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怕什么,如今的我除了你谁都打不过我的!”
白露的笑容笑得越发的僵。
自信是好事,但是太过自信就是狂傲了。
一回到住的地方,墨玉就疯了似的冲进他的房间。
白露也跟了进去,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随之一颤。
突然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白露没有拒绝,反而十分享受地靠着背后暖炉般的怀抱。
定眼一瞧就瞧见了一口冰棺正摆在房间里,方才那股寒气正是由这口冰棺散发出来的。
此刻午时刚过,夏日炎炎的,冰棺正在融化。
一滴滴的冰水从冰棺上滑落,划出了一道道水痕来,木质的地板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冰棺里躺着一位身着墨色衣裙的女子,隔着厚厚的冰块瞧不甚清楚女子细致的容貌,只模糊分辨得出大致的轮廓。
女子剑眉高鼻,一头墨色青丝尽束于玉冠之中,双眸紧闭,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
白露试探地开口问:“这位是?”
房内又沉默了半响后,扶潇突然先打破了沉默,替墨玉解释:“其实躺在这冰棺里的这个女子才是真正的墨玉,也是你的未婚妻,你说的对吗?巫礼?或者还是继续称你为国师?”
巫礼看着冰棺之中的人,一脸的悲戚之色,忽然讽刺一笑,道:“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右神将!我……”
扶潇立即打断了巫礼的话:“我已经辞去了警战司的神职,如今不过是一介闲神而已,别这么叫我。”
巫礼顿时语塞。
白露一听扶潇辞去了神职,下意识地就问他缘由。
扶潇却失笑道:“当右神将是要守护天下苍生的,而我如今只想守护你一人,只是娘子,你不打算继续装了吗?”
巫礼一惊,盯着她道:“你怎会记得?我明明已经……”
若溪抢先道:“明明已经将我的记忆抹去了是吗?确实是,我做凡人时确实什么都忘记了,说来还多亏了巫真,是她让我一直带着白玉灯的。
我死后便是靠着白玉莲花灯,在那个逼仄的墓室里还可以汲取天地灵气来修炼。
只可惜那里本就是个污浊不堪的乱葬岗,没多少灵气可以供我修炼,又受法阵的束缚。
以至于我修炼了八千多年,修为都没有多大的提升,不过倒是让我慢慢记起了往事。
如今的我元神还未回归仙身,法力又尚未恢复,昨夜为了从墓室里出来,但又怕你给我下套害我,我只好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这样才好保命。
如今有他在,而你又打不过他,我自然就无需再装了,这几日装得真的是累!”
巫礼眉头一皱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若溪笑道:“我被困在乱葬岗八千多年了,你是头一个跑到我坟前花了一天两夜就为了听着我讲故事的人。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降妖除魔的和尚道士都想把我收了,但是因为那个法阵都没有成功。
你一来,却连气都不带喘一声,一下子就把我给放了,可见你对那个法阵尤为熟悉,除了当年设下那个法阵的国师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当年巫真抢了不死药也是为了扶潇好,否则扶潇就会长长久久地以凡人的身子活着,届时扶潇要想让他的元神顺利归位,还得多费一番心思。
不死药一直都是巫山的秘药,只有巫山的十位长老才有可能接触得到,国师手上却有一颗,由此可见国师是来自于巫山。
而当年巫王大婚之时,巫礼就是因为云游在外而错过了巫王的大婚。
除了没有回来参加婚宴的巫礼,巫山的其余的长老若溪和扶潇都一一见过。
细想下来,国师便是巫礼无疑了。
往年的账都被翻了出来,已经无法再辩白,巫礼仿佛已经认命似的,只淡淡地问他们要将他如何处置?
对于如何处置他,若溪这可就犹豫了。
杀了他?
还是千刀万剐?
再丢入幽都的十八层地狱?
若溪叹息一声道:“处不处置的我们还没想好,不然,你先说说你的这个未婚妻是怎么一回事吧?”
巫礼看了一眼冰棺内的人道:“我和墨玉的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们若真想知道不如进入我的回忆里自己看?”
去记忆里看?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一个故事别人说得再怎么精彩绝伦,总归是不如自己亲自瞧着来得带劲儿。
扶潇设了一个厚实的结界将整间屋子保护起来,道:“以防万一,如此我们便可以安心进去了。”
白露点头,化作一道流光与他一同进入了巫礼的记忆里。
进入别人的回忆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因为进入了记忆后就如同进入了幻境一般。
里边的场景和故事都是由记忆的主人主导的,主人想起什么他们才会看到什么。
若是想起了性命攸关的往事,他们极有可能会一同陷入危险,所以除非是非常信任的人,或是已经失去主导能力的死者的记忆碎片,否则一般人都不会轻易进入别人的记忆里的。
两人进去后所落在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回忆,四周和平地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没有任何物体,很安静。
脚踏在上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应该是巫礼还没有回忆任何事情。
大约半刻钟后,白色的平地在慢慢变色,在他们面前凭空出现了几间茅草屋。
正中间的那一间屋子里有一对中年夫妻,女的在忙着收拾开始打扫洒扫,男的正在执笔写字。
四周也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了别的房屋和许许多多的人。
扶潇和白露都隐了身,这时,巫礼一身灰色衣袍从屋前路过。
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跟那对夫妻讨了碗水喝。
那对夫妻都是热心肠的人,闻言就立刻笑着招呼他进了屋,然后给他倒了一碗茶水。
巫礼喝了茶水,道了谢后正准备离去时,有一个女孩从内屋出来了。
那女孩带着面纱,手中摆弄着自己身上的墨色兰花暗纹衣裙,她紧皱着眉头,瞧着心情并不是很好。
巫礼一愣,不由地继续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