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明雨感觉此事干系重大,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愁眉苦脸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眼睁睁的看着相爷鬼迷心窍犯错,对不起夫人?
丞相夫人是谁?那可是大凌鼎鼎有名的铁娘子,那名号可不是吃素的。若是让夫人知道明相出来打野食,岂是闹一闹就能了得?
恐怕相府又不得安宁了……
“不行!”两人立马反驳道,而后又同时赞同地点点头,此事不能由着明相胡来,要赶紧回去禀告给丞相夫人,让她定夺。
虽然他们是明相的人,可是此番是要将他拉出泥潭啊,想必等他清醒过来以后,也不会怪罪于他们!
打定主意,两人竟是不等明轻言再说话,便径直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却不想刚靠近门口就被两名丫鬟拦住了,“两位爷是想找姑娘吗?爷看我们如何?”
说着,其中一位就将身子斜靠在了明清身上,媚笑道:“就知道爷们进了这地,不可能不找我们陪着玩。”
两人一看这情形,立刻吓得将那两位姑娘推开,又退回到屋内,大声喊道:“爷们不找姑娘,你们都给我们滚得远远地。”
女人们笑骂着走了,只留下那两位小丫鬟守在门口。
这幅场景看得明轻言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叫明清明雨两人红了脸,却又没有办法。
两人心急如焚,对头叹气。
明轻言此时却对着门外丫鬟发了话,“带这两人去别间吧,我要休息了。”门外丫鬟连忙应了一声,走进来请。
明清明雨看着自家相爷那副非要留宿于此的模样,叹息之声陡然变大,却只得跟着门外丫鬟们去了别间。
而明清明雨走后,一位妙龄女子走进了明轻言的房间,那女子仅着一件轻纱,身姿妖媚,若是当场有别的人在的话,定是臆想着明轻言艳福不浅,谁知,那女子不过进去一炷香的时间,便梨花带雨地跑了出来,双手紧紧攥着身上先前的那件薄纱,叫人心生怜惜的同时又叫人疑惑不已。
这是怎么了?
当晚,明轻言一夜未归,直到巳时才一脸怒意地进了府,听下人们说,进房后,明轻言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竟是直接睡下了。
听见竹叶忧心一说,宁上陌的心里不是很踏实,明轻言承诺两天之内给她一个交代,平息那些流言蜚语,这不会是他没想出办法来,发闷气以此来避开她吧?
如是想着,她不免暗自着急起来。她可以等,云以舒可不能等,她在衙门里日子比她难熬。
这个明轻言既然不能兑现承诺,就直接跟她说好了。躲避只会白白耽误她的时间,害的云以舒也跟着受煎熬。
“小姐,您去哪儿?”竹叶见宁上陌匆匆向外走,连忙跟上去出声问道。
宁上陌心中着急,不免窝着火,也不回答她,只是径直向东苑赶去。
“明轻言,你给我出来。”
明轻言在屋里听到动静,对明雨说道:“你出去告诉夫人,就说我已经睡下,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
明雨闻听很是为难的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再说,他能挡得住吗?
明轻言却是径直闭了眼睛,当真睡了起来。
明雨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见宁上陌,陪着笑脸说道:“夫人,很是对不住,相爷已在东苑安歇了,您请回吧。”
“你竟然敢拦着我?”宁上陌伸手将他一把推开。
明雨毫无防备,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夫人,相爷实在是太累了,已经躺下了。”明雨很是为难。
宁上陌见他还拦着自己,便扭头对竹叶说道:“拖住他,我今天定是要见到明轻言的。”
竹叶得了命令,立刻向前拖住明雨。
明雨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我也是受命而为之,竹叶姑娘不要为难我啊。”
“哼,那我管不着,反正我就不让你妨碍我家小姐行事。”竹叶死死地拽住明雨,明雨也不好跟她一个女子拉拉扯扯,急得跳脚,嘴里喊着:“夫人,您不能进去啊,相爷已经休息了。”
宁上陌却是不管这些,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径直走进书房的内室,来到明轻言的床前。
明轻言一脸被惊醒的慵懒,诧异地望着她,“娘子?何事?”
宁上陌闻听不由更是恼了,何事?明轻言你果然没有记住答应过我的事!
“明轻言,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明轻言连忙摇头回道:“绝对不是,只是疲于事务,便没有去叨扰娘子。”
说着,他连忙从上床起身,竟还**着背。
宁上陌不禁哎呀一声,嗔道:“你只管躺着就是,我问你,你答应那事到底如何?”
