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宝返回住处的途中遇到容义,条件反射转身绕开,不想容义本就在此等她,见逃不过,只好面对,同时觉得容义变化很大,言谈举止间真zhèng
的展现了一个王爷应有的风度。
从前看到的容义总是一副以我为尊的模样,如今看着他为了受灾的百姓而奔波,反而更有魅力。
这段路并不长,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重点,院中除了两个侍女再无旁人,陆安然应该已经回房休息,在院落的入口处停下,青宝看向容义,微笑道:“就到这里吧,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用陪着我。”
容义很想说自己没事要忙,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淡然点头,看着青宝转身回房,直到彻底看不到才收回视线,低头轻笑,然后转身离去。只要能看着她,就真的够了么?容义记起自己曾经的想法,突然觉得很可笑。
休息了一下午,到了晚间,几人精神反而好了起来。雪歌兴致很不错,与容琛两人将行宫都走了遍,看了看四处的景色,发觉这里的设计与秦川行宫大同小异,并无太大差别,里面内里的装饰没有秦川那般豪华,可见秦川的行宫,果然是王杰明特别打理过的。
想到王杰明,雪歌微不可及的叹了声,倒不是觉得可惜,只是那些纠缠着她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心中多少有些疙瘩。
“何时去柴家?”雪歌突然抬头,看着容琛问道。
柴家是五大家族之一,驻于祁城之中。也是商业大家族。以丝绸发家致富。柴家的生意不止于整个漠北,更多的与姜国有往来,单是与姜国形成稳定的长期合zuò
就很是不容易,也正是因为如此,柴家的财富几乎可以说是五大家族之中最显眼的。
容琛正看着花园中已经凋零大半的花束,听见问话才收回目光,道:“不急,缓两日再去。”
“既然如此。那咱们明日出去做两身衣服,听说祁城的绸缎庄乃是整个漠北最好的,我也想去瞧瞧。”雪歌笑着挽住容琛的手臂,讨好的说着。她对这些物质并不太在意,不过既然来了,又听说了这事,自然想去见识一下的。
容琛倒也冲着她:“那咱们明日就便服出行,去看看吧。”
“好。谢夫君成全。”笑颜生花,雪歌眉眼都微微上扬,是真的开心。
“夫人喜欢。为夫自然应该陪同。”容琛愿意宠溺着对她,在他眼中。雪歌偶尔显露出来的孩子心性,反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青宝远远看着两人,小脸上亦是浮现几分笑意,用胳膊碰了身边人一下:“欸,该回去了吧,行宫外守卫森严,不会有事的。”
流云抬目扫视了一遍四周,整个行宫在容义的安排下被守卫防护得滴水不漏,确实不太会出现问题,但是有个人神出鬼没,连他都无法追踪,若是那人跟到这里,该如何应对?不过他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两人离开了花园,各自返回住处去休息。
安江城,将军府。
男子单手执着酒杯坐在石亭中独酌,凌霄宝剑安静的躺在一旁,而他脚边,已扔了好几个空酒壶,就在他将最后一杯酒饮下时,一道黑影悄然出现,没有任何声息。正仰头饮酒那人,酒杯一落,右手立即按上凌霄剑,宝剑还未出鞘,就听得那声‘是我’,片刻后,男子放松下来,缩回了手。
黑影走近,隔着黑纱看着他一地的酒壶,啧了一声,道:“堂堂修罗大将军,竟为了一个女人在此买醉,真是让人意wài。”
月慕寒俊眉皱在一起,他并没醉,眸中甚是清明,听见这话,看着黑影在自己对面坐下,道:“你来做什么?”
