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实际面积约两千四百平方公里,而刘据的博望苑面积为一平方公里,相当一百四十个标准的足球场,四个鸟巢那么大,这幢别墅的逼格已经有了一定的境界了。
林旭这几天都是在浑浑噩噩当中度过的,险些得了自闭症,差点成为了第一个把自己扼杀在摇篮的主角。
“殿下,那个人会不会是个神棍?”意如两姐妹和刘据坐在底下的凉亭,指着在阁楼上的林旭说道。
刘据翘着个二郎腿听到意如的话一愣,不悦的说道:
“去去去,净瞎说,本宫岂会看走眼?再说你知道神棍是啥玩意呢?”
如意只是抿嘴一笑,也不插话,意如柳眉一挑,一副“小样,是不是想吵架?”的架势,眼珠乱转,这个神棍是啥呢?
突然想起上次在柳市遇到一个穿着灰袍子的老头,酒槽鼻,两撇八字胡,头戴冲天帽,手里抓了棍子,上面挂了一块布写着“乐天知命”,硬拉着自己算了一褂,还没一个算准的,张口就要十个大钱,为此,意如还惦记了一个月才渐渐忘了这事。
“不就是专门胡说八道,还骗吃骗喝,把人吹的天花乱坠的江湖术士么?我呸,还术士呢,明明就是神棍!”
“哦?你咋这么清楚,该不会是瞎掰的吧?难不成你还遇到过?”刘据顿时来了兴趣。
“我……”意如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憋出个字,这事不能说,平日里殿下总把我当男的看待,这要说了出去那还不加上傻子呀?
刘据得意的一笑,这丫头难得让自己呛了一回真不容易啊。
听到下面几个在议论自己,不禁哑然失笑,不是林旭寡言少语,林旭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患上社交障碍恐惧症了?看情形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啊?
说到底是自己还没真正接受穿越这回事,林旭偶尔也看看小说,记得看的第一部穿越小说是极品家丁,非常幽默搞笑,可毕竟那是小说啊,人家有主角光环,一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各种美女手到擒来,权利蒸蒸日上,什么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的,自己呢?特么的几天了都还没跟人家好好的说上几句话,还不如遁到山里,啸傲山林得了,熬呜~
林旭悻悻然想到,特么的连胆子都变小了,跟个小姑娘说话还臊了一脸,这个太监……打住,特么的我对太监好奇干嘛?林旭一阵恶寒。
“殿下,快!快!皇后娘娘和卫长公主来了。”刘据蹬着个二郎腿听到小春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收起脚,不料收的太急一脚把茶几给蹬翻了。
“论语,快!快把论语拿出来!”刘据在自己府里不知多逍遥自在,没人在耳边叽叽喳喳之乎者也的,还看书,看个毛啊,谁想卫皇后来了个突击查访,连姐姐卫长公主也一起来了,刘据最怕的除了他爹刘彻,就是卫子夫和卫长公主,一个就够刘据喝一壶了,这下要喝两壶。
“殿下……没了……”如意吹弹可破的小脸升起一朵红云,吞吞吐吐的说道。
“没?啥没了?愣着干嘛。快把论语给我,快去!”火都要烧到屁股了,见两人没动,刘据急道。
“殿下每次解手都把论语拿去然后然后就没了……”说完小脸更红了,意如则脸色涨红,,想笑却不敢笑,硬生生的给憋住了。
“啊??不是我??用完了?”刘据大吃了一斤(惊),一脸“你们在逗我?”的神情,我啥时候用的?怎么没印象?
“殿下还记得在竹仙居时,每次解手时都把论语揣在怀里到外边……然后就再没瞧见过了……”如意还以为殿下开窍了,居然到了连拉屎都不忘读书的地步,谁知放着上好的布不用,却拿去擦屁股,论语这么粗糙……
刘据脑门冒出几条黑线,本宫堂堂太子殿下居然有这些嗜好
下意识挠了挠屁股,忽然想起有次在草堆里解手时,白花花的腚不知被啥东西咬了,足足肿了十天才消,刘据此时想起还心有余悸。
小春子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刘据跟前说道:
“殿下皇皇后娘娘已已经过过了正堂……快到后院了。”
“啊?这么快?你们身上有没有带书?”刘据病急乱投医,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过了正堂,再穿过内宅就到后院了,现在要去拿书已经是来不及了。
“有可是”意如伸手到背后不知道掏什么,表情有些犹豫,没等他说完,刘据把书抢过来藏在背后。
这时一行人从拱门走了出来,走在前头的女子风姿绰约,上衣着红青色,下裳青白色,深领宽袖,革带霞帔,长衣曳地,头戴凤霞冠,只见卫皇后面色白皙透红,两颊纤瘦平滑,形如鹅蛋,蛾眉而凤眼,虽然年岁三十有数,但一犟一笑中似乎能令河山失色。
而卫长公主继承卫皇后的优良基因,面容如天山上的雪莲清冷而眉目间却十分温和,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过如此。
小春三人则老老实实站在刘据身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刘据素来喜欢清静,虽然已经再三要求不要增加这么多人,卫皇后也应允了,但是武帝身边有个宦官叫苏文,狗胆不小,居然挑拨太子和皇上的关系,说太子一天到晚在皇后宫里和宫女鬼混,武帝虽然不信,但也想到刘据由已经不小了,小鸟是时候要锻炼锻炼了,于是给太子东宫增加了两百个侍女。
