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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090 乌氏胡闹,冷爹中举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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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怀瑾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将那小木人儿收了起来,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说些什么,毕竟考试在即。

匆匆扒了几口粥,她也起身,与众人一块,到门口将爹爹和肖子松送上了马车。

经过了上一回的事,两家都派了几个随从,选择了走大道。

她又派了萧一暗中保护,总归是要放心一些了。

刘氏的心里是既欣慰又感概,看到那马车转了个弯,整条道上静悄悄一片之后,她不禁轻道:“养儿养女,总归是留在身边的好!”

是啊,若是肖三容嫁给别的人家,别说是相见了,就算是通个书信,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眼下可好,嫁给冷家,随时都可以串串门子,母女说说体己话。

刘氏这话,说的也不仅仅是自己的几个儿女,却是暗向肖梅姑提示着什么。

冷家便只有这么一双儿女,冷怀瑾若真出嫁到富贵人家,总得按着人家的规矩来办,一年也就得相见那么一两回,等同于白养了去。

听了这话,肖梅姑尴尬的笑了笑。

一行人正准bèi

回去,却见坐落在街道另一头的刘府大门敞开,刘夫人乌氏正领着刘景朝这边走来。

肖家的人下意识的便准bèi

归避一下,却不想,刘夫人身边的向婆子,已经远远的喊了起来:“肖夫人请留步,我家夫人今儿个闲来无事,可否上您家喝口茶?”

这于刘家来说,还是头一遭主动要上肖家讨茶喝。

自打上一回,冷怀瑾被刘家人冤枉之后,肖家便极少与刘家来往,即使是住在同一条街,出入打了照面,也只是淡淡的点个头而已。

倒也是巧了,这冷家一家刚来,他刘家就也来凑热闹了。

“向妈妈说的什么话,快快请刘夫人进来!”心里虽这般想着,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大家处在同一条街上,住的都是朝廷的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闹了什么不悦快,家里的男人在外头也难做呢。

说罢,乌氏已经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亲昵的挽着刘氏的手,道:“刘妹妹,我早就想来你府上坐坐了,可耐何最近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府里又脱不开身,方才见到子松出门赶考,便想着过来讨教讨教!”

说到讨教,乌氏回过头冲刘影使了个眼色。

刘景立即上前一步,向刘氏行了个晚辈之礼,道:“原本想与肖兄弟结伴而行,母亲却硬是放心不下,让我在家多留几日!”

乌氏呵呵一笑,转头看向刘氏。

刘氏虽不知dào

这母子俩今儿个又想耍什么花招,但过门总是客,便礼貌道:“进去说吧,正巧家里热闹,一块喝喝茶,坐下来慢慢聊!”

说罢,一行人便由刘氏领着,进了肖府的小花厅。

肖梅姑生怕乌氏是来生事的,便差了几个孩子到后花园里去玩,他们三个大人让下人沏了茶坐下了。

肖府的后花园,说大不说,说小也不小,虽比不上刘府的气派,但总归也是百花齐放,假山流水一样不缺的。

肖子俊和肖三容作为主家,自然不能待慢了刘景。

“我看他们一时半会也聊不完,我们倒不如到前头的小池塘里钩鱼如何?”刘家的人来了肖家,心里上虽不待见,但表面上总不能失礼了人家,因此,肖子俊想到了这么个好主意。

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又不会显得太过幼稚。

冷怀瑾和肖三容倒没有意见,刘景犹豫了片刻,勉强道了声:“好啊”

却在这时,肖家的下人突然来报,说是大少爷忘了什么东西在府里,夫人让肖子俊立即给送过去。

“肖兄还是快些去吧,勉得耽务了正事!”刘景双眼一亮,似乎寻到了突pò

点,立即表示支持,他似乎正愁着没有机会与冷怀瑾单独相处,因此,心里格外的欣喜。

肖子俊方一离开,刘景便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十分稀奇的东西,这东西一头尖一头圆,上头绘着彩色的图案,外表看上去有些古怪。

肖三容不禁‘咦’了一声,正想接过来问问这是什么东西。

刘景眼疾手快的避了一下,使得肖三容掏了个空。

转而,他又望向冷怀瑾,道:“怀瑾,这是前些日子我去京城发xiàn

的好东西,里头可有趣了,你把眼睛对着这里,往里一瞧,就好似变戏法似的!”

