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偶露神异《闭口禅》暴雨将至天地默

两年后。

大悲寺,戒律堂。

“阿弥陀佛,戒曰,你又破戒了!”

“戒律院众僧何在?押下去按照寺规惩戒!”

方丈大师面无表情,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方丈大师,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罢了,理本就在我这边。”

英俊的皇子,哦不,是俊秀的和尚“戒曰”挣扎着,还想在方丈面前分辨。

“况且言论自由啊,言论无罪!”

“方丈大师,您听我狡辩搞错了,您听我分辨啊”

可惜他已被拖远了,要不被方丈听到他的狡辩之词,又要说“此子屡教不改,狡言令色,加罚二十”。

那样“戒曰”和尚屁股上又要多挨二十下了。

“噼啪”

“噼啪”

戒律棍有节奏地一下下击打在身上,“戒曰”咬牙撑着,也就是这时候,他的《闭口禅》才发挥作用。

他得到《闭口禅》两年有余,开始时还以为是穿越福利,世上绝无仅有的神功秘法。

可惜热火朝天的习练两月,屁用没有,那只是一本教人收心养性,提高内心修养的普通秘籍。

大德高僧降服心魔,破关晋级时会拿出来参考一下,平常不做主修。

方丈给他这本《闭口禅》,也只是让他安心为社稷祈福三年,少惹麻烦罢了。

觉得自己被骗了的“戒曰”和尚,一气之下把它压在桌腿下面当垫木。

后来,偶然的一个机会,他发现挨揍的时候相比大喊大叫痛苦哀嚎,缄默不语强吃硬挨,屁股上反而不怎么疼。

也就这时候,《闭口禅》才展现出它的神异。

其实他不知道,但马晓“上帝视角”却是知道的,这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方丈为了磨他的性子,吩咐过戒律堂的僧人:

大喊大叫不认罪认罚,坚信“我没错”,手上力加重三分;

缄默不语肯承认过错,悔悟“我错了”,手上力减轻三分。

一来一去六分力,也算是《闭口禅》起效果也!

挨揍的多了,况且大悲寺也慷皇家之慨,用的都是好药,“戒曰”和尚身子骨也健壮起来。

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考虑头发的话,他也将成为一个翩翩美少年。

每次挨揍不能下地的时候,戒曰都趴在床上给大将军之女写信。

那些土味情话,让马晓都感觉受益匪浅:

“宝,我今天又挨揍了,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还骂我有病”

“宝,被你说中了,我生病了,生的什么病,想你相思病。”(并附原创诗一首:大悲寺·红豆生南国)

“宝,其实我不想做皇子,你知道的,我只想做你的真命天子!”

每次破戒、受罚、养伤、写信,再破戒,一般七天一个轮回。

祈福两年,身为之前皇子现在和尚的“戒曰”,给大将军之女寄了一百零四封土味情话,搞得皇宫里的母后大人都吃醋了:

“皇上,你看看,这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

“皇儿在大悲寺出家那么辛苦,还给阮家丫头写了一百多封信,给我这个母后才写了二十四封。”

皇上看到心上人朝他撒娇抱怨,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流落民间的美好时光。

他也是资深的舔狗了,看到美人撒娇,忙宽慰道:

“皇后,你两年二十四,平均每月一封都很惨,那我两年两封,平均一年一封信,

这岂不是惨绝人寰”

想到皇儿给他父皇写的家信内容,皇后忽然忍不住,面容上泛起笑意。

信上没有公式化的客套问好,开篇就是:

“一年不见,甚是想念父皇的七匹狼与蒜薹炒肉”

皇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要顾忌皇后威仪。

她想起丈夫可怜的两封信,以及里面的内容,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最后越笑动作越大,头上步摇乱颤,坐不稳当,扑倒在丈夫怀里。

拥着心上人,想着千里之外老惹自己生气却勇于承担责任的臭小子,皇帝忽然感觉朝堂上的算计和烦闷仿佛都不算什么了。

有的舔狗在挨揍,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有点舔狗在享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皇子祈福,人心暂安。

天下虽不甚太平,但也大致稳当,连汹涌澎湃几有倾天之祸的魔潮似乎都暂时落入低谷。

可惜世事不由人!

马晓作为上帝视角,虽然偏局大悲寺一隅,但对人心局势的把握,比“身在此山中”的人们更深刻一些。

山雨欲来风满楼,风声暂息,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第三年,在大家以为魔潮会渐渐平息之时,形式急转直下:

十一座镇魔塔毫无征兆地同一时刻倾覆。

这些妖王魔帝受尽了镇魔塔暗无天日的囚禁和每日炼化之苦,刚一出关,就屠灭了大悲寺千余僧众。

肥头大耳面有佛相的方丈大师更是被剖肝切腹,称斤轮两。

皇子建议融了铸币的那些铜像被某一位魔帝加热,化为彤红的铜柱,将和尚提溜挂上,滋啦一声伴着活人的哀嚎下了妖魔肚腹

第二日,大悲寺所在的州郡,所有生灵,九百万人类并数千万鸡鸭猫狗被一日吃光

第三日,十大妖魔降临京师,城破,帝王战死,帝后殉情。

千万京师百姓沦为妖魔口中血食,跑出它们围猎的十不存一。

大夏的天下化为妖魔的血肉牧场,有那理智些的魔帝下达妖魔令:

“别杀绝,养起来吃”

至此,有人的地方,就有妖子魔孙在附近围猎,靠村吃村,靠城吃城。

人类暂时没有灭族,不是理智的魔帝仁慈。

只是因为基数委实太大,刚破关而出的妖魔吃撑罢了

大悲寺,镇魔塔崩塌那日。

囚禁妖子魔孙的第十一座镇魔塔一层,“戒曰”和尚对着七八只实力最低劣的小妖魔“宣教”。

挨得苦头多了,即使是个傻子,也知道不能对着人乱说话。

他又是个不说话毋宁死的人,不能对着人说,对着妖魔说也是好的。

于是他打着“教化”妖魔的名义,在第一层的一隅,像西游里的唐长老那样碎碎念。

大悲寺众人也觉得,皇子将那些奇言怪语,兼或大逆不道的言辞说于众僧听,不如说给劣魔听算了。

那些小妖魔,没有血脉天赋,也无神通异能,连个训练有素的武僧都打不过,没甚危害!

于是,方丈大师就开了方便之门,将给众僧武道试炼的小妖魔提溜出几只,让皇子“且自玩耍”。

出家祈福三年即将期满,“戒曰”和尚在众人心里,又自动升格为“皇子”了。

原本该是这样的,直到镇魔塔传出的天崩地坼的那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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