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祁城,是离开秦川后的第三日中午。

一支庞大威武的队伍缓缓靠近城门,收到消息的人早已等候在此,端坐在马背上的男子身着华贵长袍,腰佩宝剑,剑眉星目,英姿勃发。

马车停下来,流云率先驭马上前,来到男子跟前,翻身下马,恭敬行礼:“见过靖王。”

前来迎接他们的正是靖王容义,灾荒一发生,他便带人从昭关赶到了祁城,负责漠北灾情控zhì

,若是没有他,只怕此次漠北所要遭受的危害还要更大。

“免礼,直接到行宫再说吧。”

流云领命,重新上马,回到队伍中央,容义的视线朝着后面那辆较小的马车看了眼,很快又收了回来,抓着缰绳,一夹马腹,骏马调转头朝着城内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陆安然掀起窗帘,看着远处容义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逗弄青宝:“靖王方才好像在找你呢。”

一听这话,青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外面,然后道:“我一个小丫头,哪里攀得起靖王这个高枝,安然以后莫要再说此话了,若是被人听了去,指不定编排成什么样。”

青宝脸上是少有的严肃,陆安然愣了下,知dào

青宝不是在开玩笑,连连致歉:“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当初靖王急匆匆的回了封地,外人并不知具体原因,从青宝的眼中,只能看出几分歉意,却看不到任何男女之间的情义,陆安然知dào。只怕靖王的情意。要付到空处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为容义感到可惜,青宝的身份在她眼中,绝不是个简单的丫鬟,雪歌对她的宠溺让所有知晓的人都侧目,就连容王,都从未将她当做丫头使唤过。

要说靖王身份尊贵,可若真是有心想娶青宝,也不是不可。只可惜,后者并无此意,感情之事,无法勉强。

一路到了祁城行宫,马车再次停下,容琛与雪歌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已经下马朝他们走来的容义,几月不见,后者身上的气息更加内敛了些,不似以前那般锋锐。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迷人。

不得不说,容家的子嗣都遗传了姣好的容貌。这些个王爷一个比一个长得俊朗,连雪歌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不过容义虽好kàn

,却还是及不上容琛。这样想着,容义就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笑着出声:“一路赶来也辛苦了,先到行宫里休息下。”

“靖王越发英姿飒爽,英俊迷人了。”雪歌打趣道。在皇都那段日子,容义日日往容王府跑,与雪歌之间也算亲近,说起话来自然没那份生疏。容义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道:“王嫂莫要取笑小弟了。”

谁知一旁的容琛还附和起来:“雪歌说得没错,确实有些变化。”就这样,一路谈笑着进入行宫,陆安然与青宝在后面跟着,看着容义挺拔的背影,还有他谈笑间传来的话语,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蔓延开来。

要说容义对她那么好,没有一点感动是假的,但感动与感情并不同,她可以与容义谈笑,但无法和他谈感情,有时他付出的过多,她就有种莫大的压力,因为她知dào

自己给不了这份情同样的回报。自那次之后,容义便离开了皇都,两人也多月未见,此时再见,她看着容义一切都好,心中倒也安定不少。

他是王爷,身份显赫,又是皇族,这样的身份,足以让她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或者大臣的女儿来做靖王妃,同时还能为他带来不少利益。

青宝心中知dào

容义作为皇子最需yào

的是什么,偏偏这些是她都无法给予的,所以只能选择伤害与逃避。

一进大厅,青宝就乖巧的站到雪歌身后,目不斜视,只盯着远处的空气出神,就连众人在说什么都没听清。陆安然在雪歌身旁坐下,看见陆安然时,容义略微愣了下,有些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笑着与她点头。

“父皇派琛哥来漠北,简直就是为我来排忧解难的。”漠北乃是容义的属地,这里灾荒所导致的损失,他承担起来也有些压力,幸好容琛来了,帮他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早在容琛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去过秦川一次,但秦天明那个老东西,丝毫不买他这个靖王的账,说什么就算是皇家也没有权利让他损失利益。想要让他出粮,除非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交换?哼,当他傻么,如今米价那么高,就算把国库里的银子全部拿出来,也不一定能买到多少米。

