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吃完早饭之后,二壮才慢吞吞的起床,拿了个饼子,怀里揣着两个鸡蛋赶着去外面忙碌了。
走之前,还将钥匙交给了汐月,让他帮忙照看杂货铺。
汐月是个负责人的丫头,二壮不在的时候,一般就是让叶琛照看,或者让汐月照看,小家伙是个很负责任的孩子。
村里的孩子们想要占便宜很久了,却没有寻到机会。
每逢谁要是想耍无赖,汐月第一时间喊人,不论是满仓、满屯这哥俩,还是牛蛋他们,都不是一般村子孩子能得罪的起的。
温华去学堂教书,小壮没一会儿也跟着去了,家里就剩下叶琛和儿媳,以及几个家丁河潘虎。
儿媳忙着做小衣服,听嫂子说,这小孩子衣服多,赵菁菁就跟发了魔症一样,每天没事儿就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衣服。
因为有客人的缘故,叶琛就没有出门了,他领着几个家丁,将家里的马厩收拾了一番,又收拾了一番鸡舍、鸭棚、羊圈........
春月怕累着他四叔,想过来帮忙,但是奈何大壮那边儿更忙碌。
她要编席子,大棚将来是要推广到全村很多户人家的,所以春月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她叫来无所事事的秋月来帮忙,结果这小家伙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坐在新编好的席子上打盹儿,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再起来之后,还顺道将赵菁菁给春月准备的小零食给吃的一干二净。
家里的常威有些孤独,叶琛便在空间里再次兑换了一只猴子,对外宣称是在大山里捡来的,因为这支猴子更活泼,便给他取名大圣。
有一次小壮神秘兮兮的跟叶琛说,他听说,猴脑特别好吃,要不要试一试。
主要是小壮不喜欢这个脾气暴躁的大圣,总想解决他。
叶琛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吃猴脑的,因为这东西长得跟人差不多,他想想就觉得恶心,再好吃都不行。
叶琛拉着小壮说了一通大道理,小壮才老实了下来。
叶琛去马厩的时候,大圣站在一匹叶琛颇为喜欢的白马身上,往地上呲尿。
见到叶琛进来,还颇为顽皮地挠了挠头。
叶琛蓦然间就想起了今天来的那个大和尚。
家里有白马,有大和尚,还有猴子,再养头猪,取经团队都快凑齐了。
叶琛又去蔫黑鸭作坊里看了看自己圈养的羊群,羊群的成长速度很快,估计今年就能穿上羊毛衫。
至于他从胡八一家买来的那头模样,已经产仔,小崽子们围着羊妈妈打转,叶琛估摸着过两天,就可以加工一些羊奶,给孩子们尝尝了。
小壮的个子一直不见高,这让他很是惆怅,便想让他喝点羊奶试一试。
孙望峰跑过来,跟叶琛说了两句话之后,便也去了学堂,他对于字典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最近除了读书之外,便研究字典,想要丰富字典的内容。
至于昨天获胜的卢照凌则是没有心思读书的,跑到三壮的营地里,去跟三壮比武去了,顺道检查下三壮的课业。
用卢照凌的话说,单独带兵没啥,但是不能拖累了学业。
至于叶琛忙完了之后,则准备偷得浮生半日闲,去应付应付新来的大和尚。
从商城里兑换来了顶级龙井,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喝了几口之后,整个人都有些神清气爽。
家里的孩子们都在忙碌,而他则越发地悠闲。
对此,叶琛没有任何负罪感。
自己年纪逐渐大了,就该享受享受不是么。
没过多久,僧人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潘虎寻来一身他穿的武士服给这个和尚套上,虽然脑袋依然光秃秃的,但却有一股儒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哪里是什么僧人,分明是个读了一肚子书的读书人么。不过这年头,读书人出家当和尚的很多,叶琛也没有怀疑。
潘虎带着他走了进来,这位大和尚忍不住不满地瞪了眼潘虎。
叶琛礼貌的对他笑道,“大师,我这手下帮你洗澡,您应该感谢他才是,怎么这幅样子。”
大师的涵养还是不错的,被潘虎这么一番折腾,也没有发怒,而是肚子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忽然释然一笑。
“时也,命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生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皮囊做什么?”