若是冷怀瑾真的只是从商州一个小村庄里走出来的小村姑,那么,她一定会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十分好奇,指不定就被刘景给收买了。

可惜,这个东西,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在京城,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会藏一样这种的万花筒,里头不过是隔了几块比较贵重的玻璃,转动之下,玻璃折射出光,将里头的一些五彩丝带照得好似仙女散花似的。

“真的?”虽说她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奇,可冷怀瑾看着刘景这般悦雀的模样,也懒得去扫他的兴。

双眼微微一弯,语调扬高一度,做出有些好奇的模样,接过刘景手中的万花筒,便放到眼皮子底下细细的观看了起来,手指转动了几下,看见里头的那缤纷图案,还是跟上一世见过的相差无几。

刘景见她喜欢,亦越加的高兴起来,眼睛里都含了欣喜的笑意。

肖三容也不禁好奇了起来,却又不好意思问冷怀瑾要,只得眼巴巴的看着。

“怀瑾,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我只怕不能来了,这个礼物便提前送你了!”刘景搓着一双手,脸上竟飘起了几朵红云。

自打上一回在冷记酒楼与怀瑾道别后,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考取功名,不为别的,只为能让这个女孩满yì

,因此,他今儿个也是过来告sù

她。

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肖三容光是看看便觉得羡慕得不得了,奈何冷逸琛却是个木纳的,平日里别说是送些东西,就算是多说几句好话,都是会脸红的。

这般想着,她又不自觉的转过脸去,心中却也恍然大悟起来,这刘景的心思,不正是冷逸琛对她的心思么?

看着他那少年羞涩却又忐忑的模样,只怕是对冷怀瑾已用情至深了。

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刘景的母亲乌氏,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若真的进了刘家,免不了被乌氏刁难一翻。

想到这里,肖三容只觉得心里发悚,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事告sù

母亲。

却在这时,花厅里传来一阵争吵声,紧接着,肖梅姑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冷怀瑾正低头与刘景研究那万花筒,一抬头,只见肖梅姑已经冲了过来,一手便拉起冷怀瑾的手。

“瑾儿,咱们回房去,免得在这里被人说三道四!”肖梅姑气得双眼都有些发红,拉住冷怀瑾手的手指有些颤抖着。

这是如何回事?

冷怀瑾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刘氏,心里思量着,母亲平日里的性子都是极为温和的,乌氏今儿个来,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将她气成这个样子。

她又岂能让母亲受欺负去,故而,稳了稳被拉扯得向前倾的身子,将肖梅姑的脚步强制停顿了下来:“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候,刘氏已经追了上来,劝道:“梅姑,刘夫人方才的话确实不中听,但你也别真的往心里去,这种人家少来往就是了,何必气坏了身子?”

连舅母也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乌氏今儿个是真的过份了。

“我们冷家的女儿,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是正正经经的好孩子,怎的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这样了?她说我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扯上我的孩子!”肖梅姑说完这话,已经哭出声来了。

冷怀瑾心中一冷,这乌氏今儿个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娘,你做了什么?”

正当冷怀瑾看过去之际,乌氏也从花厅中出来了,刘景忙迎了上去,不解的问道。

方才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好好的,怎的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就反了脸了呢?

再说了,乌氏平日里不见得是那种连表面功夫也不会做的人啊。

“做了什么?你问问冷家的小贱蹄子做了什么,我今儿个来,原本是给她面子,想不到冷家的人是进酒不吃吃罚酒!”乌氏显得十分的愤nù

,一甩怒,扶着向婆子的手,眼神却像是沾了毒似的,凶光乍现,紧紧的盯着冷怀瑾的方向。

她这么一说,听在肖梅姑和刘氏的耳中,便极为刺耳。

人家的女儿好好的,怎的就被她称为‘小贱蹄子’了,任是谁做母亲的都不会肯依了。

刘景也吃了一惊,急得扬声道:“娘,你怎的这样说怀瑾?”

