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静默了半会,顾正南才开口,“你现在已经成家,今后把心思多花在家庭上,工作是永远做不完。”
顾斯里上一段感情以分手为终结,很多人都猜测是他太过忙碌冷落了女友,于是才有冷诗琦一怒之下提出分手后直接去了M国。
顾正南当然不会以为忙碌不是真正的原因,但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
毕竟当初这个儿子忙到他爷爷跑去截人也是十次有九次碰不到人,想必不会有多的空闲时间花在维系感情上。
顾斯里没预到他会提起这一遭,淡淡的点头道,“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再多的话语便没了,顾正南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问,“冷家姑娘是不是还喜欢你?”
这些年头他虽常在部队,对冷家那姑娘接触得并不多,但该知道和了解的他也不会一无所知。
顾斯里抬头看他一眼,思忖了半会道,“更多的应该是不甘心。”
席衍均曾说,若是当初在分手时候他适当的提出复合,表现得在乎一些,今天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甘。
顾斯里对假如的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却在此刻想起了席衍均说过的话。
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蹙。
分手不是他提的,离开去M国那个人也不是他,如今诗琦……不甘心?
顾正南倒没惊讶,只道,“别太大意,要知道不甘常比喜欢可怕得多,我不希望——”
希望什么,顾正南顿住,神色微微恍惚。
顾斯里面无表情,语气更淡,看着顾正南一字一句的,“你担心的不会发生。”
顾正南恍惚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顾斯里的话,“以后还是尽量少点跟冷家姑娘接触,毕竟她跟你处过一段时间,虽然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旁人并不一定都会往这样想,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
顾正南很少一次说那么一大段的话,他看着面前表情依旧没一丝变化的儿子,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便说起另一件事。
“冷家那个被你弄到牢里去的小姑娘,惩罚一顿让人把她放了吧,免得冷家人老是过来找你们。”
他提起这件事自然不会是为了冷家说情,在他看来坐牢并不算多大的惩罚,要想惩罚一个人多的是手段,没有让人特意关照过的坐牢手段是最温和的一种,不过也有一点好,那就是足够令人丢脸。
顾斯里淡淡的回一句,“我答应过不插手。”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顾正南沉默了。
不插手那冷家又会连一根针也送不进牢里?甚至都差点找到他头上去了?
顾正南建议,“你若是觉得不够可以私底下再惩罚她。”
私下惩罚一顿比坐牢这样让冷家找着机会就试图说情的方法简单粗暴得很。
要是外人听到一向以正直形象示人的顾正南此刻的话,估计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顾斯里的态度没一丝的松动,“冷家很快会安份。”
冷家,他对冷家太宽恕了,以至于冷家想得寸进尺。
顾正南闻言,知道他有解决的方法,脸上露出些许的欣慰,欣慰里藏着一丝莫名之色。
儿子不是他,比当年的他还强。
话题到了这里,顾正南便和顾斯里谈起了公事。
等公事谈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顾斯里正站起来准备出去,顾正南再次开口
“听你爷爷说你暂时不想要小孩。”
“嗯,我不急。”
“孩子这事确实不急,等你媳妇养好身体再说。不过你若是担心有了孩子会占据你们的时间才想暂时不要孩子,我……我和你爷爷都可以帮你们带,你爷爷肯定会很乐意帮你们带孩子。”
顾老爷子一直在等伊落橙怀上小孙子,为此还偷偷给孙媳妇支招了,谁知他满怀期待等着好消息到来,得到的是孙媳妇前段时间受了伤,孙子想过段时间等孙媳妇养好身体后再要小孩。
这也是他气得不想管害他孙媳妇受伤的冷雨晴的缘故。
顾斯里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爷爷不久后有曾外孙,到时他肯定不会急着要曾孙。至于孩子,等橙橙的身体要调理一段时间我们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总要把身体调理到最好的状态,到时候怀上孩子也能少受点罪。
何况……橙橙还不到二十二岁,终究小了点。
他原本打算等到她二十五岁之后才考虑要孩子。
只是——
顾斯里想到伊落橙急切想要孩子的样子,唇角微微一翘。
心不在焉的答了几句话,他便离开了书房。
顾正南看着儿子挺拔的身躯怔怔然,半响才敛下眸。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开始变凉,热气像是无力支撑,只有萎靡的几丝仍不甘心在升腾,最后消散在空中。
他看了半会,才慢吞吞的端起来抿了一口。
一刹,满腔苦涩的味道。
顾斯里下楼正是伊落橙输得非常惨的时候,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被纸条全遮住。
他脑里升起第一个念头——他的小夫人被欺负了。
大步流星走过去,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伊落橙身后。
伊落橙回头看了他一眼,脸立马窘迫得通红,脸上贴满纸条的她一定滑稽得可笑,根本不好意思多看他,朝他露出一个浅浅地笑,忙不迭的转过头。
实在太丢脸了。
顾斯里凑在她旁边低眸看着她手中的牌,呼吸落在她的脸庞,她挑着牌的动作顿了顿。
顾斯里的嗓音响在耳边,“出个大王。”
伊落橙还愣愣的盯着手里的纸牌,听了他的话想也不想就挑了个大王打出去。
凌珑鼓着腮帮不满的哼哼,“斯里大哥,都说君子观牌不语,你犯规了!”
顾斯里眼皮也不抬,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君子?”
凌珑,“……”这是为了嫂子连君子也不做了!
牧放闻言哈哈的笑,“哥心疼嫂子输得那么惨,你不让他帮忙他肯定跟你急!”
伊落橙被打趣得红了脸,这话她又不好回,只能笑了笑,然后装着专心看牌的样子并不作声。
凌珑搓了搓手,有斯里大哥帮忙,她这个打牌技术一般般的很危险,成了最危险的那个。
“那待会岂不是轮到我们输惨了?!”
斯里大哥很少有兴趣跟他们玩牌,但是为数不多的几次把她虐得眼泪汪汪的,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