也没用。”
宋淮打开他的手,简直是六月飞雪冤比窦娥,到底是谁图谋不轨啊?
他抬手把齐瑄往外推:“你快出去!”
“行行行!”齐瑄握住他的手腕,“我看着你洗,不碰你,行了吧?”
宋淮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眼见自己推不动他,抽身往外走:“我……我不洗了!”
收住脸上的笑意,齐瑄从后面抱住宋淮,叹息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宋淮闭上了眼睛,颤着声道:“别、别看……”
齐瑄亲了亲他的耳垂,“就看一眼。”
宋淮摇头,眼睛却有点发涨。
齐瑄抱紧了他,右手手掌轻轻贴在宋淮的左胸,“迟早会看到的。”
这充满暗示性的话语让宋淮的脸又烧了起来,“那、那就……就……”
齐瑄拧眉,不会是以后都不让他碰吧?
“就……到时候再看……”细声细气地说完这句话,宋淮羞耻地别过脸,修长的脖颈就这么显露在齐瑄眼前。
往日齐瑄很喜欢亲吻啃咬这个地方,因为宋淮有点怕痒,这里格外敏感,每次的反应都很诱人,但此刻的齐瑄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因为怀中人瘦了许多,脖颈上的青筋十分明显,瞧着瘦弱又无力,让他心口发疼。
齐瑄低下头,怜爱地在宋淮的脖子上亲了亲,“嗯,到时候再看。”
齐瑄抱着怀里人转过身,把他往里推了推,“快去洗——”话音一顿,齐瑄走进去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水凉了,我让超影换热水来。”
齐瑄说完就走了出去,留下宋淮怔愣在原地,完全没料到会被如此轻易地放过。
半晌,宋淮摸了摸脖子上齐瑄亲过的地方,弯唇笑了起来。
————
半夜的时候,宋淮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听见外头院子里北风折枝的声音,往齐瑄怀里滚了滚,却没想到立刻被对方抱紧了。
“你又没睡……”宋淮掀了掀沉重的眼皮,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就又耷拉上了。
他嗓子有点干,抱怨的声音又沙又软,在北风呼啸的夜里,钻进齐瑄的耳朵,温暖了四肢百骸。
齐瑄亲了亲他的额头,答:“听见动静醒的,外头好像下雪了。”
“唔……”宋淮躺在他怀里,迷糊地应了一声。
齐瑄知道他睡前喝了药,半夜是醒不来的,蹭了蹭他的脸,道:“睡吧。”
宋淮趁着最后一丝清明转了转脸,唇瓣擦过齐瑄的下巴,“你也睡……”
齐瑄:“嗯。”
怀中人再度入眠,齐瑄才阖上了眼睛。他接连睡了几天,原本有点睡不着,但被宋淮安抚了一番,竟然慢慢有了倦意。
最可怕的那一关终于熬了过去,前世的心结终于解开,所有的不安与恐惧,终于在再次抱紧怀中人的时候,渐渐消散。
一夜好眠。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北州虽然没有狼牙山那般冷,但也入了冬,陆续下过几场雪,这场是目前为止下得最大的一场。
宋淮还和齐瑄感叹,幸亏他从狼牙山回北州的路上没有下雪,否则若是耽误了行程,怕是还要让齐瑄等上几天,说完又骂齐瑄傻。
“往后不许你这样,我没事呢,你先倒了。”
齐瑄抱着他:“没有下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没有下回。”
宋淮亲了亲他,“我在呢。”
天不好,宋淮老老实实窝在屋中养伤,整日和齐瑄黏在一块,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说着说着,齐瑄就凑上来亲他。他身子没好透,冯寄也告诫过他“别折腾”,但亲着亲着,难免有些反应,次数多了,着实尴尬。所以宋淮就不让齐瑄抱他,更不许他亲上来。
齐瑄气得牙痒痒,原先虽然吃不着,但好歹能偷个香,这下好了,完全摸不着,碰不到。
可不和齐瑄搂搂抱抱,宋淮又觉得无事可做了。
他没有这么闲过,从前就算是不打仗,他也每日要去军营训练,就算天不好,也会自己在屋里打两套拳。
用堂兄宋治的话来说,打小习惯了,一日不练身上就不利索。
但宋淮如今被严禁练武耍枪,只能闷在屋里。
宋浩、宋治两兄弟也被大雪困在了北州,每日早晨起来打一架,再跑来寻宋淮。
被打扰的齐瑄不胜其烦,更过分的是,两兄弟心肠蔫坏,拐着宋淮玩牌九,玩的还是他们北州的玩法——齐瑄不会!