“哼,我凭什么不能这么说她,我告sù

你,咱们刘家今天会落到这个地步,便是这个小贱蹄子一手造成的!”乌氏的一张脸已经青黑一片,便是恨不得上前掌冷怀瑾两巴掌去。

是啊,刘氏酒庄近两年来,一日不如一日,整个济宁府的富商甲贵,纷纷弃了刘家的生意,而改与冷家合zuò。

连带着,也不知dào

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是前几日三皇子在圣上面前举荐了冷家酒庄。

这三皇子一向都是跟刘家有密切关系,再说了,皇宫里有刘贤妃在镇的,他怎的就舍了刘家,而取了冷家呢?

别说冷昌修如今还只是穷酸秀才,就算是被也中举了,又能有多大出息?

难不成,能比得过刘家在京城的权势不成?

“娘……”刘景大喝一声,打断了乌氏接下来的话,脸上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今儿个来,他原本是想来给冷怀瑾送礼的,顺便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

乌氏早前也是好好的,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经过这么一闹,冷怀瑾还会愿意嫁给他么?

想到这里,刘景的心里一阵沮丧,几乎没有脸面再留在肖家了,一甩袖,便要离去。

正在这时,冷怀瑾上前一步,冷声道:“刘夫人这是嫌我们家阻了你们刘家的道么?你这是要逼着我母亲将冷记果园卖给你们?”

肖梅姑虽然没嘴上说什么,但听她和刘氏的对话,冷怀瑾已经猜到了大概。

她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乌氏今儿个来,便就是打着冷家果园的主意,那么一大片的果园,再加上精湛的酿酒技术,但凡是个懂商的,都知dào

其中的价值。

若说乌氏没有打探出冷家已然在京城中买地建果园的事,她便也不会打着冷家果园的主意,如今,那消息已经被证实是货真价实的。

然,既然冷家在京城买了地,打好了举家搬迁的打算,又为何要霸着商州这片天地不放?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为了打垮刘家,为了上一回她算计冷怀瑾的事,而报复刘家。

刘景听了冷怀瑾的话也是吃了一惊,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乌氏,喊道:“娘,你怎么能这样?”

做生意这回事,原本就是各凭本事。

又凭什么要人家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给他们?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这个事情都是乌氏的不对。

“刘夫人,你若是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就别怪我肖府不留人了!”刘氏也气得没了好脸色,沉下声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个婆子,颇有几分要将人赶出门的架势。

冷怀瑾知dào

,单凭几句话,要将肖梅姑和刘氏气成这样,也不太可能,乌氏一定还说了什么,让人不可理喻的事。

原本以为乌氏听了这话,定会顾及两家的颜面,而暂时打住,却不想,她今日就好似发了疯一般,一把便挣开了身旁的向婆子的手,上前一步,指着冷怀瑾道:“小贱蹄子,我告sù

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踏进我们刘家一步,你别以为勾引了三皇子,你就有了靠山,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

她声色凿凿,怒不可揭,已经到了失控的边沿。

冷怀瑾也终于明白,为何肖梅姑会气成这样,任凭谁家的女儿被说成勾三搭四的货,做母亲的,定然比女儿还要难受。

上前一步,双眼定定的瞧着乌氏那气得扭曲的嘴脸,伸手拉住了肖梅姑欲冲上去与她理论的身影,慢慢的,她眼中的愤nù

,变成了让人寒颤的鄙夷,就这么与乌氏隔隔相对,不紧不慢道:“刘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冷怀瑾从未见过什么三皇子,你若是见过了,劳烦转告一声,便说我冷怀瑾无福消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转头对肖梅姑道:“母亲,刘夫人定是神智不清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三皇子若真与她关系甚密,这对刘家来说,可是灭门的大罪,朝廷一定会彻查的,皇子私下勾结,便是造反之兆啊!”

