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拉夫索斯大街。
说是大街,跟华夏比起来可寒酸太多了。
因为这里是皇后区。
路边的小餐馆就是五星级饭店,飘着面包香的就是甜点屋,十字路口的杂货铺就是大超市。
三米宽的街道被称为大街。
这里最高的建筑就是一个四层高的写字楼,灰扑扑的水泥墙面。
玻璃是强化玻璃,外面还有结实的槛杆。
几个站在楼顶的观察哨提醒着大街上经过的人,这里不是好惹的。
金泰在门口才刚下车,出租车就逃命一样开走了。
估计要不是冲着双倍的车费,他是不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的。
金泰整理了一下外套,这里跟洛杉矶的气温相差还是很大的,有点儿像江南的冬天。
写字楼的大门是一个大铁门。
金泰在门上砸了几下,朝着左侧墙上的监控探头露着白牙笑了一下。
“哐啷——”
铁门上的一个小门打开。
金泰迈步进了小门。
当门在后面“哐”地一声关上的时候,里面的画风突变。
陈设跟写字楼一点儿不搭。
铁门本身不是简单的铁皮,而是厚厚的钢板,前台是用沙袋垒成的,上面架着的轻机枪后面是两个主副射手,只要前门受到攻击,这里就是敌人的恶梦。
一个金泰检测门立在门不远的地方。
两个持枪黑衣人一左一右站在门边,另外一个白人手里拿着扫描仪,在金泰身上扫了一下,在他的手腕上多留了点儿心。
“念珠,”金泰解释说。
也许是这几个球的确算不上凶器,警卫摇摇头,“好吧,请进,一楼右转,不要乱走,卫生间在会议室对面。”
“谢谢——”
金泰从来没有来过这么拉风的地方,一时还真有点儿小紧张。
不过熟悉的金属气息让他莫名的心安。
这里的金属越多,越有利于他发挥自己的力量。
看来与李久年的机构相比,这里的等级不不够高。
作为科技的先行者,这里的科技含量应该更高一些才对。
按照警卫的吩咐,走进会议室的时个,金泰发现原来其他人早就到了。
冼周,胡塞里,比较让他意外的是,那对姐弟居然也在这儿。
不过看那姐弟俩的样子,似乎这段时间,他们过的并不好。
姐姐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男孩儿的左眼眶是青的,右手手指上还缠着一块纱布。
“怎么搞的?”金泰跟两个朋友打了声招呼,问胡塞里。
胡塞里耸肩,“青春期的孩子,你懂得,大部分时间他们总是会遇到很多困扰,比我们遇到的困扰还要多。”
“看起来好像不太妙,”金泰担心地看着那两个孩子,“我倒不是怕别人伤害他们,我怕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强大以后,转而伤害别人。”
“看来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冼周在一边插话道,“如果你的农场还不打算出租的化,你可以让他们照看一下。”
“当然可以,”金泰欣然答应,“我那里随时欢迎他们。”
“谢谢——”女孩儿突然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
金泰一愣,“你懂英语?”
女孩儿尴尬地一摊双手,开始了西班牙语学习时间。
冼周笑了,“她只会说谢谢,还有你好,是胡塞里先跟他们说过了,放心吧,他们的自理能力可比这里的城市小孩强多了。”
“哦——”
13时51分
兰斯和他的搭档走进了会议室。
“你的另一个朋友呢?”兰斯的眉头皱起来。
金泰知道他在说自己的分身。
“他要迟一点儿,”金泰解释说,“因为他没有身份,如果可以的化,我一共有六个类似的人,完全没有身份,没有父母,没有家庭,没有国籍,甚至——没有血型和星座,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想让我以后更好地完成你交给的工作,最好——”
“六个?”兰斯小小地惊讶了一把,“我以为只有一个。”
“以后没准儿会更多,”金泰笑的极不怀好意。
是的,以后当然不只六个,至少要六十个,六百个!
“我欢迎有实力的人加入我的小队,”兰斯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他背后的墙壁开始朝里凹进去。
一块巨大无比的屏幕显现出来,窗户的位置自动降下遮光布,房间里一时漆黑一片。
兰斯退到一角。
大屏幕亮起。
一个白人青年出现在屏幕的正当中。
这是一个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耳朵上打着耳钉,像所有美国二笔青年一样,一脸的我就是无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他也没有在说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不时脱口而出的三字经来显示他自以为的成熟,再就是跟另外两个同伴在DV相机面前打打闹闹。
话说的很快,画面也很乱,金泰勉强听懂了大概的意思。
四个二货是佛吉尼亚人,他们此刻正在一个叫特拉戈的小镇附近进行一次他们认为很酷的探险,深入沼泽,作为他们的成人礼。
接着,四个年轻人像打了鸡血一样,跳上一辆雪佛兰SUV,又吼又叫的开出小区。
接下来的镜头进入了快进状态。
当画面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画风突变。
沼泽地,隔着一块屏幕都能闻到那股子臭气。
“嘿,格温,看哪,那是什么?”
