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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中年的蒙帕斯满头黑发披散着，微微蜷曲，覆盖半边脖颈。
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眼白上浮现一层血色。
“算了，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还是先打死了了事。”
蒙帕斯手中揉搓着一团浓稠的白芒，辉煌的愿力层层叠叠流转不休，如同一团扭曲的旋风。
身前一道单薄的黑影勉力站着，手臂平举横握棘枪，
蒙帕斯的足底发力，震撼坑底的泥土，碎石簌簌而下。
在他离开的位置，一圈圈白色的波纹飞速扩散开来。
白色的浪潮席卷，一拥而上将黑暗人形团团包围。
“过来，来。”
一只手突兀地出现在黑色人形的脑后，轻轻一勾将它整个人勾了过去。
狂风摧残落叶，落叶无法反抗，就只能被肆意蹂躏，享受痛苦。
在这个世界据说曾流传着一种奇特的冥想法，可以将施术者受到的痛苦转化成快乐的感觉，越是受伤，越是开心，断肢的快乐更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巅峰，能够让人当众qu势。
“来来来，不要客气，吃面包了，上好的面包啊！”
蒙帕斯狞笑着将一团白色的光团塞进黑色人形嘴的位置——不管她有没有嘴，只要力气足够大，塞进去就行了，打不了扩张出一张嘴来。
它现在很需要那种能够将痛苦转化为快乐的冥想法。
“对，就是这样，咽下去，咽下去你就能吃饱，不会挨饿！”
黑色人形的头被门板长宽的手按下去，下巴的位置正面迎击向蒙帕斯的全力膝撞。
在蒙帕斯恰达好处的力量控制下，白光顺利地进入到黑色人形体内，紧接着她整个人就将开始泛起一层蒙蒙的白光，如同黑夜雨中路灯下一片闪烁的粼粼波光。
“吃饱了才好上路啊，你说对不对？？”
一只大手噩梦一般再次出现在人形头顶，轻巧一抓，包裹住它的头部，然后高高扬起，带着整个人举过头顶。
全身肌肉鼓动，一层层力量从脚底迸发，沿着大腿腰椎向手掌汇聚，最后一举向下砸去。
纤细弱小的黑色人影顿时身化黑色皮球，顺着既定的弹道刺入地面，原地只留下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洞口，边缘光滑如镜。
良久，一道绚烂的白色光柱从洞中喷薄而出，在高空留下彩虹般的绚烂光桥，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大地在巨大的震动声猛烈颤抖，如同将死未死的羊癫疯病人。
待会儿它还要承受巨大的余震，忍受让人发疯的阵痛。
所以说，大地自己也想要某种奇迹般德冥想法，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
蒙帕斯在坑洞边缘俯身，摸了摸地面，间杂着白色的长须在狂乱的气流中飘飘荡荡，眯起的双眼中闪着残暴的红光。
“陆地板块偏斜了……希望能暂时把它压在板块裂缝里。”
话音刚落，周遭的地面瞬间破裂，八道黑色的棘枪从乱流中异军突起，裹挟着气流撞向半蹲着的蒙帕斯。
“真是麻烦！”
蒙帕斯挥手间拍飞这些烦人的苍蝇，唯一一根命中的棘枪刺中了他的背部，然后被闪耀的白光弹开。
“没用的，说了多少次了。”
“只要我还清醒着，你就不可能伤到我——就算伤到我，也没有用。”
蒙帕斯皱着眉，身形一跃跳上半空，身下的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
——“唰！——唰唰唰唰唰！——”
成千上万的黑色光芒冲破大地，撕裂苍天，在漫天飞雪中逆着重力攒射向蒙帕斯。
“切，无法交流吗……”
蒙帕斯眼中的红光愈发盛大，剔透如水晶。
周围的白雪已经不听使唤了。
它们也快要死了。
谁不会死呢？
原先的蒙帕斯生存了漫长的岁月……但是当众生的意愿改变之后，它就立刻死掉了。
属于他的永恒在哪里？
这雪花很快就会消逝。
它们与存在于此的复仇者已经若即若离。
倏然一道黑色人形从地陷裂缝中挤出来，瞬间破开音障，手中的棘枪直直刺向蒙帕斯。
“只要你心中还怀有着憎恨……你就战胜不了我，明白吗？”
“可悲的凡人。”
“我是你的主宰！我主宰你可悲的命运！低等的生命，生来只配接受奴役！”
冰冷的话语贯入蒙帕斯的耳中。
“呵呵……你以为你自己从未成为过人类吗？神灵。”
蒙帕斯看也不看大地上席卷过来的万点寒芒，只是盯着那道义无反顾的人形黑影。
它不是无所不知的高位者。
但是……他在深渊里看了三千万年的人间界。
他是痒的术士，人造奇迹。
眼前的神灵身上有人的气息。
哪怕是一点点，也可以追寻到踪迹。
——比如，她曾经身为人时的欲望，那种根植入灵魂的对爱的渴求。
“现在的你，真是难看。”
蒙帕斯摇了摇头，正要举起拳头时突然神色一动。
这是……
他的头部倒转一百八十度，看向身后。
云层之下，大片的雪花失去光彩，纷纷掉落像是从水的结晶变成了被水打湿的纸人。
充满死寂的灰色从现实世界中撕开一角，里面传来一阵阵诡异的蠕动啸叫声。
又一个搅局的？
蒙帕斯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变数却层出不穷。
就在他思考的时间里，当空一道黑光闪过，白光破碎，胸口已经毫不设防，空门大开的状态。
一道黑红棘枪深深刺入胸口，从左侧肺叶贯穿而出，连带着击碎肩胛骨，枪尖上粘连着一片心脏瓣膜。
蒙帕斯的头颅咔哒咔哒回转过来，看着身在眼前的人影刚想要开口，便被接踵而来的棘枪淹没。
一层又一层，里里外外。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诡异悬浮着的黑色球体。
“你知道吗……这种感觉。”
明明是密不透风的封印，此时蒙帕斯的声音却清楚地回荡在天地间。
“身为先天羸弱如虫豸的神灵，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至高无上的人类……”
蒙帕斯的声音听起来古井无波，却又压抑非常。
“它跑过来咬你的头发，明明咬不动还要死咬着不松口，偏偏还像熊虫一样难以杀死。”
“你，明白这种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