这话,她说的十分的轻,就好似随口一言罢了。

但听在众人的耳中,皆是如芒在刺,冰冻三尺。

乌氏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是啊……她方才一时胡言,竟将这事给抖了出来,却也是,她哪里想得到,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能懂得这些,因此,待冷怀瑾说出其中的利害关系时,乌氏已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瞪圆了双眼,瞳孔中惊恐乍现。

刘景转身扶住她的手,沉声道:“母亲,今儿个您该闹够了!”

乌氏回头看向这个儿子,只觉得他脸上沉得可怕,刘景自幼就极听她的话,即使是上一回她甩了刘景一巴掌之后,刘景也没有用这般可怕的眼神瞧过她。

“景儿……”乌氏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她方才说出去的话,也正是她心中所想,冷怀瑾这样的媳妇,她是不可能接受的。

京城传来消息,刘家被人奏了一本,而久得圣宠的刘贤妃,也因为果酒的事,而被太后训斥了一顿,据闻,这几日受了圣上的冷落,在宫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了。

眼看着,刘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乌氏今儿个才会失了理智,跑到肖家来闹。

她原以为,只要冷家将果园和酒庄卖给她,果酒的事,便可以被压下去了,却不想,冷家居然不肯卖给她。

“瑾儿,咱们冷家虽然不及人家,但娘亲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肖梅姑摸了摸冷怀瑾的头,回转身,狠狠的瞪了一眼乌氏,便拉着冷怀瑾的手径自走了。

乌氏和刘景回到刘府,刘启山已经迎了出来。

“冷家怎么说?”京城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冷家已经买下一块地,并而开始种植一些果树,以及购买了酿酒的器材,并且,冷怀瑾的心腹属下年前也在京城呆过一段时间,眼下,冷昌修又不在家。

他们便是打着肖梅姑一个女人,会顾忌女儿名声的主意,才故yì

拖到这个时候来说这事。

一提起冷家,乌氏的脸已是一黑再黑,但面对刘启山,她又不敢发作,只得勉强压下胸口的怒火,尽量平静道:“冷家不卖,想来这事八成是冷家干的!”

说罢,乌氏的牙紧紧的咬了起来,才得以平息方才的怒火。

“娘,您能不能不要再冤枉冷家,这事明明是您的不对,您为什么要去招惹人家?冷怀瑾到底有什么地方让您看不顺眼,先是让人家来咱们府里做妾事,之后又找人去拆人家的招牌,您别以为我不知dào!”

刘景扶着乌氏的手,已经狠狠的甩开了,此时的他像是一头发了狠的恶狼,双眼泛着冷冽的绿光,没有温度的瞧着乌氏,就像在看一个从不曾相识过的人。

这种目光,不仅让乌氏,也让刘景自己都大吃了一惊。

但他无法容忍乌氏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冷怀瑾。

这个女孩,在他的心目中是完美无缺的,她凭着她自己的本事,创建了冷家果园和冷家酒庄,她所得的一切,在刘景看来,都是冷怀瑾付出后的回报。

如今,却生生的被乌氏扭转成了肮脏的东西,这让他如何能不气?

乌氏被他呛得连连后退了三步,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被自己视为珍宝的儿子,曾几何时,在刘景的眼中,她竟成了这样的人。

没错,上一回,确实是她找人故yì

陷害冷怀瑾,冤枉她的果脯里有毒,但那丫头巧言善辨,最后也没受多大的损失不是?

“什么?你居然与冷家结下怨子?”刘启山听了这话,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

那果酒的事,已经让刘贤妃受牵连,若是再惹怒冷家……这事岂不是要闹大了?

