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捧着那个盒子走上前来,谢逆瞧着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就听玲珑说道:“大人,这是姑娘让属下送来的。”
都不等霍岑去接,谢逆噌的一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玲珑面前,亲手接过她手里的盒子。
“你们都退下吧!”然后挥手遣退他们。
玲珑撇了撇嘴,有点失望,竟然没有涨俸禄,她磨磨唧唧走的很慢,还回眸看了一眼。
谢逆视若珍宝,缓缓打开那个盒子,一股淡雅的檀香味扑面而至,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八块徽墨。
他小心翼翼拿了一块,简直爱不释手,一眼就看到旁边的名字。
她刻了,谢思危,而非谢逆!
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喊他的字。
“枝枝……”他眉眼温润,不似从前哪怕笑,也带着一张假面具,浑身锋芒散尽,整个人带着如沐春风的惬意。
那笑真真切切,直达眼底,全然发自内心。
“慢着!”玲珑和霍岑已经走到门口,他突然开口。
“大人有何吩咐?”玲珑第一时间转过身来,眼巴巴的瞅着他,是涨俸禄吗?是涨俸禄吗?
谢逆瞥了她一眼,“以后保护好姑娘。”
玲珑点头。
谢逆顿了顿,“从这个月开始,俸禄再往上调五十两银子。”
霍岑:“……”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羡慕他已经说倦了,口水都快从眼睛里跑出来。
嗷!他也想去保护姑娘……
谢逆再无心公务,他将每一块徽墨,都拿出来仔细看了一番,然后又重新摆放整齐。
想那裴照江,只得一块徽墨。
而他有足足八块。
这么一对比,可见在她心里,他的分量远比那厮重要的多!
……
知晓太子在太极殿前罚跪,皇后立刻带着人去找陛下,想要替他求情。
怎料,陛下避而不见,皇后虽然着急,却也只能无功而返,只暗中叫人给太子送去一副护膝。
陛下是个心狠的,太子在太极殿前,整整跪了一夜。
直到快上早朝的时候,才让他滚回去。
两个内侍扶着太子站了起来,他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从最开始的麻木,跪到彻底失去知觉。
太极殿前,是长长的台阶。
跪的时间太久了,太子站在上面都有点发晕。
也不知是扶着他的两个内侍,不尽心,还是怎得,他才下了两个台阶,竟一脚踏空,从长长的台阶上滚落下去。
“啊……”疼的他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两个内侍对视一眼,眼底拂过一抹冷笑,然后才假惺惺道:“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落地的时候,太子右手着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太子脸色煞白,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两个内侍眉眼微动。
其中一人咋咋呼呼道:“快叫御医来!”
太子是被人抬回东宫的。
宁安宫。
皇后一夜未眠,直到陛下让太子回去,她紧绷的那根弦一松,困倦袭来,不曾想她才刚刚睡着,便被人惊醒了。
“皇后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闭嘴,没看见本宫刚睡着,你这个贱婢不要命了吗?”她愤怒的睁开眼。
“请娘娘恕罪,是太子殿下,他从太极殿前摔了下来,御医诊治过后,说殿下摔断了右手。”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后一听大惊,她起身带着人匆匆去了东宫。
陛下听闻后,眼神微闪,略显浑浊的眼中勾勒着一抹薄凉的笑意。
谢逆是在上早朝的路上,收到这个消息的,他慢条斯理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给了霍岑一个赞赏的眼神,“此事办的不错。”
霍岑一脸兴奋,“大人,然后呢?”
谢逆云淡风轻扫了他一眼,然后就没了下文!
霍岑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太子一回来,太子妃便匆匆赶了过来,都不等她说顾南枝的事,太子张嘴就问,“那个顾南枝呢?”
得知太子妃昨晚就叫她回去了。
太子立刻发作起来,“孤竟不知,这东宫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太子妃不急不徐道来,“太子可知臣妾为何让她回去?”
太子怒不可遏看着她,“还不是因为你善妒,你可知你坏了孤的大事。”
太子妃眼底划过一道冷光,她依旧从容不迫,“就在前些日子,父皇曾让她入宫为妃,她拒绝了。”
“你说什么?”太子浑身直冒冷汗,竟有这样的事,他突然明白昨晚父皇为何说那样的话了。
父皇曾要顾南枝入宫为妃,她拒绝了。
这才几日,他就要纳她为妾,不是摆明了觊觎他看上的女人吗?
天气炎热得很,太子只觉得浑身一冷,都是崔窈,若不是她,他怎会起了试探谢逆与顾南枝的心思!
皇后来探望了他一番。
待她一走,太子一脸阴郁,“叫崔窈给孤滚过来。”
陛下虽然坐镇朝堂,但这宫里皆是他的耳目,几乎崔窈前脚刚踏进东宫,后脚他便知道了。
自他上位便刻意打压士族,先是将谢氏一族连根拔起,然后便是崔氏一族首当其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崔鹤如今什么心思。
崔氏一族虽然看着败落,但势力盘根错节,依旧不容小觑。
若让太子和崔氏一族搅和到一起,倒是不秒。
他眼神有意无意落在谢逆身上。
谢逆何等警觉,陛下这是何意?
待众臣讨论完朝政大事后,陛下倏的看向谢逆,“谢爱卿上前听旨。”
谢逆心生不安,等他跪下后,陛下不容置疑道:“朕看那崔氏女,崔窈与爱卿堪为天作之合,朕让钦天监占卜几个好日子,你们择日完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