自己与这个黑影总共不过‘见过’两次,每次都是她找上自己,以她的本事,进入将军府不被发xiàn
,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不知,她突然出现在此,有什么事情。
黑影见月慕寒显露出了不耐烦,自顾自的笑了笑,也不管他难看的表情,继xù
着刚才的话题:“不是你自己放她走的么?为何又要如此伤神?既然如此不舍,当初又为何迟迟不肯归来,即使——你明知她会嫁与他人。”
月慕寒彻底变了脸色,狠狠瞪向黑影,双目中充满了冷意,显然黑影说了他不愿听的话。
当初那件事,是他心中的一个伤疤,黑影却毫不犹豫的揭开它,让他无法逃避自己所造成的后果。就连这酒,也是越喝越清醒,有些事情,是自己一手造成,怨不得任何人。
“若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月慕寒站起身,拿着剑就要离开石亭,黑影急急站起身,盯着他的背影,用本音说了句:“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说这句话时,她没有任何压抑,出来的乃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声,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月慕寒迈出的脚步蹲在原地,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那张蒙着黑纱的脸。
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不可置信,还有震惊,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黑纱,挡住了她的容颜,让他根本无法分辨。
从始至终,他从未见到过她的真实面目,只知dào
她在暗中帮zhù
自己,而她的身份,他也调查过,却始终没有查到任何消息,至今也没拆穿她的伪装。
但是这一刻,他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摘下她的面纱,想要看到她的脸。
“是你吗?”月慕寒的声音有些微颤,心里一遍遍的告sù
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可是这个声音,绝不会听错。有一瞬间,他也以为自己是醉了,才会产生幻觉,只因自己太想念她。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抬起的手就停在面纱几寸的位置,她没有任何逃避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似乎也在期待着他将自己的面纱摘下。
指尖有些微颤,缓缓靠近,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黑纱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月慕寒微惊,回头看了眼小道的入口处,再回头时,黑影已经消失不见,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慌乱,害pà
她就这样离开。
四处看了下,没有任何踪影。她擅于隐藏,刚才那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离开,肯定就在附近。就在他想去寻她的时候,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接着就是一声:“慕寒。”
月慕寒强忍着心中的急切,回身去看,只见冷樱婲从院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东西。
“你怎么来了?”月慕寒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了句。冷樱婲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包裹:“天凉了,我给你做了件披风,你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
有些感情,注定没法回应,月慕寒也不伸手,只是看着她,没有迟疑的开口:“不用这么麻烦,我不缺衣服。”不想要,也不愿意要这份情。
只可惜,冷樱婲向来不会在意他的话,将披风拿了出来,直接就往他身上披去,月慕寒不喜,微微一侧,就让开了她的触碰。冷樱婲双手抓着披风,愣在那里,有些不解的盯着月慕寒,美眸之中有些受伤。她知dào
月慕寒的脾气,也知dào
他的心中只有那个丫头,但平日并不会如此强烈的拒绝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她想透,月慕寒就发觉自己做得过了些,微叹了声:“小婲,你知dào
的,我心里只有……”
不待他说完,冷樱婲就急急打断了他:“没关系,试试吧,一件披风而已,我都做好了,总不能浪费了吧。”脸上那抹强颜的欢笑,看的月慕寒有些不忍再说,只好点头,安静的站在那里,冷樱婲上前将披风搭在他肩上,正好合适。
她给他做的每件衣服,都正好合适,不会有差。这些事情,雪歌从未做过,她不会,也没有时间。可就算自己做得再多,他的心也不会有丝毫转移,他的视线,永远只会跟着那人走。即使她不在镜月,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心还是跟着她。
可自己还是不能放下,只能不断的提醒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正好合适,不用改了,我先回去了。”说完这话,冷樱婲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脚步之快,似乎生怕他说出不要的话。有多少次,那些新衣都是用这种方式送给他的。但他从未穿过。
直到冷樱婲彻底离去,月慕寒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肩上的披风,神色有些无可奈何。
“她对你倒是情深意重。”不知何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沙哑低沉,月慕寒微怔,缓缓转身,看着黑影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只齐到自己的肩,身上却透着一股子的压迫,浑身清冷得犹如天上的月。
“何不接受她?”又是一句。月慕寒没有出声,仿佛先前那个声音,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他也开始怀疑自己。
见他牢牢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挣扎,黑影不由得笑了笑,道:“怎么,还是想看我?”
月慕寒不语,黑影继xù
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你看看,你可不要太惊讶……”说着,就抬手抚上黑纱,将它一寸寸的揭下,而月慕寒,却在那张脸彻底呈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