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萱在茶摊远观,望到贤王下车踩奴训奴的一幕,虽然自己也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可从小父亲就教导自己要就善待下人,看到贤王的跋扈,不喜道:“可恶。”
吕浮生从贤王下车时便回到草房内沏茶,此时正端着滚烫的茶水出来,听到楚文萱有些不高兴的语气自然也明白发生了何事。
关心的向楚文萱问道:“匹哥,你若不喜,接下来回草房内等待片刻就好,生意上的事情还是我来便好。”
楚文萱有些意外吕浮生对自己突然的友好,有些怀疑道:“你莫不是葫芦里卖着其他迷魂药吧?”
“还是看你有些不喜此人,再者等一下会有一些商谈,我不想让匹哥你过早的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师兄保护师妹自然是理所当然,何来防备。”
“既然是商谈,师兄你为什么要用这么破的碎茶叶啊,我这几日明明看草屋你不是喝的都是安阳国最好的茶水么?”楚文萱此时像一个孩子一样不解的问道。毕竟这是这一个月来楚文萱见到的第一位客人。
吕浮生此时像一位老师教导学生一般背插着手回答道:“匹哥,你没看招牌么?咱们的店叫“陌上小店”。又不是叫陌上茶摊,再者谁说茶摊只卖茶,现在做生意都要多元化销售。卖碎茶叶这叫做降低成本,利润最大化。”
“哪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就是叫做奸商吧,还有匹哥是什么意思?为何当初从见面便一直叫我匹哥?”楚文萱一脸不屑的揭短道。
吕浮生没想到楚文萱注意到自己对她的称呼,心虚却故作镇定道:“匹哥,我曾经有一名知己叫匹哥,却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你与她十分相似,见到你就总会想到她。你还是先进去吧,免得让我在想起故人。”
吕浮生哪里有什么知己,所说之话只不过骗骗小姑娘。如果此时小师弟在的话,一定会笑的打滚。
吕浮生掩面做伤心欲绝状,内心却想着自己这演技绝对奥斯卡级别,演到忘我时眼角还似落非落几滴泪珠。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憋的眼睛又红又痛。
楚文萱哪里见的过男生落泪,只觉得吕浮生落泪定是谈到他伤心处。心里充满了歉意,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乖巧的小声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没事,以后多听我的话便好。要对我好,不要打我,骂我,欺负我。”吕浮生感觉此时自己就像一个诱拐小女孩的怪叔叔一样,不免觉得表演真的好难,现在好想挠一挠脸,可是不能打断这完美的表演节奏,我吕浮生可是要成为拿奥斯卡的男人。
吕浮生也是担心如果楚文萱识破了自己的谎话会不会现在就爆发,这姑娘可是四师姐通过精算再加上师父的首肯,才被招入门下。
当初师父叫自己下山引楚文萱上山拜师时,四师姐在一旁曾劝告道:这姑娘现在虽然没有横行天下的能力,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此时只是欠缺打磨。小师弟可千万不要惹她。吕浮生回想起两个月前,还没出山时的画面,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总是要嘴贱,讲一些烂梗。
“哦。”楚文萱很听话的往草房走去,害怕自己多说的哪句话,又引起了吕浮生思友的情绪。
吕浮生一路护着楚文萱进屋,待楚文萱完全进入屋中后,关上了两道草门,顺嘴长呼一口气,挠了挠刚刚妨碍自己演技的左脸自言道:“还好,小姑娘涉世未深,还是蛮好骗的。”
进屋后的楚文萱也并没有保持乖乖的模样,而是一脸小机灵鬼的模样,侧耳附在草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声响。
此时,贤王已近前。
吕浮生一改刚刚哄骗无知少女的嘴脸,面无表情的坐在破椅之上,前面破桌之上放着刚刚自己进屋沏好的茶。
吕浮生倒了半杯茶放在自己面前,留着一盏空杯立在对面。左手轻捻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右手盘着从手腕处摘下来的佛珠。
贤王有些讶异的看着茶摊前坐着的老板,怎么也想不到在各国上层贵族圈里流传的小店老板,竟如此年轻。作为贵族的贤王右手搭左肩,先向面前的吕浮生施礼道了声安。吕浮生似是没看见,也没做回礼,继续忙活着手上的褒浆大业。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自觉的压低,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现在两人谁先开口,谁就会失去了这场生意谈判的主动权。
“久仰陌上小店老板,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贤王恭维的一句打开了话匣子。
贤王也不见外,觉得虽然自己在言语上失去了主动权,但是还是要在行动上找回场子。
顺势坐在吕浮生对面的长椅上,长椅本来就破,贤王臃肿的身材往上一坐,长椅可不是贤王的下人能忍的住疼,吱咯乱响。
