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有这么安静不说话的时候。

特别是在这个早上。

项昂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萧叶子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另外一只手上。

他心口有些难受，可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叶子，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项昂在床沿坐下，他低着头，没敢去看萧叶子的脸，伸手将捏在手里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纸笔递给了萧叶子。

“我们离婚吧。”

五个字。

一如当年他说出口的语气。

仿佛还带着点解脱的意思。

即便不是第一次面对，但是在这一刻，萧叶子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一颗颗往下落。

“这是离婚协议，你签了吧，洗漱下，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项昂一直都在注意着萧叶子的情绪，用耳朵去听她的呼吸，从而判断出，她哭了。

项昂还是没忍住抬头了，看着她紧紧的咬着唇无声的落泪的样子，项昂的心里堵得慌。

有些疼。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萧叶子的眼泪。

第一次是萧叶子为了嫁给他和家里人决裂被赶出家门。

萧叶子不是个娇滴滴爱哭的女孩。

但是，她两次哭，好像都是为了他。

“对不起。”项昂心有愧疚。

可该说的话，今天，必须都要说完。

“离婚以后，你可以不用着急搬出去，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没人敢赶你走。”

项昂拿出干净的手帕递给萧叶子，“你先别哭，听我说完……”

项昂说到这，萧叶子忽然抬眸朝着他看了过来。

这一看，项昂心一跳，张口却说成，“听我说完你再继续哭……”

因为这一句话，萧叶子的眼泪直接止住了。

就像是卡在那一样，不上不下的，心情，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项昂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想解释，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怕多说多错，所以干脆没再提。

“我和单位领导说好了，如果我妈和我姐因为你住在这来找你，就将她们拦在外面不让她们进来，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住在这里。”项昂道，“钱，我都留给你，虽然不是非常多，但只要是有规划的消费和生活，还是够你用几年的。”

说完以后项昂就坐在那静静的等着萧叶子的反应。

或者是破口大骂他。

又或者是动手打他也好。

怎么样都好，他都不会还手。

也不会生气。

萧叶子听着项昂的话，就开始回想，第一次听到项昂和她说离婚的时候，她是怎么面对项昂的。

一开始不敢相信，总以为项昂在和她开玩笑。

确认项昂离婚的决心以后，她歇斯底里的朝着项昂骂着，吼着，仿佛还动手打了他一巴掌。

像个可怜的疯子，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无助又绝望。

项昂一个人就做了两个人的决定，他离开这个家之前，没有和她说过任何的交心的话。

办完离婚手续以后，他就没有再回过这里。

萧叶子也是当天就收拾了行李，没有要他一分钱，带着属于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东西离开了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