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想了想顾南枝坦然的走上前去。

一见她,顾南山的心更痛了。

他看了白露和霜降一眼,两个人转身退下。

皓月当空。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人。

顾南山先仔细问了她,在东宫发生的事,听到她与太子妃做了交易,他有些不赞同皱了皱眉头,但到底没多说什么。

从前有他和父亲护着她,如今又多了一个谢思危,他可是连陛下都敢刺杀。

若太子真敢对枝枝做什么。

想必射杀太子也不在话下。

枝枝在裴家那些年,已经活的够苦了,而今让她活得肆意一点又如何!

总归有他们护着她。

听到太子要纳她为妾的时候,顾南山脸色一沉,“你是怎么回答的?”

顾南枝抬眼看他,“我同意了!”

顾南山突然知道谢逆为何会发疯了。

不等他开口,顾南枝急忙说道:“我这是哄太子的,只为了让他打消对我和大人的疑虑,一见太子妃,我便说出陛下曾经让我入宫为妃的事,吓得太子妃赶紧就把我送出东宫,阿兄,你不用担心,这都是我算计好的。”

“我们家枝枝真是长大了。”顾南山揉了揉她的头,以谢思危那小肚鸡肠的性子,等他们成婚后,怕是就不能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多揉了几下。

下次,他还要当着谢思危的面这么做,眼馋死他。

顾南枝一直等着顾南山问她谢逆的事。

没想到顾南山根本没有问。

谢逆何许人也?

朝堂大事,文武百官,乃至陛下的心思,他都能算无遗策,且他对枝枝又是蓄谋已久,枝枝心动也在情理之中。

“枝枝,你要记住,你已经回到家里,父亲和阿兄都希望你能活得洒脱一些,想做什么就去做,谢思危那人是心机深沉了些,但阿兄看得出,他待你的心却没有掺杂任何利益与算计。”顾南山说出那一箱子银票的事。..

这是顾南枝没有想到的,自古财帛动人心,这可是三十万两黄金,他说给就给了她,难怪连阿兄都认可他了。

“枝枝只要你喜欢,父亲和阿兄都会支持你的。”兄妹两人的谈话,以这句话结尾。

顾南枝的心久久难以平静,她去了调香室,拿起制好的徽墨,轻轻抚摸着谢逆的名字,心软的一塌糊涂。

“姑娘!”就在那时玲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带着人皮面具,在顾家自然是不用的。

“你是,那晚那个女侍卫。”顾南枝一眼就认出她来。

玲珑仰起头,冲着她嘿嘿一笑,“姑娘再仔细瞧瞧。”

顾南枝认出她那双眼睛来,“你是玲珑。”

玲珑拱手跪在她面前,“是大人让属下来保护姑娘的。”

她打了个响指,说道:“还有你们也都出来吧!”

浅月带着月影卫众人出现在顾南枝面前,“月影卫拜见姑娘。”

“你们都是大人派来保护我的?”顾南枝这才知道,自己身边竟然有这么多人,吟风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可见这些人根本不是吟风能比的。

“大人说了,以后我们便是姑娘的人了,一切听从姑娘的命令。”在此之前谢逆怕她多想,不敢让她知晓,如今她已经知道他的心思,此事便无需瞒着她了。

顾南枝真的被谢逆狠狠感动到了。

这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却把能想到的,一声不响全做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把这个给大人送过去!”她想了想把做好的徽墨,全都装进盒子里,伸手交给玲珑。

“好嘞,姑娘!”玲珑双眼放光,哦豁,大人看见了还不得高兴坏了,妥妥的她又可以涨月俸了。

到时候霍岑还不得馋的,口水从眼角流出来。

太极殿。

太子请安后,昭明帝并没有让他起身,他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腿都跪麻了,才试探性开口,“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有何吩咐?”

昭明帝坐在纯金打造的龙椅上,正闭目养神,他仿佛没有听到太子的话一样,就这么冷着太子。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再不敢开口,心里举棋不定,父皇召他来到底什么事?他今晚什么都没有做,自然不会惹怒父皇。

他又跪了一盏茶的时间,昭明帝才缓缓睁开眼,勾唇笑道:“听说你要纳华阳县主为妾?”

太子还不知道,昭明帝曾让顾南枝入宫为妃的事,他点头说道:“是……”

他才开口。

昭明帝抓起手边的茶盏,朝他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茶盏落在他脚边,里面的茶水全都洒在他的衣服上,太子一头雾水,不过是个女人,怎么他还要不得了,好端端的父皇为何要发火?

“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了,惹得父皇雷霆大怒?”他还委屈上了。

昭明帝冷哼一声,“是不是朕的东西,你都要觊觎?”

太子脸色骤变,这个锅太大,他可扛不住,“儿臣冤枉,儿臣没有觊觎父皇的东西,还请父皇明鉴。”

就在那时,一个侍卫急匆匆走到昭明帝面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昭明帝顿时勃然大怒,“说镇国公那个老东西,还有他儿子,和谢逆送进去的那几个死士,是不是你叫人杀的?你这个混账东西,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太子都被吓住了,回过神儿来,他立刻喊冤,“父皇,儿臣没有,好端端的儿臣为何要杀他们,再说了今晚儿臣一直与谢逆在一起,他可以给儿臣作证。”

他不提谢逆还好,他一提谢逆,昭明帝甚至怀疑,他今晚把谢逆召进东宫,等的就是这一出。

“滚出去给朕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起来。”昭明帝挥手把太子赶出去。

太子只能跪在太极殿外。

刺杀镇国公他们的同样是死士,虽已经伏诛,但身上干净得很,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昭明帝捏着眉心,冷笑了一声,“太子可真是好样的。”

从镇国公府查抄的银钱,与镇国公世子贪墨的银钱,远远对不上号,他便怀疑赈灾款极有可能进了旁人的口袋,已经叫谢逆暗中调查。

现在也不必查了。

那趣÷阁赈灾款,肯定进了太子的口袋,不然他何必急着杀人灭口!

昭明帝脸色一沉,他与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谢家。

谢逆已经在书房坐了快小半个时辰,他的眼看似盯着桌案上的公务,霍岑却瞧得清楚,大人早就神游在外,若是换做以往,不知道已经处理了多少公务,今晚却连一页都没有翻。

他脸上带着一抹迷之微笑,时不时的抬手抚摸一下自己的唇瓣,更像是在回味什么!

见玲珑来了,霍岑有些诧异,“大人,大人……”

他一连唤了谢逆好几声,谢逆才回过神来,面不改色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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