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有礼了。”
一位夫人道:“沈大人年纪轻轻位居高位,沈夫人果然是有福气的。”
吴夫人接话道:“可不是,沈大人才二十来岁啊,我们家那几位,如今连正在读书呢,我们家老爷子每每在朝堂上看见沈少爷,回来看着我那几个都叹气呢,直说要是孩子都沈大人一般聪慧,便祖上荣福了。”
旁边一位夫人顺话说:“俗话说,这儿不在多,出众才行。”
咳咳
那位夫人经人提醒,便觉得自已说错话了,回头看吴夫人,但见吴夫人恍惚没事人一般。
她不懂为何吴夫人奉承没事,然自已却得了众人的敌视呢?
钟锦绣瞧着这些夫人,这话语中恭维一个人便得罪了旁人,甚是得不偿失。
沈明泽并不在意夫人之间的门道为,但是我了不让自家夫人心中不开心她,便道:“皇上初凳帝位,最重忠臣,自跟着皇上的人,无不在朝堂上有一席之位,吴家几代忠贤,几位公子更是人中龙凤,吴大人回去叹息,定然是为了江山社稷,试问勋贵人家,谁家会嫌弃孩子少的啊?”
一句忠臣,捧了各家夫人一把,顺道也让捧了自家一把,吴夫人见沈明泽提及吴家忠烈,心中微微有些慌神,吴家几门忠烈?
怎么会?
吴家当初支撑的是太子,而在太子倒台后又
她讪讪的,本以为沈明泽意有所指,然沈明泽走向钟锦绣身侧道:“夫人放心,我是不会嫌弃我孩子多的。”
众人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原来沈家少爷这是替自家夫人保驾护航呢。
吴夫人拂袖掩了掩自已僵硬的嘴角,心中讪笑道:“他必定是无心之举。”
钟锦绣看着沈明泽笑着道:“我生这么多孩子,自然是想着,若是一个不成器,还有另外一个呢。”
众人纷纷望向钟锦绣,哪里有这般拆自家相公台的?
阴氏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然沈明泽道:
“我的儿子,成器如何,不成器又如何?”
“成器自然是朝廷栋梁,至于不成器的,自然是我膝下娇儿。表哥,您说呢?”
“表妹说的有理。总之都是我的孩子,分不得好与坏。”
钟锦绣笑了笑,略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一句话便安了众人的心。
好坏又如何,都是自已儿子。
沈明泽寻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不顾众人目光,便从怀中掏出一油纸包,随手打开——紫黄千层糕。
“刚才路过的时候买的,还热着,夫人先垫垫。”
钟锦绣的确是饿了,她看了沈明泽一眼,随后又瞧了众人一眼,虽然众人出于礼貌并没有将目光望向这边,但是有瞧着的就是了。
“表妹在不好意思?”沈明泽笑的揶揄,害得钟锦绣暗暗瞪了他一眼,沈明泽说道,“你如今怀着身孕,旁人自然会理解,放心吧,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何止不会笑话,羡慕都来不及呢。
试问哪家的少爷,能在这般烦忙的时机,却还担心自家夫人饿不饿呢?
或许有,但真的冒着被人指点的境况前来,这就好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有这般情谊,着实让人艳羡的很啊。
钟锦绣确实很饿,捏起一刻糕点,掩袖放入潭口,为了让旁人不将注意力移入自已身上,她吃完,道:“多谢表哥。”
沈明泽指了指自已嘴角,示意钟锦绣嘴角有碎末,钟锦绣微微抿嘴,沈明泽摇了摇头,伸出手帮她黏起,这一波狗粮,引来众位心跳加速,心中酸楚。
钟锦绣想了想,便问道:
“表哥,刚才不是与游公子一起吗?怎么来此地了?”
沈明泽道:“游士蕃是柳家姑爷,进了府自然要表现一番,我何须陪着,倒是夫人,如今身子重,不能马虎。”
钟锦绣看着自已五个月的肚子,倒没什么事情。
这会儿,潘由领着自家夫人梁青云,梁唤领着李妙玉过来了。
人一多,便热闹了起来。
“沈兄弟,你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太不仗义了。”
“是啊,那些老学究,逮到人就是教训人,还是这里清净,还能听小曲啊。”潘由看了看戏台上,对戏曲毫无兴致的他道,“我刚才听说府上还请了挽卿阁的人来,怎么不见上台表演呢。”
梁青云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痛的他想直接哇哇叫,去又极力忍着。
梁唤双目微微往戏台上看了看,没见过人,道:“有呢,刚才在院子里看见了,正排练呢。哎,刚才我恍惚也看见小桃红了”
“小桃红?之前怡红院的头牌?消失一段时间后,自已开了个什么楼好像是拉拢了昔日姐妹一起,倒是个女中豪杰”
梁青云的脸都绿了,自家三哥还接这话匣子?她心中更气,直接又踩了潘由一脚,潘由那叫一个冤啊。
沈明泽道:“柳家请了两家阁楼的姑娘来,看来柳家这是耗费了血本了。”他只是随意搭话而已。
“可不是,没瞧见今日来的人多了吗?都是为了看这两大阁楼对决啊。”
钟锦绣心中暗哼,暗暗的瞪了一眼沈明泽,突然看着李妙玉微妙的笑了笑,道:“妙玉姐姐好久不见了,听说戏楼里新出了新戏,咱们不妨寻个时间去听一听?”