“老爷,您听我说,您听我说……”乌氏心虚的敛下眼,上前便要去扶住刘启山,却不想,被刘启山狠狠的甩了一把,整个人因重心不稳,而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狼狈不堪。

而此时的刘景,却也懒得出手扶她,径自往府里走,让下人收拾了一番,便提前出门赶考去了。

这个家,他是越来越不想呆了,只想着快些考取功名后离开。

……

冷记酒楼

墨殇将这两年内酒楼的盈利及出入都做了一份详细的帐单交给冷怀瑾,也算是正式将冷记酒楼搁下了。

而果园里,便是暂且由壮子先行打理着,酿高度数的谷酒和苞米酒的方法,她已经传给了壮子。

“表妹,你今儿个请我吃饭,可是有所企图?”肖子俊一边喝着新香的茗茶,嘴里啧啧,乐不思蜀的欣赏着冷记优雅的设计,墙壁上的字画尤其新鲜,画面生动有趣,也不知dào

是出自哪里的名师之作。

再其次,这里的雅间和其他酒楼都设计的不太一样,坐在这里给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就好似在自己的家里一般。

这是肖子俊第一回来冷记酒楼,早前他只听说过冷家在商州有一间酒楼,却是没想到,生意居然是如此的红火。

这般看着,肖子俊又生出了几分羡慕来。

想到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却是一事无成。

学业上不如大哥,商业上还不如个小表妹,心里不勉也生出几分沮丧来。

“表哥这说的什么话?今儿个请你来,不过是闲着无聊罢了,你倒是帮我瞧瞧,这酒楼看着如何?”冷怀瑾将帐薄重新交回墨殇的手里,挑眉冲他使了个眼色,墨殇已经知趣的退了下去。

在外头吩咐众人上菜之后,便与周全一道将酒楼里这些日子的盈利一块拿到商州最大的钱庄里去转存好,如此一来,就不用背着一大袋子的银子上京城了。

“哇,这些都是你这里的大厨做出来的菜?”待菜上上来,肖子俊又是一阵大惊叫怪,看了看这些菜色,再看了看楼上络绝不断的人流,他终于在尝下一口之后,竖起了大姆指,甘拜下风。

“这样的酒楼,你觉得一直开下去,会怎样?”冷怀瑾微微一笑,手指捏着茶盏,抿了一口新运来的上等碧罗春,这可是今年开春以来上供的茶叶,专程从邀月楼打捞回来的。

说起来,这一回,赫惊鸿真的是消失了。

以往,他就算是走,也会派赵城过来查看一、二,或是让萧一传个口信。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身上那一块奇物的琥珀玉之外,这个人就好似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她悄悄的去了一趟邀月楼,面对的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很显然,几个掌事的都是识得萧一的,也隐隐知dào

冷怀瑾的身份,但凡她要拿的东西,便是恭敬奉上,只是……对于赫惊鸿却是只字不提的。

“自然是黄金满屋了!”肖子俊的双眼不禁放起精光。

再看冷怀瑾,哪里还有先前的兄长看妹妹的轻视感,只觉得这人简直就是神了。

“这酒楼,我原本是打算关了……”既使交给下面的人打理,对于冷家来说,也已经无意义了,怕就怕,外人利用冷记的名声,兴风作浪,就比如刘家。

一听冷怀瑾这么说,肖子俊嘴里的菜还没吃完,已经一拍桌子跳了起来:“表妹,你傻呀,这么好的酒楼,为什么要关?你若是没空打理,表哥可以帮忙啊,再不行我娘也可以搭把手,关了多浪费啊!”

这话倒正中了冷怀瑾的下怀,这酒楼和冷家果园,她都舍不得,但这次去京城,绝不是一年半载能回来的,若是事情办顺利了,估摸着十年的光景,若是事情办不顺……只怕这辈子都得留在京城了。

这些日子,她左思右想后,觉得这果园还是应该寻一个靠得住的主人。

“表哥,这酒楼和冷家果园,便当是我们冷家给你们肖家的聘礼,反正咱们两家也不分彼此,待哥哥和三容表姐成亲后,更是不能分开的,你暂且别将这事告sù

舅母,我怕她不接受,待你管好了,再将这事说出来,可好?”

