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置于险境?!”
秋也浑身抖着,就算,就算傅景渊说的第一件事是真的,那么,她可以将米叶的行为归结为吃醋。
但是,米叶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给人当人质?
“她四年前曾为了傅寒笙不被威胁,毫不犹豫从十楼一跃而下!如今,怎会明知你针对傅寒笙,还主动做你要挟的筹码?!”
秋也咬着牙,仿佛对傅景渊毫无逻辑的谎话深恶痛绝,让男人毫不怀疑,若不是她没有一口利齿,恐怕早就扑上来将他咬的稀巴烂!
小野猫要亮爪子了,真有意思。
“弟妹,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呢,那她,为什么会主动做人质呢?”傅景渊摸着下巴,虽是问句,却毫无疑色。
饶有兴致,俨然在逗猫。
“万一我三弟到时候不选她,面临被轮的,不就是她自己了吗?”
闻言,秋也紧绷的脸色终于松懈了几分,手指也缓缓松开。
没错,米叶再傻,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安危,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
然而,不等她彻底放松,傅景渊便再度开了口,却是诡谲至极的语调,“但若是,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被遗弃的那个呢?”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被遗弃的那个呢?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被遗弃的那个呢?
……
男人的话语,瞬间变成绕梁的魔音,一遍遍在秋也的耳边回放着,一遍遍地冲击着她脆弱的耳膜。
她被震得双腿一软,朝后倒退了两步。
她咽了咽喉咙,忽然想起,那天距离她出事不过一夜而已,傅老太爷都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受了重伤在家休养的安嫱缘何那么快就知道此事?
而且,还事先准备好了照片……
这,太巧了,不是么?
秋也身子禁不住地颤抖,越是往深处想,越是觉得有一层迷雾即将拨开,而她的身体,却一寸寸凉了下去。
如果,米叶知道自己不会是被遗弃的那个。
那么,被遗弃的是谁呢……
是,她秋也……
秋也又狠狠踉跄了一下,勉强扶着椅子站住。
傅景渊将腿重新摆正,眼眸里掠过一丝快意凛然。
他看见女孩攥在椅背上的手惨白如骨,只不过,他却没有半分怜悯,而是微微倾过身去,缓缓吐弄着气息,“她只是,想借我的手,来除掉你罢了!”
一语落下,秋也猛地抬起头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布满了惊恐。
她再也支撑不住,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只是,想借我的手来除掉你罢了!
她只是,想借我的手来除掉你罢了!
……
所以,安嫱前去是早有预谋,而米叶,亦知晓实情?
不。
不可能。
她是姐姐啊,怎会,要,除掉她。
秋也阻止自己哭泣,她使劲憋着眼泪,将一双眼眶憋的通红,没有掉泪却有种无声的嘶吼。
然而,傅景渊却忽地溢出一声笑,充满了云诡波谲。
他低下头颅,近距离地打量着她彻底崩溃后的美丽样子,笑了。
喜爱地抬手抚上她的脸,男人低低呢喃,像是情人间缠.绵的呢喃,“你放心,就算全世界都被她骗了,我还是忠心地向着你的,她自以为我不会动她,但是,却漏算了我爱你。”
说着,男人笑得愈发得意,仿佛俯瞰自作聪明的蝼蚁,“所以,我狠狠惩罚了她!我的天使,你记住,是我,让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只因为,我是如此爱你啊。”
话落,男人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吻,喉咙里溢出低吟,满足极了。
“我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这些的,不过,你让我吃醋了,所以,我只好亲手毁了你的童话世界。宝贝,我已经在地狱里等候许久,现在,快下来陪我……”
傅景渊喷着热气,薄唇缓缓游移至那处柔软之所。
然而,还不等品尝那馨香甜美,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推了回去。
秋也赤红着双眼,将嘴唇咬出.血迹,然而,她却像是毫无所觉,只狠狠地瞪着男人,“说什么你爱我,少来恶心我了!你只是拿我当一件物品,你对我倾注注意力,就要我同等回报!我让你不开心了,你就要拉我一起下地狱!这样,也配称之为爱?”
女孩的语气充满唾弃,仿佛他是什么恶心至极的垃圾,傅景渊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黑的阴鸷。
他靠在轮椅上,目光紧紧盯住她因为压抑而通红的脸,秋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有兴趣去猜,却倔强地不肯偏移目光,不服输地与男人对视着。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被爱情抛弃了。
现在呢,傅景渊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什么姐姐?
什么冥冥中的亲切感?
全都是放屁!
秦诺背叛她,傅寒笙舍弃她,而米叶,要除掉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是妹妹,就因为她心里默默潜伏着对米叶的愧疚感和对自己的谴责感,米叶就有理由泯灭姐妹之情?
可笑。
真是可笑!
秋也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可是,那充满怨恨的眼神,却有增无减。
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一种叫做愤怒与屈辱的情感正从内心深处源源不断往上攀升着,只待一个契机,就会彻底喷发!
