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顽劣,无人可及。
没过几日我就康复了,闲得无聊的我便处处去找顾子律的心上人——沈雪樱的麻烦。
我就想不通了,明明我才是武城的第一美人,武功在众多弟子中也是最出色的那个,甚至就连顾子律也只能勉强和我打成平手!
哼!那凭什么那么优秀的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顾子律的青睐?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沈雪樱温柔?开玩笑,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她!
于是我就天天领着一班师弟,在武城中四处荡悠,一看到沈雪樱就去骚扰她,调戏她,吓唬她,捉弄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就是不让她快活。
当然,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嘛。
那个女人很快就病倒了,但我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来不及得意,房门就被顾子律一脚踢开。
“浅诗墨!你胡闹过头了!为什么要对雪儿做那么过分的事情?如果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大可以冲我来,对雪儿置什么气!你怎么老是和她过不去?”
我在心里冷笑,这段时间里他几度呵令我罢手,但是我并没有理会,也不想理会。
他那冷漠孤忿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很好,他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对我生气。
可是他明明对我说过,容不得别人欺辱我,但是这又算什么啊。儿时的稚言,到了长大的时候就真的一文不值。
手中把玩的瓷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捏碎,这鲜血直淌,竟然也比不过心痛半分。
我的所作所为,如因嫉生恨,全都因他而起。
但我从家亡后再没有看见过,比他们在一起嬉闹更刺痛双目的景象。
那个画面让我嫉妒得发狂,求而不得,又有谁会在乎我的感受?我看着他,仍然是那一个人,却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你尚未查明,怎能污蔑于我。”我故意狡辩道。我还是存着幻想,还是想要为他找个借口。
“除了你,还会有谁会用那么低鄙的手段?”他的恨意越发强烈,好看的丹凤眼怒瞋着,好似想用眼神剜下我的肉,令我不由地阵阵心惊。
我轻笑道:“看来在你眼里我也不过如此嘛,或是那个**的骈头知道你们厮混在一起前来报复也说不定啊。顾子律啊,谁都看得出来她心中另有其人,你这般死缠烂打,真是犯贱。”
我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但是顾子律竟然怒得扬手给了我一巴掌,他的力道虽轻,却莫名的疼,像是面皮被人撕裂露出森然的白骨一般疼痛难忍。他说什么,我都渐渐听不见了,只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逐渐消了声迹。
最后我隐隐听见他说:“若再如此,休怪我不顾同门情谊。”
嗯,自是不怪的,没有下次了啊。引起注意又怎样?不过是徒劳无功,自取其辱。
我早就厌倦了每日追逐着他的脚步而生活的日子,可是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印入我的心肺,不停不断地吞噬着我,仿佛要让我无法回头,一步一步地踏入黑暗的深渊中。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子做是多么的令人生厌,我也不是不知道这样日复一日地追随着他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多年的噩梦我一直甘愿沉溺其中。
我像顽石,宁穿不移;我像飞蛾,宁死不离。
我曾经借着自己多年的观察经验,每日地踩着点假装和他偶遇,只为了多看他一眼;我曾经半夜潜上他的房顶,揭开屋瓦整夜不寐地看着他酣眠的模样;我曾在他练功的时候潜伏在附近的树上或丛中,不论寒暑,一动不动便是几个时辰,哪怕我的四肢酸胀麻痛,也心满意足……我要的不多,只消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我对他的爱早已扭曲,但是我还是求而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的原属于我的位置就那样轻易地被人夺去,却无能为力。
而我也成为了,那轻易被人取而代之的人。
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想彻底斩断对他的念想,我明白他是我的心魔,是我体内的毒瘤。
可是我一看到他,那心里的芽儿又开始生长,一点一点地吞没我的心魂。我无助地在黑夜里声嘶力竭地哭喊,可是却无人懂得我的无力。
他们只懂得指责,人群才是最让人孤独的地方。这多年的痴恋,近乎疯狂,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真的放弃。
可是我已经受够了毫无指望,备受责熬地爱着他的日子。
我真的很累,我为这爱磨了心肺,我已经濒临死亡,我也终于变成了自己厌恶的那一类人。我的面相丑恶,我被诟如蛇蝎毒妇,我那满腔的爱恋已经承受不了这些负荷。
我是时候该放手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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