抬头看了看这里的摆设,心中不勉有些感概。

肖子俊一听她这话,瞬间便明白了冷怀瑾今儿个将自己叫过来的目的,脸上微微一愣,而后连连摆手道:“这不好,我们替你管着便是,这么重的聘礼,我若是收了,爹娘非打死我不可!”

是啊,以肖睿的脾气,他准是第一个挨揍的。

亲人之间,哪里有贪图人家聘礼的事?

冷怀瑾也不急,不紧不慢的替自己沏着茶,缓言道:“表哥若是不答yīng

,我便将你心仪人家周家小姐的事告sù

舅舅和舅母,看他们怎么整治你!”

如今,周家已经迁往了京城,但凡济宁府的人都知dào

,周家的小姐,已是千金之躯,莫说是一般的人家,就算是朝中贵胄也是觑觎不得的。

那可是要入宫的人上之人啊。

肖子俊被她这么一威胁瞬间像是煮了水的鸭子焉了,哪里还有半分的反驳余地。

待一个月后,官府传来消息,说是冷昌修和肖子俊都中了,果园里的事宜也已经交替的差不多了。

这一日,整个商州县都显得喜气洋洋,关知县亲自带了人到城门口迎了冷昌修和肖子松进城。

就在同一日,朝廷颁发了召冷昌修进京的诏书,由周右相提名,候补翰林院检讨一职,虽说只是从七品,但总归是有了品阶和封号,与关知县的七品县令,倒也悬殊不大。

这也算是整个商州县有史以来,第一个中举后便立即选入京官的例子,因此,一时之间被传得沸沸扬扬,好不风光。

在肖梅姑与肖家众人一块去迎接冷昌修和肖子松之际,冷怀瑾却是去了县衙门大牢。

冷昌盛和冷昌达莫名其妙被放了出来,正不明所以的四下张望之际,却瞧见不远处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马车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冲着他们微笑着打招呼。

两人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对于这个侄女,他们是真的怕了。

“大伯、二伯,我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们,亦有一个坏消息带给你们,请问,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她歪着脑脑袋,眉眼含笑的看着两人,说起话来,那对清澈的眼眸中波光闪烁,模样十分的讨人喜欢。

但冷昌盛和冷昌达皆是冷汗出了一身,本能的握紧了手上的包袱,警惕的离她三尺之远后,才小声道:“有话你便说,何必兜圈子!”

这丫头的本事,他们是领教过了,因此,心里是忌讳的紧。

“还是先说好消息吧,大伯和二伯从今日开始便自由了!”

她这话刚说完,冷昌盛和冷昌达互望一眼,欣喜的差点一蹦三尺高,原本还以为那衙役是骗着他们好玩的,这两年来,在牢里,他们两兄弟可没少受罪。

正当他们喜出望外之际,冷怀瑾的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慢条斯礼道:“可不幸的是,大伯娘和二伯娘都趁着你们不在家,带着孩子跑了!”

说完这些,冷怀瑾不再看两人的表情,扶着张全的手上了马车,一声吆喝下,马车已经答答的跑出了老远。

唯留下冷昌盛和冷昌达百感交集的立在原地。

她可不想待冷昌修回大坑村办宴席之际,整个冷家一片冷清,她要让父亲风风光光的离开大坑村,她要让父亲宽容兄长,孝敬母亲的美名,长播远扬。

想到这里,张全的声音传进了马车:“小姐,刘家大少爷挡了您的道!”

冷怀瑾撩开帘子往外一瞧,只见一人一马挡在了马车前头,刘坤跳下马车,抱拳请示道:“小姐,可许刘坤马车上谈话?”

这称呼一改,冷怀瑾的心里已经是一片明朗,刘坤倒也是个聪明人。

终是将她给他的两个选择做了决断。

如今的刘家,虽说仍旧家大业大,但是……一旦刘贤妃一倒,刘家又岂能存活?

