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进来,脸色凝重。
关心了几句,又看了秦瑞阳会儿,就走了。
前后大约不到一刻钟,唐棠替秦瑞阳感慨,这爹可真跟没有似的。
结果后来,皇贵妃也来了,告诉唐棠皇上干的那些‘壮举’,唐棠瞬间狗腿的觉得,皇帝太帅了,干的漂亮。
后宫当下,由皇贵妃把持,她特许了唐棠留下照顾秦瑞阳。
唐棠也顾不上秦瑞阳半夜醒来看到她会不会掐死她,反正就想留下看着他。
夜深了。
这一夜的闹腾终于归于平静。
只有椒房宫,灯火彻夜通明。
皇后坐在贵妃椅中,没卸妆,没换衣服,还是那套冗重礼服。
宫女太监屏气凝神,就有那困的受不了的,都只能把哈欠强憋回去,憋的满眼泡的泪。
谁也不敢出声,只有烛台跳跃着噼啪声。
昏黄的灯光,落在皇后脸上,是一片可怖的死寂,还有阴森的恨意。
她就这样坐到了天明,一早上琪王进来请安,她才从雕塑的枯坐姿态,稍稍抬了下眼皮。
然后摆手:“都下去吧。”
宫女们跟得了赦令,早有人快站不住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琪王还全然不知错,颇为得意的上前,在皇后对面坐下,道:“听说皇贵妃拷问一夜,没拷问出什么,这些东西的嘴巴倒挺牢靠,母后不用担心,左不过是叫皇贵妃得瑟几日,这后宫之主,还是母后你,她就是个给你打扫抹擦的奴婢罢了。”
“呵。”
皇后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角色自己生了坨烂泥,一坨蠢笨如猪,扶持都是浪费时间的烂泥。
这声蔑笑,琪王听着还挺不舒服:“母后,你干嘛丧气成这样,你这,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呢,你别是没睡吧?”
“你睡了?”皇后抬头,满眼血丝。
琪王理所当然:“我料定他们不敢出卖我,睡的挺好,母后也是瞎担心了,不睡干嘛,作贱自己身体。”
“作贱身体,若不是生了你这样一个东西,若你有秦禹阳一半聪明,本宫也无需在这枯坐一夜,作贱自己的身体了。”
皇后疾言厉色,琪王毫无觉悟,还嬉皮笑脸的劝:“母后,别生气嘛,来,吃点东西。”
剥了个板栗过去,皇后却猛的尖了声,怒吼:“你这窝货,烂泥都比你好,若不是你害死了六弟,本宫犯得着为你这么个蠢货操持劳心吗?我的宝贝,我的炬阳,我的宝贝啊。”
这是皇后的痛点,不可触及的深痛。
这是琪王的恨点,咬牙切齿的深恨。
“他自己病死的,母后却要怪我身上,要怪,只怪他没这个命,做母后的儿子,自己福薄,怪的了谁。”
皇后跟失心疯了一样,猛扑过来,用力拉扯秦琪阳的衣服,尖啸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秦琪阳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压抑痛楚:“原来,母后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皇后恨道:“对,本宫一直希望死的是你,这么多年,我跟你舅舅费尽心思为你盘谋打算,眼看着大业将成,却因为你那些无聊透顶的小把戏功亏一篑,他不过是个贱种,你为了戏弄一个贱种,毁掉了我这些年全部的心血,废物,蠢货,愚不可及,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