但他们只有四个人,宋治嫌人少没趣,硬要拉上齐瑄。
宋淮也不想让齐瑄落单,仔细给他讲了规则,带他一起玩。
几个人在地上的兽皮毯子上玩牌九,起初,宋浩和宋治仗着齐瑄反应慢,把齐瑄钱袋子里的银票全给套走了。
后来齐瑄上了手,不仅让他们都吐了出来,还赚了两兄弟几千两。
宋淮玩得不好,以前总被三个哥哥欺负,如今看两个哥哥一脸憋屈,乐得趴在齐瑄肩上笑,被齐瑄顺势揽进怀里。
宋治不服气:“你笑什么,你也输了!”
宋淮还没反驳,齐瑄就把银票都塞进了他手里,“我的就是他的。”
宋浩、宋治:“……”
攥着银票的宋淮有些脸红,发现齐瑄抱着自己脸更红了,连忙从退出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宋浩和宋治两兄弟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动作,脸更黑了……当着他们的面,怎么就抱上了呢?
齐瑄好似对尴尬的气氛一无所知,问两兄弟:“还玩不玩?”
宋浩和宋治越挫越勇,永不言弃,把牌九捡了起来:“玩!为什么不玩!”
宋治还加了一句:“大不了给我们阿淮送钱花!”
宋淮:“……”
第四日早晨,雪终于停了。
齐瑄把宋淮从被窝里捞起来,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宋淮喜得困意全无。
雪后初晴,天气比前两日还要冷一些,齐瑄坚持要宋淮披上狐裘。
宋淮有点不乐意,因为齐瑄找出的那件狐裘,是前两年二堂哥和三堂哥送他的,特意挑赤狐皮制成,鲜艳得不像话。
行军打仗的时候,宋淮从来不穿它,因为实在是太扎眼了。于是便把它留在了北州,被齐瑄翻了出来。
齐瑄只找到这一件,见宋淮有些抗拒,威胁道:“不穿我们就不出去。”
最后宋淮还是披上这件赤红的狐裘,为了和他相衬,不叫他显得夸张,齐瑄披上了他的白色狐裘——长康特意给他塞在行李里头的。
宋淮见了,要和他换,“我要穿你这件。”
齐瑄笑了笑,给他换上,帮他系带子的时候,宋淮盯着他修长的手看,脸都埋进了狐皮领子里,齐瑄忽然心念一动,对宋淮道:“闻闻。”
宋淮不明所以,低头在领子上嗅了嗅。
齐瑄:“是不是有我的味道?”
宋淮一愣,脸腾的一红,又看到齐瑄披上自己那件赤红的狐裘,也低头闻了闻,脸烧得更厉害了,支吾道:“没、没味道!我都没穿过这件。”
齐瑄笑道:“是吗?可能是和你的衣物放在一块,我觉得有。”
宋淮羞死了,别开脸,彻底说不出话来。
齐瑄不再逗他,问:“可要骑马去?”
宋淮摇头,被狐裘毛领扎了一下耳朵,痒得一个激灵,甩了甩脖子。
齐瑄噗嗤一声笑出来,给他把毛领顺平整。
宋淮这才道:“就走走,不骑马。”
两人一块出了门,并肩走过长长的街。地上有一些积雪,踩上去留下两串浅浅的脚印。
齐瑄忽然觉得,不该让宋淮穿狐裘——遮住了胳膊,牵不到手。
身边的宋淮毫不知情,在齐瑄看过来的时候,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齐瑄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突然就想逗逗他。
“阿淮。”齐瑄顿住了脚。
宋淮也停下,转身面向齐瑄,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齐瑄摊开手:“你冷不冷?”
宋淮想也不想就伸出手去试齐瑄的手温,“不冷,很暖——”
齐瑄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冲他勾唇一笑,“嗯,我也不冷。”
对上齐瑄含笑的眼睛,宋淮就知道自己又被他戏弄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手却没松开,拖着齐瑄往前走。
齐瑄目的达成,心情愉悦地跟在宋淮半步之后,手上的力道渐渐放松。
宋淮转了转手腕,将手插进他的掌中,与他十指相扣。
齐瑄讶异一瞬,看到宋淮微红的耳朵,弯唇笑起来,故作关心道:“你冷吗?耳朵都冻红了。”
宋淮恼羞成怒:“你、你闭嘴!”
齐瑄笑了笑,终于不再逗他。
牵手的姿势掀开了两人身上的狐裘,寒凉的北风伺机灌入,两人却半点也不觉得冷,交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如此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瑄瑄的每日目标:让淮淮脸红害臊!
完成情况:优秀!
淮淮的每日任务:给瑄瑄撩_(:з」∠)_
完成情况:特别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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