容义自然有办法收拾五大家族,不过现下是最需yào

他们的时候,还不能贸然动手。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容琛的到来,他知dào

,只要容琛前去,五大家族肯定就会妥协,并且朝廷付出的代价会大大降低。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让秦家愿意大出血,但发自心底的对容琛的信任,让他没有问任何关于此事的问题。

“你们就在这里休息,明日我带你们四处转转,祁城还是有不少好地方的。”容义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每个人,灾情稳定下来,众人心情都平复下来,此时听着也有些兴致。

“靖王还要在此地呆多久?”雪歌随意问了句。

“暂时还没有返回昭关的打算,应该会再呆上几个月,直到事情全部结束,很快就要入冬,不能再出现任何问题,我需yào

在这里看着,以便及时处理。”容义神色认真,双眸明亮。

雪歌也知dào

,幸好灾荒发生在秋季,若是再晚几月,进入了冬季才发生的话,只怕事情会发展到最难收拾的局面。

很快,备好了午膳,众人一同转移到饭厅。奔波了三日的一行人都有些疲惫,用过午膳就纷纷回房休息,容义也没来做打扰,青宝从雪歌住的地方出来,她与陆安然的住处在同一处,正要返回,绕过一条长廊,就看见一人站在尽头的石阶上,看着园里的花草。

看见那人的第一眼,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转身,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为何要躲着我?”

停下脚步,思索了下然后转身,看着容义已经来到距离自己不远处,视线正看着自己,眸中没有了以前那种炙热的目光,只是被这样打量着,难免有些不自在。

“没有躲你,只是我走错路了。”青宝的解释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容义出现在这里,明显是在等她。

容义靠近一步,低头看着青宝的脸,忍着想要伸手去摸的冲动,笑了笑:“行宫较大,走错路也情有可原,我送你回去。”

青宝本想拒绝,但是一抬头就看见容义那副认真的表情,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她从这张俊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从前的表情,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想来容义已经想清楚了,现下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与自己交谈,自己若是再躲躲藏藏,反倒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就应了容义送她回去的话,反正也没多远。

两人并肩走着,容义眼角余光看着她脸上带着的淡淡笑意,不由得也勾起唇角:“近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青宝如实回答,确实挺好,没什么烦恼事,近些日子雪歌看上去心情也不错,她自然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出于礼貌,便也问了句。“你呢?”

一听这话,容义笑意更深了些,声音柔和下来:“一切都好,只是昭关的生活没有皇都有趣,平日无聊了些。”因为那里没有你,所以一切都变得无聊。

就连往日最喜欢的校场,他现在也去的少,更多的时间,是坐在昭关的城墙上,朝着皇都的方向张望,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是乐此不疲。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病了,病得很严重,甚至想着要返回皇都,就算不能得到,不能触摸,只要远远的看着她也好。

可他也知dào

,若是真见到了,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将她禁锢起来,强势的据为己有。他不能这么做,他不想看到她惧怕自己,所以一直强忍着。

直到漠北灾荒,他这般犹如相思般的情绪才被忙碌压了下去。

可前些日子,收到容王的信件,说他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亲自前来漠北处理灾情,同时得知雪歌也一起过来。雪歌来了,那她必然也会跟着。知dào

这个消息的瞬间,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早已将离开皇都前的阴霾情绪抛到九霄云外,脸上尽是一片兴奋之色,而心中也只有一句话:就要见到她了。

当兴奋的情绪过多,接下来等待的每一天,几乎成了煎熬。

直到今日,她下了马车,就走在他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他是多想转身,多想去到她面前,可最终,他都忍了下来。以前的容义从不懂得忍耐为何物,容王与容王妃都说他变了,他也这么觉得,变得会忍耐,变得会压抑冲动,变得更理性。

这种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在他看来,只要青宝没逃开他,就是一件好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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