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冰没有达到目的,心里自是十分不甘。自下山以来,自觉也做了许多快意之事,凡事由着自己的性子,一直都很顺利。一路追踪周一鸣,必要除之而后快,眼看事情有了眉目,却功败垂成,没想到,遇到了张笑川诸事不顺,从此对张笑川怀恨在心。她硬拉上任芳菲,继续对张笑川和周一鸣进行追踪,伺机行事。两个人不疾不徐地跟着他们,知道追上了也是枉然,一来没有帮手,任芳菲配合也不积极,二来也奈何不了他们,多少也有点意兴阑珊。

这一日,刚走到一处闹市,人突然多了起来,两个人更不敢大意,怕跟丢了,不知不觉,脚下加快了步子。突然,迎面一个大个子挡住了去路,也挡住了她的视线,李若冰看不见了张笑川与周一鸣,心里着急,急得怒气上冲,奋力把那人一推,竟然没有推开。放眼看去,这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很高,面相白净,稀稀疏疏地蓄着两撇八字胡,多少有点神气,一身灰白衣衫,也自有一股气势。

“你是什么人,干嘛挡住我的去路,赶紧让开,不要误了我的大事!”“姑娘莫急,你的事就着落在我身上好了。”“你知道我的事情?”李若冰半信半疑。“当然知道了,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不就是跟踪前面那两个人吗。他们一个叫张笑川,一个叫周一鸣,是也不是?”李若冰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我不仅知道你的事情,我还非常愿意为姑娘效劳。”“你我素不相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怎么敢劳你大驾。”“我对贵派甚是景仰,对姑娘更是钦慕有嘉。”按着李若冰的脾气,本来立时就要发作的。刚才的一推,感觉这人内力自是不弱,听他说出这番话来,心里听着非常受用,不由得对他顿生好感。“不知尊驾怎样称呼?”“我姓柳,你就叫我柳大哥好了。”听他这样不把自己当外人,李若冰心里略有不快。“你刚才说,我的事情着落在你身上了,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只要姑娘信得过在下,我自有手段,不久自会见分晓。”听他说的这样有把握,李若冰说道,“那就暂且相信你了,已经看不见他们两个了,你还不快追。”“不急,不急。”李若冰知道反正自己也跟不上他们了,心知追上了也无能为力,索性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正好也想看看,这人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在胡吹大气。

那人自信地一笑,回过头去,向着张笑川他们的方向行去,李若冰马上跟上,任芳菲也追了上来,“师姐,我们与他素不相识,还是小心为妙。”“我自有安排,咱们与他若即若离,加以提防就是。”出了闹市,那人向前急掠而去,身手敏捷,速度之快,轻身功夫之好,令李若冰和任芳菲暗暗咋舌。看他的武功竟然远在大师哥祖大海之上,应该和师父不相上下,轻身功夫似乎还在师父之上。不知这人是何来路,是友是敌,是善是恶,是不是真的对自己会有帮助,这样想着,那人已经消失在了远方。

到了前面,一片稀稀落落的树林出现在了眼前,李若冰和任芳菲听到了树林里的呼喝打斗之声。她们两个慢慢地靠近,躲在树后观看,待到看得仔细,果然是方才那人正与张笑川斗在一起。

那人拳来脚往,呼呼生风,轻来轻去,风姿优雅,自有一种大家风范。张笑川拳脚功夫一般,功夫全在剑术修为上,仗着剑术精纯,博采众长,勉强支撑了三四十个回合,周一鸣见张笑川颇为吃力,不免暗自着急。那人武艺了得,知道张笑川与周一鸣两个人不是敌手,觉得李若冰和任芳菲也差不多到了,有意在她们面前卖弄本事。手下再不留情,拳掌各倾注了七八分内力。张笑川顿时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但是也更加激发出了他的斗志,他招招攻敌必救,情急拼命也自是勇不可挡。那人本欲在李若冰面前露脸,想轻松取胜,怎奈一开始手下留情,现在想马上奏功,却也颇费周折。不由得发起急来,立时恶向胆边生。只见他一拳狠狠击去,没等招数儿用老,便即撤回,另一只手,大力挥出,出手变招快如闪电,张笑川一面应对,一面闪避,不由得向后急退而去。那人手腕一甩,一支袖箭,如风般向张笑川射去,眼见张笑川是无法幸免,周一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突然,破空之声响起,电光火石之间,一物飞来,把袖箭打的偏了一偏,那袖箭应声而断。张笑川死里逃生,兀自忐忑。那人向着暗器飞来的方向,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坏柳某人好事。”“柳承宗,你堂堂掌门,竟然和后生小辈过不去,甚至暗施下三滥的手段,痛下杀手,你羞也不羞?”“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还请出来一见。”“好多年了,我原以为你,行事必会大有长进,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上不了台面。”“我爱怎样行事就怎样行事,不劳尊驾费心,本人高兴,你凭什么横加干涉?”“就凭这个。”暗器破空之声传来,一物以极快的速度飞来。那柳承宗两指一夹,把那东西顺势向上一抛,卸去了劲力,跟着顺势用手一捞,把那东西抄在了手里。摊开手掌,赫然是一枚金钱镖,那人大吃一惊,“你是……龙帮主?”声音竟然有些发抖,看样子他对这龙帮主着实敬畏。“多年以前,你的所作所为,大伤天理,龙某已然给过你一次机会,不想今日,你手段如此歹毒,随随便便取人性命!”“龙帮主教训的是,小弟知错了,从今往后,小弟一定谨遵教诲。”“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希望你做事三思而后行,不要有违咱们侠义道的名声,惹人耻笑,你去吧!”“小弟记下了,谢过龙帮主。”说完,他向着空中一抱拳,飞身而去。想起往事,心里忿忿,眼下又被教训,自己还不敢有什么脾气,又增了许多恼恨。柳承宗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得报此仇,方消心头之恨。

出了树林,李若冰从树后走了出来,“原来你是柳掌门,怪不得身手这样了得。”李若冰刚才亲眼见了他的功夫甚是了得,眼里满是敬佩之意。“多谢姑娘抬爱。”柳承宗笑了笑,但是神情极不自然。“刚才眼见柳掌门已经得手,为什么又放他而去。”她们两个离得远,具体情况看得不是很清楚,她只是好奇地发问,全然没有在意柳承宗脸上的尴尬之色。“他年纪尚轻,看在故人面子上,先放他一马,不过下次,我就不会对他这样客气了,我一定会为姑娘出气的。”“谢谢柳掌门。”李若冰开心地说道,难得不那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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