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钱管事和白管事二人将各路的账本送到王府,经过账房合算之后,全部送到了嘉合院,请萧扬欢过目。
谷秋给看账本的萧扬欢送了一盏清火名目的茶后道,“今日公主出门之后,勇王府的人就被召进宫了,朱公公连忙打听才知道。昨日皇上和贵太妃因为庆宁县主和宝珠郡主,落水一事儿震怒非常。立马就让大理寺少卿主理此案,大理寺少卿立马提审了许家在京的人,昨日赶着就遣人去了锦州地方上查证消息了……”
萧扬欢捏着账本子的手一顿,抬眸问道,“这么快?”
谷秋回道,“事关天家威仪和体面,都没有让刑部的人插手。而且,听朱公公说,那位妾身不明的女子被贵太妃押进宫中看守。”
将妾室安置在宫里,应该是贵太妃的主意,如此可以拿捏勇王府也可斩断了别的心怀叵测之人的念想。
萧扬欢端起青白釉瓷茶盏,喝了一口略微带着几分苦涩的茶,思忖着勇王府这样大的动作,目的何在?
不怪萧扬欢多心,勇王府自建衙开府以来,都是低调处事,凡是王府所出的郡主县主乡君等女儿,一律外嫁而且鲜少回京。即便世宗和孝智皇后盛宠的锦绣郡主,也是因为诸多缘故才留在京城。
但即便如此,锦绣郡主独自辟府而居,即便在京城,勇王府也鲜少回去。
自从北伐的将领回京之后,京城的局势就被打破,越发紧张。吉安候府、勇王府、沈家甚至卫家接连出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萧扬欢看完账本,将其发还账房,去书房前交代道,“账本上有款项不明的,让他们仔细核查。”
丫头抱着一摞账本,退出了嘉合院。
蝉鸣阵阵,夜幕上空悬挂着一轮下玄月,月色姣姣,如水银一样的月辉将整个廉郡王府侵沁染的多了几分冷清之气。
谷秋在前提着宫灯引路,萧扬欢将目光收回,淡淡开口问道,“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中元节,还有两日便是贵太妃的册封礼。”谷秋回道。
萧扬欢恍然说道,“日子过得快,已经这个时候了么?”
谷秋没有回话,她听出了萧扬欢语气隐隐的怅然之意,只觉得心头生起一层凉意。
到了书房,谷秋准备守在门口,却见叠翠已经端着一些点心候着了,萧扬欢进门前对谷秋道,“前日郑嬷嬷呈报上来的贵太妃的贺礼,其中有些不妥之处,你得空去瞧瞧。”
谷秋垂首退下。
书房中,燃着宫灯,黑龙卫黑云已经站在书案前了,未等他开口,萧扬欢问道,“吉安候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黑云回道,“吉安候除了每日到兵部和户部处理公务外,多数时间都在侯府陪伴嘉清夫人和两位公子。不过,这两日听说刘安候府出了一点事情,牵扯到了吉安候麾下的那位刘偏将。”
六安侯府同吉安候府都是勋贵世家中以军功传世的家族,两家之间素无往来,一方面是避嫌,一方面是因为两家并无什么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