傅景渊慢慢欣赏着,在适当的时机,再度添油加醋,“宝贝,你以为米叶纯洁干净,甚至内心一直背负着罪恶感,但是,其实,你才是最善良的。”
不。
她不要善良!
这愚蠢的善良,她不稀罕!
秋也不断地摇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有多愚蠢的事实。
傅景渊眼眸紧紧眯起,终于,在某一时刻,拿起剩下的半杯伏特加,一口气全部灌入喉咙。
火辣辣的酒液,带着毁灭的滋味。
“啪——”
酒杯被摔在地上,迸溅出支离破碎的碎片。
秋也犹如惊惧的小鸟,惶恐地抬起头看他,却在目睹男人一下子从轮椅上站起来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你怎会——唔——”
傅景渊狠狠攫取了那瓣芳香,带着万军莫敌的气势,残暴地攻入他心念太久的那处甜美。
秋也连连朝后倒退,对他竟然并非残疾的万分惊骇,在此刻,都化作不值一提。
这个男人太恐怖!
逃!
她要逃!
秋也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推开他,然后,爬起来就要跑,只不过,还没跑出一步,便从后面突然袭来一股大力。
因为过于猛烈的拉扯,秋也失去了重心,“砰”的一下撞到了尖锐的桌角。
一瞬间的晕眩,伴随着眉角小疤处撕心裂肺的剧痛,一股脑传入脑海。
她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白雾,只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朝她缓缓逼近。
“想逃?不自量力!”
谁?
是谁在说话?
秋也靠着桌脚,记忆有一瞬间的错乱,她仿佛身在一个豪华明亮的船上,又像是坠入阴暗逼仄的老房子。
血。
为何这么多的血。
她迷茫着这一切,犹如走失的羊羔,找不到任何出路。
而将她从这种梦一般的幻境中拉出来的,却是男人伏在颈间狂热而充满暴力的啃咬!
秋也一瞬间恢复清明,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被男人压在了床上,而那只置于她胸前的大手,却让她迟钝的身体顿时升上一股浓浓的恶心感。
“你滚开!”
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傅景渊一个不防,竟被她狠狠推了开来,他看着她因害怕而抖个不停的身子,他看到她不住后退试图寻找安全地带的模样。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手指一扯,将自己的领带扔在地上。
紧接着,是纽扣被撕得崩开的衬衣。
“傅景渊,你不要过来!”
然而,就在女孩恐慌的声音落下,男人一个猛扑,便将她彻底压在身下。
感受到她柔软的身躯,傅景渊红了眼。
“呲——”
女孩身上华美的旗袍被他从下摆撕开,那原本镂空的鱼尾瞬间化成藕断丝连的碎片,缠绕住她纤细的小腿。
“你这双腿,在那天下雪的时候我就惦记上了!”
男人眸色深晦如漆,下一刻,却是恶狠狠地在她的腿上拧了一把,顿时,那凝脂般的皮肤上就出现了毛细血管破裂而导致的一片淤青。
“傅景渊,求你,你清醒一些,我们好好谈——唔——”
暴戾封唇。
傅景渊身体内的每个因子都在咆哮。
要她!
要了她!
毁掉她!
他马上就要得到她,很快!
然而,就在他的手刚要扯下她的内/裤时,女孩却忽然停止了剧烈的挣扎,一道幽幽的声线自上方传来。
“若你继续,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比起男人之前激烈的侵犯,显然,女孩此时的话语太过无力,无力到脆弱的地步。可是,傅景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慢慢抬起头,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脖颈,那里,正被她攥着一把匕首用力压着。如同被划开的嫩豆腐,只不过,她淌出的是红色的血,将泛着银光的刀刃染上猩红。
“你以为,我真在乎你的生死?”
傅景渊却勾出一抹讥讽的笑,下一刻,便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正好,你死了,谁也得不到!”
闻言,秋也彻底陷入了绝望,她闭上眼,将手抬起,接着,狠狠往胸口刺去。
她从没想过用纪慕白给她的匕首防身,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凭她一个九十斤的女子,还想用硬拼的方法在傅景渊的手下逃脱吗?
痴心妄想!
她早就想好,如果他真的撕破脸皮,那么,她就赌一次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是,她注定难逃一劫了。
一个拿她的生命当做所谓爱情的供品的男人,如何乞求他能于心不忍?
也罢。
既然已经一无所有,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很难得的,在此刻,秋也竟然觉得一身轻松,甚至,嘴角都抿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傅景渊瞳孔紧缩,终于,就在刀尖快要刺破她肌肤的时候,就在他刚要出手阻拦的时候,“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踹开。
“小也,不要!”
纪慕白激动的声音,近乎声嘶力竭。
秋也猛地睁开眼,直直看向门口发丝微乱的男人,他的墨镜已被取下,他的大手向前伸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挡住她手里的刀。
而事实,也的确拦下了。
刀尖离她的心脏只剩一厘米,也正是这一厘米,让纪慕白死死被揪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只不过,却在看到压在她身上赤着上身的男人,以及她身上破碎的衣服后,所有的后怕,都变作浓烈的愤怒。
“妈的,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