有些尴尬的贤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进去,可刚一入口,贤王便呸呸全吐了出来,从小养尊处优的贤王哪里喝过这么破的茶叶。
而吕浮沉可开心的乐了出来,放好了十字架,重新戴上了佛珠。
热情的续上一杯碎茶叶水向贤王说道:“老铁,喝了这杯茶,咱们可就是亲哥俩了。咱也不见外,茶水一两黄金,椅子磨损费一两黄金,一共二两黄金,是银票还是抵物都可以。”
贤王有些无语,心想难道又走错地方了?这次竟然离谱到走错到黑店了。
贤王处事不惊,直言试探道:“陌上小店,上任老板可曾姓黄?此人乃是家父故友。”
贤王的父亲哪里又是什么上任老板的故友,贤王听说陌上小店还是通过手下的近臣。
只是这近臣当年来到陌上小店求事时,那时候的老板是姓黄的。此时贤王不过编一句话来证实这家店是不是真的传说中那么厉害的陌上小店。
“您口中人物乃是家师,虽然我新接店不久。但一码归一码,这茶水和椅子前可还是要付的。”吕浮生像是怕贤王赖账一般回答道。
贤王经此话和吕浮生回答时的微表情也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可眼前这少年怎么也不像手下人讲的那么厉害。
况且绕来绕去实在不知这少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只好直言道:“小兄弟,我直说了,我现在遇上点难事,但听闻陌上小店什么生意都能做,不知是真是假。”
吕浮生也不再装作糊涂的逗弄贤王道:“正是,但我们做生意要价可不低。”
贤王安心自己真的找对了路,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了。
贤王示意一旁近卫,近卫点头道了声安,向远处大挥双手,远处看管载物马车的护卫得到消息后,立刻爬上马车掀起了覆盖在马车上的漆布,漏出了里面一个个箱子。
贤王向吕浮生有些傲娇道:“此两辆马车里装的都是黄金珠宝,再加上这个。您可还满意?”说着,贤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制小盒,小心的打开上面的盖子,漏出了里面的赤色丹药。
吕浮生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道:“通神丹。这个还算值点钱。”
贤王感觉吕浮生有些轻视自己拿出来的宝物,自觉是这小孩不懂得这枚丹药的价值,这可是整个安阳国仅有一枚的通神丹。
虽然室外吕浮生觉得这枚通神丹并没什么,可草房内偷听的楚文萱却瞪大了杏眼。这枚丹药可是家族为了自己,散尽钱财也未能寻得的丹药。想要现在就冲出去抢到那枚丹药,却怎么也推不开平时随意进出的草门。
吕浮生觉察到草房门口那一丝不为人知的细微声响,漏出一丝坏笑指向远处的那两辆马车向贤王道:“可以,这活我接了。但是黄金珠宝再翻一倍,这些今天留下当作定金。”
贤王一开始听到眼前少年接活的话,这几日乌云密布的心情马上就要云开雾散,但j听到接下来的话,心情却又瞬间坠入谷底。
那两辆马车的黄金珠宝几乎已经移空了自己的金库,再来两车恐怕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要借遍才能凑齐。
贤王却也不讨价还价,也算干脆的问道:“行,但是我还没说是什么活,你就敢接?”
吕浮生刚谈好了价格有些高兴,打趣道:“现在再说也不迟,一口答应也显得在下很帅。”
贤王快要被眼前的少年搞疯了道:“如今我父亲年迈糊涂,受我大哥蛊惑,要把家产都给我大哥,如果都给我大哥,他第一件事必然是杀了我。不知你可否助我?”
吕浮生也不在意贤王称呼自己从小兄弟升到您再降到了你。眉开眼笑道:“当然可以,易如反掌。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又是哪家哪户?”
贤王此时早已对吕浮生有些不耐烦,正好可以亮出身份吓一下他。
虽然贤王希望眼前的人有能替自己解决大事的能力却又总想敲打对方,贤王无奈的自觉自己现在所想的大概就是所谓的帝王心理。
看来天生我就要成王,兄长只不过是我登基的绊脚石而已,虽可阻自己片刻,但长久的话踹开便是了。
贤王站起身来大声道:“你肯定不敢直呼我的姓氏,你要知道我生在安阳国帝王家,安阳国王上第九子。受赐————”
吕浮生趁贤王还没说完,便打断了贤王的话,站起身来右手搭左肩施礼道:“贤王是吧,行,老铁啊,这活我接了,你就瞧好吧,谁要拦我,我给他脑瓜子干细碎啊。”
贤王没看到吕浮生吓得跪地的表情,反而还听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给自己兄长脑瓜子干碎,岂不就是要刺杀当今安阳国太子。不过说的自己很是高兴,此子日后可成大器啊。
贤王忍不住内心的笑意,表面装作严肃道:“哎呀,小兄弟严重了。怎么能如此粗俗啊,毕竟还是我兄长,这样不好啊。”
“这样当然不好,我就是说说而已,既然是帝王家,我哪里去刺杀太子。莫不要多说这折煞我的话了。但这活我接了,我保证他不会杀你就是。您就回去瞧好吧,老铁。”
吕浮生把贤王喝剩的茶水顺手倒掉,大有送客之意。
贤王一脸无奈又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把手中的通神丹扔向了吕浮生,继而转身欲回马车,
贤王转身一瞬,刚要迈步就听的后面吕浮生阴森森的一句:“记住,那两辆马车的黄金珠宝只是定金,等到事成之后我还没看到剩下的两车黄金珠宝,我就只好取你项上人头抵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