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
江弦月眼疾手快的搀扶住柳氏,柔声道:“中途碰到了一点小意外,没什么事情,他没受伤,身上的血迹是别人的。”
盛煜安点点头,像是怕柳氏不相信,还主动张开手臂,给她验证。
柳氏见状,猛提起来的心才总算是落了下去。
放松之后,她的余光也瞥到了江弦月身边的孩子上,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来,满脸疑惑,“这孩子……”
“他叫小白,是个孤儿,我们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
江弦月耐心的把在山上的事情讲了一遍,刻意淡化了盛煜安和土匪们搏斗的场景,生怕会让柳氏担忧受惊。
她现在怀着孕,要保持好的心情。
“原来是这样。”
柳氏听完了来龙去脉,点点头,望向小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可怜的孩子,从小没见到过父母,还要受这样的苦。
“娘,你先回去休息,我们还要去找解差,把在山上遇到的情况告诉他们,最好能派兵将那些土匪一举剿灭。”
盛煜安从小所学就是忠君爱国,保护百姓,所以在遇到这种事时,完全不用考虑,仅凭着潜意识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攥紧拳头,胸腔内的灼灼热火马上就要喷发出来。
江弦月也同样感受到他的情绪。
“娘,我们一会可能要去领路,这孩子没地方去,还要辛苦你看着他。”
柳氏一摆手,浅笑着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一家人,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再说了,我看着孩子乖巧的很。”
她朝小白招招手。
小白表情紧张又局促,眼神投向江弦月,在得到她点头后,才小心翼翼的朝柳氏靠拢过去。
一双温暖柔软的手盖在他的头顶。
从他心里产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微妙。
小白咬着唇,一声不吭。
江弦月见状,也放心的跟着盛煜安离开,两人将具体情况和夜天等人描述了一番,由他们向附近的衙门交涉,派出了十几个差役和五十几个民兵。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队伍最前头的就是江弦月和盛煜安。
“我们抓了这群人快有小半年了,可这群人贼得很,留下的踪迹很少,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老巢,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你们误打误撞的发现了。”
差役中领头的男人开口,看向盛煜安和江弦月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叫杨毅,身形高高壮壮,人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就能文善武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于旁人的粗鲁,温温柔柔,给他平添了两分文质彬彬的感觉。
只是不知怎么,面对他时,江弦月总觉得阴森森的。
即便看着他和煦的笑容,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我们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上后山采点药材治病而已。”
江弦月敷衍着打哈哈,并没有多聊。
一队人用了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就来到之前的地方,原本七零八散倒着的尸体竟全都消失不见。
若是没有地上的血迹,江弦月简直要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
“小心有埋伏。”
盛煜安见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坐在轮椅上,整个上身都绷紧了。
他目光凌厉飞快的扫视过周围,刚想说什么,一只利箭划破天际,直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去。
幸好盛煜安的反应迅速,否则只怕要死在那只箭下。
而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漫天的箭雨洒下来,众人反应不及时,眨眼的功夫,近百人的队伍就折损了一半。
“大家聚在一起,尽量找掩体。”
盛煜安捡起尸体身上的武器,边保护江弦月往树后面撤,边朝着众人大声喊道。
所有人对他的命令没有半点质疑,全部照做。
有了后面的树林作为掩体,箭雨霎时间没有了优势。
盛煜安此时也瞅准了对面敌人们藏身的位置,他拔下射在树上的箭矢,猛地朝对面掷过去。
一箭穿胸,人直接没了命。
这个举动无疑是羞辱了对面的敌人。
领头的刀疤脸见状再也忍不住,骂骂咧咧丢下手中弓箭,握住砍刀,朝着盛煜安的方向杀过去。
“兄弟们,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激烈昂扬,伴随着一点点的声嘶力竭,瞬间回荡在每个人的胸腔。
所有土匪都不约而同的扔下弓箭,攥紧了手中的武器,跟随者刀疤脸的步伐冲上去。
“在这里藏好了。”
盛煜安嘱咐了江弦月一句,随后也带人冲杀出去。
两边瞬间展开了激战。
虽然土匪们的人数众多,可多半都是滥竽充数之辈,再加上盛煜安指挥得当,很快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刀疤脸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宛如劈瓜砍菜一般,轻而易举削去头颅。
他也察觉到形势的不利,眯起眼来,死死盯着盛煜安。
“兄弟们,跟着我,先把那个残废东西杀了。”
擒贼先擒王!
他看得出来,盛煜安就是这群人中的‘王’,没有了他的指挥,这群人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轻而易举就能被击倒。
正酣战着的杨毅也发现不妥的地方,看着刀疤脸豁出命去,也要杀了盛煜安,立刻心急如焚的扑过去。
“小心!”
盛煜安纵然神勇,可毕竟行动不便,况且双拳难敌四手,总有防备不住的时候。
在一柄剑要穿透他肩膀时,杨毅恰好赶到,抬手用剑挑去了威胁。
“你安心对付前面,后面的零碎,由我来处理!”
杨毅朝他扬了扬下巴。
盛煜安见状不疑有他,完全信赖的将背后露给男人。
杨毅见状,露出得逞的奸笑,突然调转武器,径直的朝盛煜安刺过去。
冰凉锋芒的利剑,马上就要刺穿男人。
“盛煜安。”
江弦月始终躲在树后面盯着,在看到这一幕时,心头莫名发紧,一口腥咸的味道涌上来,她连想都没来得及想,直接动用瞬移,用身体为盛煜安挡下了致命的危险。
而她整个人宛如一只急促下沉的蝴蝶,脸上血色尽失。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是最令她害怕的,让她惊惧的是刚才的举动,并不受她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