刘据的玩心重,说从小深受儒学黄老影响那是说给别人听的,按他的话,不说毒害他都不错了,然而对这些男女之事,实在是意兴阑珊,实在没什么兴趣,对苏文恨得牙痒痒,这个狗东西居然给本宫使绊子,刘据也不笨,知道苏文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但奈何刘据这人不大记事,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几天就抛诸脑后了。
余光看到卫皇后正朝着自己走来,刘据稍稍掐算了时间,赶紧从背后拿起书,正儿八经的胡诌起来,倒也像模像样,但知子莫若母,知弟又莫若姐,刘据这偷奸耍滑的小伎俩自然瞒不过卫皇后母女二人。
二人隔着幔帘附耳说话,长公主嫣然一笑,简直美的要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连卫皇后看的都呆了一下。
“据弟居然转性了,这么用功读书,母后应当好好嘉奖才是。”长公主第一个名字本叫刘碧娣,可自打长公主开始记事时便不喜欢这个名字,卫皇后问为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也答不上来,武帝哈哈大笑,打着玩笑的语气问她说,你要是能自己想一个那就依你,于是年仅六岁的长公主还真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
别多想,不是叫什么刘雪刘月箐(jing)
本宫姓刘名昭。
卫皇后如何听不出来长公主的言外之意,哪有当姐拐着弯编排自己弟弟的,于是瞪了长公主一眼。
“子曰,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刘据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反复念着这几句,时间掐的也刚刚好。
刘据眼前一暗,知道母后已经来到跟前,于是睁开眼睛,故作惊喜道:
“儿臣见过母后,皇姐。”
无奈的看了刘据一眼,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敷衍了事,但念在看到母后还知道做做样子,这回姑且绕过你,本来不打算追究了,谁知不经意却看到
卫皇后的脸色刘据都看在眼里,看样子应该能侥幸过关了,只是现在刘据一头雾水,觉得不对劲,大姐盯着自己手上的书正在给自己打眼色,在暗示我什么?难道哪里出了差错?
意如偷偷的瞄了一眼,这回乐子大了,卫皇后脸色渐渐由多云转阴。
“今儿长公主来看望本宫,本宫正好也闲暇无事,便与长公主一道来博望苑看看,不想看到太子今日这般埋头苦读,本宫甚是宽慰,不知太子看的是左传还是春秋?”
刘据心想坏了,本宫都出来了,肯定是哪儿露出马脚了,不然刚才声音这么大,会听不到我念的是论语?莫非母后要诳我?刘据稍作盘算后才道:
“回母后,儿臣刚才念的是论语。”
“本宫问的是太子看的是哪家的书?”卫皇后语气不善,看着刘据手上的书问道,书的封皮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女戒!
见母后已经发现了,再打掩护也是徒劳了,心念一转,居然作起壁上观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长公主常年呆在宫内,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个人说话,虽然说不上闷,但也谈不上开心,加上平日里又不苟言笑,如今难得出来一趟到博望苑看望太子,一路上笑的次数加起来比一年的还要多,这出笼的雀,自由了,能不快活吗?
虽然怀疑母后诳自己,刘据又实在想不出个中缘由,刚才时间又太紧,一时忘了看拿的是什么书了,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
“回母后,儿臣……儿臣看的是论语。”
“太子曾历任的几位太傅,本宫心中都不甚满意,想来以万石君之孙石德担任太子少傅,本宫倒是放心不少,不想今日太子当着本宫面说起瞎话眼睛倒是不眨一下。”卫皇后脸上的怒意比刚才要明显的多,说完眼睛往刘据身后站着三人扫过一眼,有意无意的说道。
“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不知太子殿下女戒看到第几篇,可曾看出什么心德,和本宫说说。”
坏了,果然是书有问题,早知道还不如什么也不作罢了,最多也就被骂几句就完事,现在倒好,耍小聪明搬石头砸自己脚,刘据场子都悔青了。
“儿臣儿臣知错了……母后息怒。”
饶是卫皇后脾气在好,若是看见刘据贪玩也就罢了,堂堂太子,未来储君,当知晓仁、义、礼、智、信!古有语,人无信不立,足可见诚信对一个人的影响之大,故诚信是人的最基本德行之首!更何况乎天子?
“来人!把这个婢子拖出去,逐出宫内!”知子莫若母,刘据是太子,不好打也不好骂,便归罪在如意两身上,自己儿子的品性当娘的太了解,想让太子长长记性也只能从感情上敲打。
意如听到卫皇后这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
“婢子该死,女戒是婢子闲暇无事时看的,求皇后娘娘恕罪,殿下一时找不着论语,情急之下才会拿错婢子的女戒,皇后娘娘开恩”
见如意跪了下去,小春子两人也急忙跪了下来。
听完如意的解释,卫皇后面色稍紊,但话都说出口了,叫她如何收的回,罢了,权当给太子次教训好了,于是便狠下心来:
“还愣着干嘛,把她拖出去!”
话音刚落,阁楼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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