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牢里出来,上官敏愉的气焰更甚。楚弈将皇后用的肩舆直接赏赐给了她用,说是为上官敏愉压惊。
清凉殿众人早跪在门口等候,明黄肩舆刚停下,众人连忙向道喜,青钿含泪道:“恭喜娘娘,娘娘总算是沉冤昭雪了。”
明黄色只有皇帝皇后才能用,楚羿让上官敏愉坐着皇后才能用的肩舆,无疑是在告sù
众人,上官敏愉在后宫的地位。
上官敏愉知dào
,楚羿是在利用她和傅婉萍分庭抗礼。她不过是楚弈用来打击傅婉萍的棋子罢了。
但对上官敏愉而言,楚弈何尝不也是棋子?现在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等到傅氏铲除后,他们之间的账也要明明白白的算清楚。
眼见众人面色疲惫,甚至还有几个人脸上带着青紫,门口虽然还残留着封条。上官敏愉冷笑几声。
傅婉萍当真恨自己入骨了,还没有等到她人头落地,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毁尸灭迹”。
不过,这次上官敏愉的计划落了空,她满心以为楚南天会用强硬的手段带自己离开,到时候自己在多挑拨几句,楚南天揭竿谋反。两兄弟斗得两败俱伤时她在带着自己的旧部,将这群乱臣贼子一起拿下。
她高估了自己在楚南天心目中的地位,不过虽然没有大获全胜,但至少给了傅婉萍一个不小的打击。
被心爱的男人厌弃误会的滋味有多难受,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都起来吧!大喜的日子苦着脸做什么?”上官敏愉笑道。
冬儿和青钿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上官敏愉的手下了肩舆,这位主子脾气虽然怪了点,倒也不是那等刻薄之人。
“娘娘说的事,只是心酸而已。平日里谁见了我们清凉殿的人不上赶着巴结,您才一有事,我们就被发落到深宫伺候。”冬儿恨恨的道。
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滚,看来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本宫既然回来了,你们该报仇的自己去报仇!只要不死人本宫都能给你们平息了,别叫人小看了我们清凉殿才是。”上官敏愉黛眉轻挑,语气深冷。
上一世,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都被傅婉萍杖毙了。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报仇?
“娘娘,奴婢们不委屈。只要娘娘您安然无事就是奴婢们的荣幸了。”青钿微笑道。
本来了无生趣的清凉殿恢复了往日的风光,为了给清凉殿的人压惊,上官敏愉给所有人都赏了压惊银子。
天牢里发生的事情不消一刻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所有的妃嫔都知dào
,楚弈亲自去天牢接上官敏愉,并且连皇后的肩舆都赏了她。
这样的宠爱不容小觑,上官敏愉现在算得上是后宫第一人了。
上官敏愉等人还刚进正殿,妃嫔们着人送的礼物就都到了门口。
冬儿负责和各宫来使交涉,换做其他人只怕要自己亲自接待也说不定的,现在她已经有了楚弈的宠幸,只要能收买后宫妃嫔,还怕做不了皇后?
不过,上官敏愉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回寝宫沐浴休息,这些人她还不放在眼里。
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她死去一年的日子,该死的人还活着,不能再忍了。
“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刚刚才睡过去,青钿又将上官敏愉唤醒。
“太子来做什么?”上官敏愉皱着眉,不悦的道。
青钿答道:“奴婢已经劝了太子殿下,只是殿下非要见您才肯回去,奴婢拦不住。”
楚寻礿一身浅黄色蟒袍,小小的身子端着也有几分威仪。上官敏愉被那身黄色的衣服刺的心里一阵剧痛,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函儿的影子。
“上官娘娘,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母后关起来了都急哭了。我求她放了你,结果我也被关起来了。”楚寻礿上前拉了上官敏愉的手,奶声奶气的道。
上官敏愉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滚了下来,“母后,别怕,有儿臣保护你。”
“母后不怕,函儿乖——”满眼的慈爱,上官敏愉轻轻的抚摸着楚寻礿嫩嫩的小脸。
“娘娘,您在说什么呀?礿儿听不明白。”楚寻礿歪着脑袋,好奇的问。
上官敏愉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我失态了,太子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说着,将楚寻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来看娘娘你啊!这个母后太坏了,我喜欢和一个宫女姐姐玩,结果她把那个宫女姐姐弄没了,连以前的康嬷嬷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现在礿儿喜欢娘娘你,她又要把你给关起来。”楚寻礿一脸愤愤的道。
“哦?你的母后不喜欢你和别人走的近吗?”上官敏愉好奇的问。
“我的母后才不是她呢!”楚寻礿撅着嘴小声嘀咕道,他眨眨眼附在上官敏愉的耳边小声道:“我和你说的话可不许说出去哦!”