叶琛尚不知道潘虎已经看透他身份有假的事情,疑惑道,“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僧人这一次,却换了叉手礼。M..
上前一步,表情诚恳说道,“其实在下并非什么僧人,之言的言行也好,装束也罢,只是掩人耳目。其实在下姓骆名宾王,乃是朝廷追杀的反贼。”
叶琛诧异的瞪圆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骆宾王。
“骆宾王?鹅鹅鹅是您写的?”叶琛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见卢照凌的时候他都没那么惊讶。
因为他没读过卢照凌的诗,但是鹅鹅鹅他背过啊。
他小时候学过的第二首诗就是。
第一首是窗前明月光,因为背鹅鹅鹅的时候慢了些,还被父母打了两巴掌。
他当时就想,自己要是有朝一日找到他,一定抽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我叶琛的厉害。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空,他与骆宾王相遇了。
叶琛的激烈的反应,令骆宾王有些吓到了。
惊疑的神情盯着叶琛看了半天,才迟疑的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在下,不过那叫咏鹅,是在下七岁时玩笑所做,没想到竟然传到青州来了。”
见叶琛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没有其他过激行为,骆宾王忍不住问道,“敢问叶先生,为何听到在下的名号,没有丝毫报官的意思?要知道我可是朝廷的通缉犯,赏银不少呢。”
“先生莫闹,真正的骆宾王早就死在战乱中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个秃头大和尚罢了。我去朝廷举报一个大和尚做什么?”
叶琛苦笑着说道。
骆宾王也苦笑着摇摇头,是啊,如今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谁记得自己。
估计认识自己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吧。
谁还知道,自己就是骆宾王呢?
“先生是从扬州来吗?”叶琛的激动仍未降温。
“是,从扬州出发,途经楚州,泗州,海州,沂州,去了趟泰山,然后便抵达此地。路上确实艰辛,不敢乘船,也不敢走马,就怕泄露了身份。”
叶琛对于骆宾王的叙述毫不关心,他又没参与造反,也无法理解他们这些理想主义者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更关心的是南方的整体环境。
“沿途的百姓如何?”叶琛忽然冷不丁的问道。
“什么百姓?”骆宾王呆住。
“地里的庄稼如何?百姓的吃穿用度如何?您是读书人,不会一点都没关注吧?”
一个敢于向时代强权发出怒吼的读书人,肯定是忧国忧民吧。
叶琛的提问,让骆宾王忽然愣住了。
他看着盯着自己的中年读书人,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骆宾王感觉自己瞬间就破防了。
当初他参加了起义,跟着徐敬业宣称要推翻女帝的残暴统治,号称要恢复李唐,拯救天下苍生,更是写下了震惊中外的檄文。
可是如今竟然被一个村里的书生给问到了。
是啊,沿途的百姓过得怎么样啊?
“先生不必说得太详细,就说离着北海县近的地方就可以。”叶琛热情地问道。
“我........”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保密吧?当年您跟着徐敬业谋反是为了天下苍生,我如今问这些信息,也是为了北海的百姓啊,万一江南的生活也十分困苦,到时候真的形成流民潮,我们也好早作防范啊。”
骆宾王,“...........”
“先生,您有没有了解一下南国今岁的粮食产量,江南是否有多余的粮食支援北方?”
骆宾王“…………”
“先生.........”
骆宾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忽然肚子里传来了雷鸣一般的响动,终于让骆宾王从尴尬之中缓解过来,磕磕巴巴道,“叶先生,能不能给在下一些饭菜,在下已经好几日没吃饭了。”
叶琛热情的说道,“我这就去给先生做些吃食。”
“不用,有些剩菜剩饭就可以。”骆宾王脸色有些发白,他担心自己说出实情,人家便将自己驱逐出去,所以他想先骗一顿饭吃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