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恨他，未来的十年，萧叶子再没有踏足过这个城市。
所以，民政局门口告别的时候，是她见到项昂的最后一面。
萧叶子记得，她和项昂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问他。
“项昂，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才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如果我不爱你，你觉得，你又算什么东西？”
萧叶子那天没等到项昂给她回答，因为项昂沉默了太长时间，长到她认定，离了婚，项昂连敷衍，都已经懒得敷衍她了。
后来，项昂还站在那，萧叶子自己先朝着与项昂单位宿舍相反的相反离开了。
那天转身以后，她哭成了个泪人，也死死咬着牙关，非要自己保持最后的骄傲，死都不许自己回头去问项昂，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死都不许自己去求项昂可不可以不离婚。
“叶子。”
久等不到妻子的反应，项昂有点拿不住萧叶子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他设想过萧叶子所有的反应，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沉默的一声不吭。
“叶子，对不起，今天这婚，必须要离。”项昂将手里的离婚协议递给了萧叶子，“上面的内容你可以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现在问我。”
萧叶子摇摇头，“不用了。”
她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无非是财产分配。
项昂是净身出户的，一分钱都没打算带走，全部留给了她。
萧叶子深深的看了眼项昂，然后从他手里把笔接走，摊开协议书，目光在项昂已经签好字的位置停了几秒，然后在他的名字底下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项昂。
萧叶子。
上一次两人名字这么排在一起的时候，是结婚。
半年后的今天，是离婚。
“好了。”萧叶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将这口气吐出来。
当初不顾一切嫁给项昂的时候，萧叶子没有想过，她和项昂的婚姻，竟然只有短短的半年。
将近一分钟的停顿以后，她才下了地。
“叶子！“
萧叶子从项昂身边经过的时候，项昂是下意识的开口喊住了她，也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项昂有些担忧的看着萧叶子，“没事吧？”
如果萧叶子是痛骂他一顿，或者是痛打他一顿，项昂可能还不会这么担心。
毕竟萧叶子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在世道最混乱的时候，她也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所以项昂知道，萧叶子一直都是一个不谙世事，不懂得隐藏情绪的小姑娘。
萧叶子没有回答项昂，从项昂的掌心里抽回手，转身就出了卧室进了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的门的那一刻，萧叶子才再一次崩溃的靠在门上压着嗓音哭着。
即便再来一次。
面对这个场景，她还是好恨他。
恨他一个人擅自做主，逼她到这步田地。
可看着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的项昂，萧叶子用了莫大的克制力，才能不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冲上去抱住他，紧紧的抱住他。
告诉他，项昂，十年了，她恨他。
可是，却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