上官敏愉忍着笑意,慎重的点点头,对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本宫和太子殿下说会话。”
楚寻礿看着太监宫女们都走远了,才道:“娘娘,我的母后很温柔,她是天下最温柔地女人。母后很疼爱我,只要我喜欢的她也会喜欢。”
上官敏愉点点头,道:“那你父皇疼你吗?”
“不疼,父皇喜欢太子哥哥,他说,太子哥哥比我聪明多了。”楚寻礿吐了吐舌头,调皮的道。
上官敏愉的脸色立kè
发白,冷汗自额头滚下来。多讽刺的笑话!他喜欢函儿,函儿是被他们活活折磨死去的!
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脸说喜欢!
滔天的恨意陇上心头,这个男人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函儿去世的那个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反复重演,痛!锥心刺骨的痛!
无数个璃氏族人被杀,函儿死去,无数个冤魂压在她的心头,越堆越多,慢慢涌上喉咙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你别吓礿儿啊!”楚寻礿见上官敏愉面色不对,吓得连连尖叫。
门口的宫女太监们听见不好,连忙闯进内殿。
只见上官敏愉睁大了眼睛,人翻仰在榻上一动不动。
“不好!传太医。”
“母后,母后快来啊!母后,函儿在这里,母后”
“知dào
什么叫人彘吗?就是砍断手脚,挖去眼珠,割掉舌头放在酒瓮里。璃长乐,你生的好儿子,不过是为了给我取乐罢了”
“好好kàn
着,你们璃氏的人头,本宫给你数一数,然后穿成一串挂在城墙上。”
“不!不要!”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凄厉的惨叫声刺破黑夜的长空,将冷清的后宫渲染得无比恐怖。
“娘娘。”青钿和冬儿急声呼唤。
噩梦中的人痛苦的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奢靡华美的装饰,还有几张关切焦急的脸。
“我”
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青钿面露忧色,道:“娘娘,太医来过了,说您是惊吓过度。”
上官敏愉松了口气,平静的道:“那也就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都下去吧,别守着本宫,明儿我们清凉殿的人可没有这么轻松了。”
“是,奴婢明白。”青钿低着头,道。
谁都知dào
,傅婉萍视上官敏愉为眼中钉。虽然上官敏愉有楚弈护着,但傅家的势力连楚弈都要给傅家几分薄面,清凉殿只要有一点错处落到傅婉萍手上,只怕是在劫难逃。
青钿沉吟片刻,方才道:“娘娘,奴婢有要事和娘娘说,不知dào
能不能让其他的妹妹回避?”
上官敏愉虚弱地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太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吓着他?”她想起失去意识的时候楚寻礿吓得哇哇大叫,那个孩子从小就胆小。
青钿捧着热茶递到上官敏愉的唇边,道:“殿下无事,只是今儿奇怪,皇后娘娘今天回宫后昭阳殿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那就好!”上官敏愉小饮了几口,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你说皇后宫里没有动静?”
“可不是,昨日,皇上那般不给昭阳殿颜面。就算是皇后不计较,但也不至于这样安静。”青钿分析道。
上官敏愉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她也许知dào
自己的处境,不敢闹罢了。”
青钿微微一笑,蹲在上官敏愉榻前道:“奴婢自您从深宫召出,就是您的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奴婢岂会不懂。”
上官敏愉凤眸微眯,淡淡的道:“青姑姑的意思恕本宫不明白。”
青钿连忙跪下,磕头道:“奴婢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姑姑说笑了,你是本宫的掌事姑姑,为本宫尽lì
也是职责所在,他日清凉殿易主,姑姑还是姑姑,为你的新主子效命。”
上官敏愉神色疲惫的靠在软枕上假寐,这个青钿她早就想收在帐下。
青钿在后宫一直处在不偏不倚的位置上,从未和哪个妃嫔走近,更难得的是,青钿为人小心谨慎。
上官敏愉在后宫势孤力薄,需yào
这样的良将在身边。只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不能轻信于人。
“娘娘,奴婢是真心想跟着主子,清凉殿易主,青钿绝不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