梁青云一听,顿时明白了钟锦绣的心思。
暗搓搓的道:“是啊,我听说呢,这位戏楼里面的旦角啊,长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简直就是万千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啊。”
钟锦绣轻嗯了一声。
李妙玉道:“世上还有这般男子存在吗?”
她觉得梁唤哥哥长得已经极好了。
钟锦绣道:“改日带你去见见,保准你回去再见梁唤,便觉得寡淡无味了。”
李妙玉失笑道:“不会的。”
钟锦绣笑而不语,眼神中似有恍惚,深思,恍惚在思念着某个人。
咳咳
沈明泽提醒某人不要太过分了。
钟锦绣却不为所动,道:“回头我为他画张肖像给你。”
沈明泽往钟锦绣跟前挨近了几分,目光炯炯的看着钟锦绣,似乎在问:“你刚才说什么?”
钟锦绣轻笑道:“世人都欣赏美的人和物,或寻或求,不过人之常情罢了,表哥何须恼怒?”就如同你们欣赏美人儿舞姿而已,“其实我也喜欢挽卿阁和红衣阁的美人儿舞姿。”
钟锦绣微微后仰,不去与沈明泽对视。
梁青云和潘由,李妙玉和梁唤都感觉到两人的气氛不对,似乎也听说过沈家少夫人对‘美人儿’一掷千金,轰动的很。
潘由道:“干嘛啊,至于嘛?一个戏子而已。”
梁青云站在钟锦绣一边道:“不过是个歌姬而已,怎么你们就能英雄救美,心升怜爱?”
李妙玉似乎明白了,她不是拎不清之人,且梁青云还是她的小姑子,自然要同仇敌忾。
“不过寻个乐子而已,后宅烦闷,我虽在内宅,也听说了,那戏楼里面的鸿公子,是个有才之士,听说他还承接编曲,继而吟唱,很是难得啊。”
钟锦绣适时的接话道:“妙玉姐姐不常出门吗?”
李妙玉微微摇头。
“我还不曾去听过鸿公子的戏,听说他上一处编的戏叫什么花为媒,很是感人。家里的夫人姐妹们,去听过的回来无不感怀,让人心有所思。”
梁唤似乎意识到什么,看着李妙玉一眼,李妙玉则解释道:“我欣赏他的才能,与旁的无关。”她想了想便道,“不如过几日,唤哥哥与我一起去听听如何?唤哥哥放心,我定然不会一掷千金的。”即便是想掷也没那个金钱的。
她看了看钟锦绣,那一掷千金的气魄,让人欣赏。
这种眼神,让梁唤很受伤,他尴尬的笑了笑,突然间不大期盼阁楼的女子来表演了。
潘由看了一眼沈明泽,在看了看梁唤,心中莫名了解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梁青云,但听梁青云道:“相公,不如改日我也跟锦绣姐姐一起去听戏吧,顺便学一学锦绣姐姐一掷千金的气派来。”
一掷千金?
他得有啊。
梁唤道:“青云,不得胡闹。”
钟锦绣冲着沈明泽微微挑眉,故作不解道:“表哥,你盯着我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梁唤道:“沈大人,别计较这些,弟妹还怀着身孕呢。”
潘由也道:“是啊,让着点吧。”
女人嘛,嘴皮子过瘾而已,又不会真的再说了,弟妹还怀着身孕呢,上了和气,受伤的还是沈明泽啊。
梁青云撇撇嘴道:“什么让,锦绣姐姐又没做错事。”
然众人都以为沈明泽将要拂袖而去,然他没有,他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拉着钟锦绣的手道:“表妹之兴致便是我的兴致,表妹喜欢听戏,我也喜欢。一掷千金什么的表妹可进了兴致?回头我让人将戏楼买下来,专供表妹玩乐如何?”
钟锦绣微微斜睨了他一眼,他话中的警告意味明显,钟锦绣轻笑道:“是吗?恰好,表哥之兴致也是我的兴致,听闻挽卿阁和红衣阁舞姿甚是优美,让人流连忘返,今日果真是有幸了。”
沈明泽微微颔首,似乎很满意钟锦绣的妥协道:“一会就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