“上来吧!”马车上传来冷怀瑾漫不经心的嗓音,张全立即会意的将马车驶去了偏僻之道,以便两人谈话。

“小姐,我已考lǜ

清楚,与其留在刘家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子当家,倒不如跟着小姐一块闯天下!”一上马车,刘坤的面色便严肃起来,为表心意,他不惜单膝跪地,冲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足足十几年的小姑娘行了个主仆之礼。

乌氏前几日的行为,简直是愚蠢透顶,若说早前冷怀瑾对刘家还留有一丝余地,那么……经过乌氏那一闹,刘家将会彻底的垮掉。

刘坤相信,冷怀瑾绝对有这个能奈,因此,他在思索了数日之后,才慎重的下了这个决定。

“你既然想好了,那么,以后要做什么,便由不得你决定了!”冷怀瑾依旧微笑着望着他,表面上虽没有太多的起伏,但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刘坤一切都听小姐的!”既然今日拦了冷怀瑾的马车,他亦是做了决心,因此,信誓旦旦的表态。

正在这时,马车驶入了一个幽静的小树林中,张全停了车,道了声“小姐,我去去就回”,周围的一切,便听得真真切切的,鸟鸣虫叫声清晰可闻。

冷怀瑾跳下马车,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真,双眼却微微眯了起来,从刘坤的角度看,她的面上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的,但只要看得仔细一些,便会发xiàn

,她的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我让你与刘家恩断义绝,你可能做到?”

乍一听到这话,刘坤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不可置信的倒抽了一口气。

就算是个庶子,但毕竟是刘家的人,乌氏再不待见他,也会看在刘启山的份上,给他留一条生路。

他从没想过离开刘家,亦从没想过要与刘启山脱离父子关系……

“小姐,这是为何?”心中五味陈杂,原本已然下定的决心,好似被人胡乱抓了一把之后,彻底的乱了……

若说冷怀瑾让他整垮刘家的生意,他亦会义不容辞,毕竟,刘家欠了他太多。

但让他意wài

的是,这个女孩,却是让他和刘家彻底的脱离关系。

一旦和刘家反目,他将不再是刘启山的儿子,亦不可以再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家!

这对于刘坤来说,不仅意wài

,还太过残忍!

“刘坤,你有没有想过,刘启山若是不在了,你在刘家到底算是什么?”冷怀瑾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了个弯给他提了个他从来都不敢面对的残酷问题。

是啊,若是刘启山不在了,那么,乌氏将会如何整治他?

刘家的产业,早在刘景出世之后,便与他毫无关系了。

“爹……爹还健壮,不会有事的!”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冷怀瑾在向他暗示着什么,一时之间,吃惊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这……怎么可能?刘启山正值壮年,虽说近来有些风寒之状,却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啊!

冷怀瑾挑了挑眉,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刘启山便是在这一年去世的,死因不详,只说是病故。

对于这件事,她也有自己的猜测,便是赫连城偷隐陵地形图的事败露,刘启山作为赫连城在商州的内应,而被人秘密杀死。

当然,这只是冷怀瑾的猜测。

“刘坤,你母亲乌氏那日早晨提过三皇子,若你的父亲真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且记住这个人……”

说罢,冷怀瑾已不再多言,用眼神示意张全可以走了,便径自跳上了马车,唯留下一脸惊惶的刘坤!

便在这日刘坤回府之际,府门前竟一片冷清,乌氏身旁的向婆子迎了出来,喊了声:“大少爷,老爷病故了……”

他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冷怀瑾最后的那句话:“若是你的父亲真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且记住这个人!”

“大少爷,大少爷!”向婆子以为他悲伤过度,正欲上前搀扶他,却不想,刘坤竟像疯了一般,一把便将向婆子甩了出去,疯了一般朝着灵堂跑去。

乌氏此时正守在刘启山的灵前,哭得死去活来,刘景陪在她的身边,却是一脸的呆滞!

“母亲,你告sù

我,父亲是如何死的?”他双眼中一片血红,上前一把揪住乌氏的前襟,几近是冲着乌氏吼了出来。

这个模样的刘坤着实将周遭的下人都吓了一跳,没有人见过他可此可怕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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