“娘子,还不到两天的期限,为何这般着急?既然已经答应为夫,那就应该信任为夫。否则岂不是言而无信?”明轻言不禁摇头叹息,很是失望般地叹息着。
宁上陌被她这么一说,不禁红了脸。是啊,还没有到期限,就这么追逼,确实是失信于他。
可是她堂堂的宁上陌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没脸面呢?不悦地回道:“你只管这般推诿,耽误我的时间,若是两天后,没有兑现承诺,岂不是坏了我的大事?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小云子……”
说着她已经是哽咽难语,倒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娘子,为夫给你保证,如果两日后不能兑现承诺,你就把我给休了。”明轻言见宁上陌确实伤心,心中很是不忍,如是口不择言,竟然又许下如此承诺。
宁上陌一听,意外之后是惊喜,却不动声色,好你个明轻言,竟然敢以此为赌注。
“你说话,可当真?”她定定神,勉强淡然问道:“你可知此事非同小可?。”
话一出口,明轻言登然懊恼,这话说的有点大了,若是效果不如想象中的好,新的流言蜚语盖不住那些旧的流言蜚语,岂不是真的要被休了?
男子休妻是常见的,可是女子休夫还是闻所未闻,若是自己真的被休了,岂不是要被世人笑掉大牙?
可是,又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强做声势:“我自知,但是娘子请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写休书的。”
“好,那我等着,希望你不要反悔。”宁上陌闻听立刻接口应道。
即便是明轻言真的没有兑现承诺,她也算赚了,本就不想嫁给他,趁早休了倒是清净了。免得整日跟他有纠缠不清的官司,天天都没有省心的时候。
“娘子,放心,为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明轻言“娘子”二字是越说越顺口了。
宁上陌不再说完,转身出了明轻言的卧房。
在外面等待的竹叶明雨等人见她气色还好,都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小姐,您还好吧?”竹叶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轻声问道。
“我有什么不好的?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倒不如担心担心他!”说着,她还特意看了看明雨。
明雨倒没有在乎她的暗示,躬身迎送,心中却松了一口气,看来,明相并没有将昨晚之事告诉她。
宁上陌折腾这会子也累了,便回了南苑。
明雨见她们走了,便站在明轻言的卧房外,轻声问道:“相爷,夫人走了,您可还有什么吩咐?”
明轻言已经又穿好衣服,从卧房里出来,在他耳边叮嘱一番。
明雨点点头,躬身离去。
第二天,明轻言一出门,便有人朝他指指点点,他脸上自然是一片怒意,心中却舒坦欣喜得很。
太好了,已经见成效了。
最后,还故意在街上多走了一阵子,明轻言装出一番恼羞成怒的模样,这副模样在众人心里,却像是证实了那阵流言一般,如此,众人更加相信先是因为明相不举,丞相夫人才闹不住春闱之苦,跟外人勾勾搭搭的。
明轻言是明相,受万民爱戴,他竟然有如此隐疾,在坊间流传甚盛。不是嘲笑,也不是为茶余饭口的谈资,而是同情他。
流言蜚语的传播之快总是让人感觉恐怖,明轻言每一回府明清明雨便一脸苦相的进来禀告,说有郎中自告奋勇,要给他看病治隐疾。
明轻言心中感慨之余,尴尬与无奈油然而生,仰天长叹一声,娘子啊,娘子,以后定是要我好一点啊!
后来,不知怎的,那些郎中忽就散了,但是又有各种莫名其妙的人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找他。
明轻言被骚扰的不胜其烦,不过心里却明白,越是热闹,证明越成功。
最后,他干脆躲书房的卧房内,对外声称病了,闭门谢客。
丞相大人在这个时候病了,不就是间接印证了此事的真实性,于是那些流言蜚语愈发地肆意地在坊间流传。
有了新的聊资,宁上陌跟云捕快的事自然很快被众人淡漠了,不再提起。
“小姐,外头,外头都在传……”竹叶从外头急急地跑进来,将话说了个半截。
宁上陌斜倚在软榻上,慢悠悠的将眸光从书本上移开,望着她不解地问道:“慌张什么?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外头再传,明相他,他……”竹叶臊得脸通红,一个未婚的女儿家,实在是羞于将说出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