一片本来应该只有烂泥和枯树枝的泥水潭,现在全部干涸着,黑色的泥地硬的像多年没有接受过雨水滋润的庄稼地,而离岸两米多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大洞。
“哦,看起来挺可怕的,”一个软和的像块白面包的胖子刚探头看了一眼,就马上缩回去,一脸挫样儿的,“尼其,我们走吧,这里看起来不太对。”
尼其根本没有理他,他接下来做了一件连金泰都佩服的,奇蠢无比的举动。
“自由万岁!”他叫着,然后就直接跳了进去。
“嘿,你疯了吗?”拿DV的人都吓了一跳。
画面胡乱抖动着。
但是紧接着,红光大放。
“嘭——”
好像尼其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红色的光芒喷薄而出,这货怎么跳进去的,就怎么被喷出来。
一颗红色的水晶球让金泰马上打起了精神。
这颗水晶球他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就在几天前,他还亲眼在不到两米的近距离内看过。
可是这颗水晶球与他看过的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除了红色的光芒,它似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飘出来,悬浮在半空。
现场的四个人在红光中显得有些恐怖,尼其从地上爬起来,看起来一点儿都没受伤。
“这是什么——”又是这个莽撞的家伙,他居然爬起来就想去拿。
“唰……”
才往前迈出一步,他自己就一下子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到了近前,因为速度太快,居然一下子就撞飞了水晶球,跟另外一个人撞在一起,摔了个稀里哗啦。
“唰——”
水晶球光芒骤然收敛起来,掉在地上滚落一边。
DV相机也摔落在地。
格温在DV相机的画面里把球捡起来,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妖异的红光,这红色的光更让金泰无法忘记,他几乎马上看向在座的小男孩——圣地亚哥。
很快地,他发现不光是他一个人在看他。
“唰啦啦……”
DV画面马上变成了雪花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画面骤然变亮。
在一段社区上的公路上,尼其愤怒地双手举起一辆轿车,朝前面的警车扔去。
“哐——”
两辆车重重地撞在一起,很快变成了废铁。
后面掩藏的警察狼狈地逃命。
格温抱着一个同伴,那是在DV中出现过的一个,只是现在他胸前插着一根球棒,两眼无神地大张着。
另外一个陌生的年青人,好像就是那个拿DV的,他正从一栋房子的废墟里走出来,朝着尼其冲过去。
画面到此为止。
大屏幕播完了这段视频,朝墙内缩去。
遮光布升起。
光明再次降临。
“这就是我让你们看的,”兰斯郑重地说,“也是我想让你们做的,先生们,根据最新的情报,尼其杀掉了他的一个同伴,还有另外一个躺在加护病房里,格温先生,他在警察局里向我们坦白了他们经历的一切。”
“我们做什么?”金泰问,“杀掉尼其?拿到水晶球?”
“如果可以,两样都要,”富斯伯在旁边说,“尼其的情绪不太稳定,他的异能使他力大无比,速度很快,还有,他对危险有比动物还要敏锐的直觉,就在上周二,他躲过了我们的抓捕小队,我们损失了17个人,而他在挨了不少枪子儿以后,流了点儿血,消失的无影无踪。”
“抓捕?”冼周不耐烦地,“兰斯先生,你到底想要活的还是死的?”
“我们一开始想抓活的,”兰斯无奈地说,“现在恐怕只好先弄死他再说了。”
“如果可能,还是要活的,”胡塞里笑着跟金泰说,“打起来的化,把他往死里打,剩下一口气儿的时候,就不用再补刀了,我想他就是这个意思。”
金泰看向兰斯。
兰斯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就要看你们的了,”金泰在冼周和胡塞里之间扫视着,“你们干这个拿手儿,我可以帮忙。”
“还有那个水晶球,”兰斯补充道,“明白吗?它可以使普通人成为异能者,这是一件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我们需要它,其他国家也需要它,但是现在,格温不知道那个球在哪儿,只有尼其知道,所以——如果有必要,他得活着,至少在说出水晶球的下落之前,他得活着。”
“那是从哪儿来的?”冼周看着自己的手,还有点儿心有余悸,他与金泰交换了一下只有他们互相明白的眼神,“天外来客?地球特产?”
兰斯摇头,“这一切都只有在得到那个水晶球以后才能知道。”
金泰觉得这货的情报似乎有些过时,现在是信息时代,一个星期前的信息随时会变成旧闻,这中间发生了多少变化,只有天知道。
虽然他觉得有点儿荒唐,也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可是他还是想起了梁清秋。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一辈子都无法知道这些大家族的人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他们经历过的事到底有多离谱,多不可思议。
“你在想什么?”冼周压低声音,问金泰。
金泰的思绪被打断,“没有,我只是有点儿紧张。”
冼周一笑,“哥们儿,你撒谎的技术总是这么蹩脚,不管你在担心什么,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们势单力孤,要想安全回家,就得有计划,记得别蛮干,我让你呆在哪儿,你就呆在那儿,一步也别挪,我要你进攻,你就进攻,想都不想的往前冲,特种作战其实并不难,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这就是我活到现在唯一的秘籍。”
金泰苦笑,“光是做到这一点,好像就很难。”
“不难,”冼周安慰他,“你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还有一双时刻注意观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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