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街道,黑漆漆的天上在飘血,却也不是绵延小雨或者倾盆大雨,而是一滴滴很有规律在往下落,而且只在这一条孤零零的破败街道地面蔓延,两侧笼罩在黑暗中的房子没有沾染一滴,明显是有什么“邪祟”,故意兴风。
我没有阴阳眼,看不穿这里的虚妄。
“滋……滋滋……”
令人心头骇然的是,走过去,踩着一滴滴的猩血,脚底好像燃火一般,脚板剧痛,如有蚂蚁啃食,我连忙踮起脚尖,警觉观望四周。
“呼呼!”
不知名的角落,有什么东西在呼吸,很轻很轻。
“居然能烧人皮肉,难道是阳间黄泉路不成。”我自言自语念道,各类与“阴间”、“地府”、“鬼差”等等的神话传说中,据我所知,说人死后魂魄离体,被走阳间的阴差勾走,进入万年灰蒙的黄泉路,说那条黄泉路很古怪,鬼魂走在上边,脚底会一个劲冒火,使得各种灵魂痛不欲生,撕心裂肺,有说法黄泉路上的火叫三魂七魄火,能烧尽人心中的罪恶,待到酆都城时,会变为一个纯粹的灵魂,接受后续审判。
当然,这些都是神话里的说法,当不得真。
“符火,驱邪!”在我指尖的符纸一燃,灰烬飘起,我摄取开始在脚底画符。
符灰在底,阴阳不浸,还真起了作用,我开始大步往街道尽头跑去。
“啊……”
一声惨叫,正在急速奔跑的我,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你,身体前倾到底,只是,我的双腿依旧直挺挺站着,只是上半身跌落而已。
为我的双腿麻木了,或者说灌铅一般,沉重无比,根本移动不了。
艰难站起,好在上半身能自由移动。
“怎么回事?”我疑惑时,街道尽头,那五株淹没在滚滚黑暗中的树木,随风摆动,一阵又一阵寒风迎面扑来,那不是普通的风浪,当风惊起,我脖子一缩,感觉到了极度危险的不安气息,当下连忙横起拷鬼棒,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拷鬼棒上,然后旋转拷鬼棒挡在身前。
“铿……”
“铿……”
……
这一阵怪风,犹如是风刃、刀刃在空中乱舞,撞击在拷鬼棒上发出铿锵寒音声音,当下我心有余悸深吐一口大气,好在及时作出反应,不然的话,这一阵风刮过,我会被无情切割成一块块碎片。
没多久,风总算停了,我的双腿也能移动。
“噗噗!”
可没走几步,心头一沉,两口大血忍不住喷了出来,不断发着干呕,弯下腰,我这右眼一直跳个不停,所谓右眼跳灾,似乎预示着还将有什么危险?
这条“下血”的街太诡异了。
走在当中,好像要遭受一轮轮非人折磨的苦刑,每走一步,都会有厄难降临。
“鬼哥,你妹的,简直在瞎说什么五木主生,这TM的是五行断生啊!”我看出了些端倪,我刚才遭遇到的情况,每一个都与五行有关。
脚底灼烧,与火有关。
树风刮刃,与木有关。
双腿灌铅,与金有关。
……
感觉我陷入了一个什么“五行斜阵”,只是,我曾经问过道士布衣子,据他所说,自古以来流传的种种阵法,其实多数都是子虚乌有的,只在神话中罢了,比如什么九曲黄河阵、万煞阵、白骨阵等等,听一个名字就行,不用当真,根本不会存在于这个世间。
即便是真实的,主要是与两仪、四象、八卦、十六星有关联。
只是这个年代。
能真正祭出有效果的阵法的人,已经见不到了,即便是道士布衣子他自己,所构建的阵,也只是有一个“形”,或者说是空有其形,中看不中用,不会有任何捉鬼伏妖、驱邪避讳的奇效作用。
“既然不是与五行有关的旁门左道阵法,那会是什么?”我心中自问。
可是在思索时。
刚才一幕幕的夺命又上演了,当下,顾不上多想,只能一边应对,一边快速冲向街道尽头,一番艰难前进后,总算走出了下血街道,这边街口,黑漆漆一片,没有一点风,周围显得十分安静。
“阿颜?”
“陈长生?”
“鱼玄机?”
……
前方,树荫重重的阴暗树底下,我看到了五个人,他们围着中央一株树木,手上拿着一样样类似铁镐、铁锹的东西,正在那刨土掘根,一副半夜三更挖宝藏的光景,只是让人感觉不妙的是,他们的动作十分僵硬,好像五具傀儡在行动,看得人心头一颤一颤的。
我的到来,没能引起一点波澜。
直到我喊了阿颜的名字,有人转过身,阴森侧脸恶狠狠盯着我。
“啊……”我惊呼一声,一瞬间感觉全身炸毛了,那半张侧脸很熟悉,居然是我自己?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另外一个我自己?难不成我又被鬼遮眼了?产生幻觉了?
这时。
又有一个人转过身,那张黑绿色脸也很熟悉,居然是死去的山神峞?
“咚……咚咚!”
脚步声骤起,树底下转身的两个人,大跨步朝我这边冲过来,两人开着大口,面目狰狞,只是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空有一副令人心惊胆颤的鬼怪面容。
“阴阳!破!”
我暴喝一声,施展出阴阳碎金吟,无形声浪波动出去,冲杀过来的另一个我与另一个山神峞,几下挣扎,当即化为了飞灰,不复存在。
再看过去,树底下空荡荡的,陈长生、阿颜与鱼玄机三人莫名不见了。
“不好!”
脖子发冷的刹那,我连忙横移,闪离原地,侧身望去,我刚刚站的地方,多了三个人,三个手持沾泥土铁锹的人,正是陈长生他们。
要是迟一步,说不定我的脑袋就分家了。
“好热闹啊!”
“五木主生。”
“崔兄弟,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
街道后方,听到声音的时候,土肥圆的鬼哥已经来到近前,满脸横肉的他,望着前方五颗树木的树冠顶上,继续开口道,“小太岁,别躲躲藏藏了,在你鬼哥面前,你无所遁形,而且少耍这些把戏,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我问,“鬼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嘭!”
鬼哥单脚跺地,烟尘惊起,旁边陈长生、阿颜他们三人身体一阵扭曲,然后如烧尽的灰烬一点点飘空消失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鬼哥这才说道,“崔兄弟,你可是个聪明人,都这个节点,还看不出来吗?”
我,“看出什么?”
鬼哥摇摇头说道,“犯太岁,厄难临,你被树冠上的小喽啰暗算了。”
什么鬼啊?
我怎么就犯太岁了?
而且,这世界上还有强行让他人犯太岁的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