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德元年九月初三,姚相弹劾大理寺卿白亦帆通敌叛国,经查实证据确凿,依国律诛九族,今多数罪犯皆已伏法,唯有白亦帆之长女、二公子不知所踪,即日起出海普文书捉其归案问斩……
还有王家亦是被扣上了同一种罪名,同样被诛九族。
分明是贪墨军饷,最后却被扣了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当年的姚相正是白淑韵的夫家,是白淑韵夫君的亲生父亲,姚相弹劾白亦帆只不过是为了把姚家撇干净,这其中更多的原因恐怕是景文太子的意思。
还有王家,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刑部尚书王通膝下只有一对双生子女。
太子是及冠才选的太子妃,王菲菲是二十二岁嫁入的东宫。
依照习俗惯例,女子及笄后便开始议亲出嫁,为何王菲菲却一直拖到了二十二岁?
王菲菲的容貌又不是倾国倾城,太子又为何会选了她做太子妃?
端庄贤淑?
白露一想到王菲菲设计逼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能有如此的心计,完全与那四个字不着边啊!
以太子的聪慧又怎会不知?
白露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心中所猜想的答案呼之欲出。
她开始翻找更多的信息来印证她心中的那个答案。
扶潇将墨玉的脸强行扭向另一边,抬步来到白露傍边道:“露露还想找那个史籍?”
白露将刚刚打开的竹简又丢回去,道:“我在找景文太子,威德皇帝的生平简录。”
扶潇拉住翻个不停的一双小手,然后将一卷竹简交到她的手中。
“这里史籍的摆放都是有章法的,所有的帝王生平简章都会单独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你要找什么就跟我说,你无需受累,就等着我拿给你便好。”
白露朝四周一看,果然每个架子上都有一个格子只放一卷竹简的,正是如扶潇所说的那样。
白露不免尴尬道:“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哈!”
她打开仔细看了威德皇帝的生平简章,看到了尾处最刺眼的一行字:‘威德九十二年薨,享年一百一十三岁!’
这恐怕是这凡间在位最久,活得最长的皇帝吧?所以,在云和山上夺取了她的阳寿的那个人就是当时的景文太子,后来的威德皇帝。
而这里边对原配太子妃的记载竟是姚相嫡次女姚凤,从头到尾都从未提过王菲菲的名字。
白露将手中的竹简放回去,看向扶潇道:“你知道你姐姐王菲菲是怎么一回事吗?”
扶潇一改笑嘻嘻的面容,难得端肃:“她是孤晴的侍女,原本就跟我并没什么关系的,当年我转世那日是孤晴趁机将她的侍女化作婴儿投入王夫人的腹中,让王家误以为王夫人生的是一对龙凤胎。
其实她是带着记忆来到凡间投生的,一直都知道她自己的身份,后来她嫁给景文太子,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
当年的景文太子何其聪慧狠厉,但是他与多数君王一样,都妄想长生不老。
因为孤晴的关系,当年国师就是听命于王菲菲,所以王菲菲便答应了景文太子帮他加寿来换取她所需要的权利,太子便允诺了她太子妃的位置。
当年她和国师这般联合设计你我,这笔账也该清算清算了,露露,你说呢?”
原来王菲菲一直都知道她和王烁南并非是亲兄妹,他们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难怪她会喜欢上王烁南。
扶潇突然靠近她,紫眸里全是笑意,伸手拉着她的一缕青丝,道:“突然觉得这屋里的气息好酸,是娘子吃醋了吗?”
白露往后靠,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方才只是在心里头想着,不承想自己竟无意识地念出了口还让他给听见了。
“你这人好会调戏人,谁是你娘子了?你别总乱叫!”
扶潇将她拉进怀里,脸上又挂起了戏谑的笑容:“我们都拜过堂了,也是正经下过三书六礼的,我喊你娘子乃是正言顺啊!
如今就差入洞房这件大事了,要不,咱们今晚就把这件大事给办了罢?”
白露闻言,赶紧将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去推他,她羞得感觉到自己的一张老脸烫得厉害,也不晓得这纸人会不会显现出痕迹来。
“你快放开我,这还有墨玉真人在呢,道家有清规戒律,瞧不得这个……”
扶潇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噗嗤……原来娘子是在害羞啊,放心,他看不见的。”
“啊?”
白露微微一愣,他此话是何意?
她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见墨玉如同石化般正歪着头面朝墙壁一动不动。
墨玉就这么配合的吗?
扶潇的手又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总算找到你了,总算找到了……
当年我的元神被困住了,有没有法力相助,当我回归仙身再回来时你已经不知去向。
我翻遍了王家的祖陵都没有找到你,就连王家一个知情的都没有了。
是他们用法阵将你隐藏了是不是?不然我不会寻不到你的气息,我发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扶潇如同一座大山,不论白露怎么推他都是纹丝不动,推得有些累了索性就靠在他的怀里歇息。
白露也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透出来的害怕,只是半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宽慰他。
白露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没在王家祖陵,他们在乱葬岗随便挖了个墓室就把我埋里边了,别担心,我已经回来了!我现在已经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我们走吧!”
扶潇拉着她,道:“好,我们走!”
白露被扶潇牵着往外走,赶紧朝墨玉打了声招呼道:“墨玉,我们回去了……墨玉?你怎么了?”
白露回头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墨玉的一丁点回应。
扶潇轻轻弹指,一道流光自扶潇的指尖飞出,撞上了墨玉的身子,墨玉这才边抱怨着扶潇边艰难地动了动那酸硬的脖颈。
原来,墨玉是被扶潇给定住了,难怪他方才没半点反应。
白露干笑了两声低声对身旁的人道:“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