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爆炸声里,两个鬼子惨号着飞了起来。几乎同时,三个大刀队员往外面扑去,就着爆炸爆出的光亮,半空中先是扔出了手榴弹,跟着拔出了驳壳枪,半蹲起来的同时,枪口也已经找到了目标,开始猛烈的射击起来。
对面立刻倒下几个鬼子,原先正向着岗亭瞄准射击的几个鬼子调转枪口,开始朝冒出火光的方位射击。同时有几个鬼子嚎叫着扑了上来,一边冲锋,同时猛拉着枪栓,“叮叮”声中,竟然退出了枪里的子弹。
他们这是准备拼刺刀了,已经熟悉小鬼子战法的队员们心中有数,陈斯文翻滚中换好弹夹,冷笑着站了起来,凝立如山,手枪却开始为那些鬼子进行点名。
对面岗亭上的机枪手因为怕伤到自己人,枪口掉向了前排兵舍,开始帮着楚天歌清除剩下的鬼子。而王东北和另一个担任阻击手的战士则冷静的瞄准着,优先照顾那些持手枪的鬼子,这些人是鬼子军官,是剩下鬼子中的头脑。
鬼子的坚韧出乎行动组士兵的预料,他们在弹雨和爆炸声中没有丝毫胆怯的表现,嘴里不知道呼喝着什么,一边退着子弹一面扑了上来。后排兵舍幸存的鬼子,竟然有将近二十人成功的冲到了陈斯文他们面前。
“为死难的同胞报仇!”也不知道是谁喊出这一声,陈斯文他们没打完子弹的继续冷静的向冲过来的小鬼子射出愤怒的子弹,打完子弹的则把枪插回枪套,拿出了自己擅长使用的肉搏兵器。
陈斯文就站在那里,连续开枪又打死了三个扑向自己的鬼子,面对第四个扑到面前的鬼子,他反握枪柄右手挡向刺向自己胸部的刺刀,一侧身,双脚一个交替,跟着又是一个侧身,左手直抡出去,枪身狠狠的砸在了对方的面颊上。
那个鬼子怪叫一声,枪刺一收,枪柄砸向他的腰胯。
鬼子拼刺刀的水平不错,熬劲也够大。陈斯文没想到一枪身竟然没能砸死对方,稍感到有些意外,嘴中喝道:“狗日的有两下子嘛!”起左脚踢在他左膝上,右手伸出去抓住了三八大盖的枪身,跟着冲上去,左手再次砸向对方脑袋。
小鬼子听见风声本能的想让开却已经迟了,面门上再吃一家伙,鼻梁骨先碎了,跟着眼前一黑,瘫软下去。
就在陈斯文解决掉冲向自己的第四个鬼子的时候,他的战友也和其他鬼子肉搏上了。他们大多使匕首,还有一个使皮带,而最噱头的莫过于楚天歌那一组的卞小火了。卞小火练的是通臂拳,他最擅长的就是贴身肉搏,在这黑暗中更适合发挥这一特长,闻风辨位,一闪身让开突刺过来的刺刀,双拳便砸向了对方的面门。在狼牙训练的时候,和战友们切磋,卞小火通常只使三成的力道,纵然如此,如果被他砸实了,虽然死不了,但是疼上个把星期是正常的。现在他使足了力气砸在小鬼子的脸上,其结果可想而知。第一个小鬼子一刺刀刺空,感觉到不妙正要变招,面前一阵寒风吹来,他只听见“咔嚓”一声,待意识到疼痛的时候,意识已经左右不了肢体,直接倒了下去。
“为死难的同胞报仇!”拳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卞小火找到了发泄的快感,他暴喝一声,左手抓住了一杆刺过来的枪管,用力一拉,跟着右拳挥了出去,再次结结实实的又砸在了一个面门上……
东乡大佐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或许是天照大神对他照顾有嘉吧,行动组的机枪子弹、步枪子弹、驳壳枪子弹甚至手榴弹弹片都没能亲吻到他的身子,不过,作为整个基地里最后一个去见天照大神的鬼子,他却没觉得这运气是好事。
先是目睹兵舍和身边的皇军将士被机枪、手榴弹横扫,接着又发现皇军在和支那人的肉搏中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等他发现这群支那士兵非同小可的时候,他的身边除了几个躺在血泊中哀哀垂死的同僚已经没有了可战之兵。
当楚天歌他们搀扶着受伤的单人雄等人挺立到东乡的面前,这个曾经目空一切的皇军勇士慌乱的扣动了十几下扳机,这才发现枪里早没有了子弹,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两口,终于稳住了心神,眯着眼睛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探照灯的照射下,硝烟正在渐渐淡去,血腥和硝烟味却凝聚起来,楚天歌等人的目光从东乡脸上转移到阵亡的战友身上,目光中的嘲讽变成了刻骨的仇恨。他说:“中国人!”然后摆了摆手,“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吧!把他带到他们用来残害国人的实验室里,我想,他们研制的那些细菌会喜欢这最后一餐的!”
“不要!”想起在自己手下被那些细菌侵蚀后的受害人的遗体,东乡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嘶叫起来:“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请给我一个军人应该享有的荣誉死法!给我一粒子弹吧!求您了!”东乡的中国话说的很地道,还带点东北味。
“你也配称做一个军人!执行任务!”
“是!”
“不,我要和你决斗!”
“你已经失败了!你们的军队、国家最终也会失败,这是对失败者的惩罚!”
……其实除了欧阳云,没有人知道中马城里的这些日本人究竟在做什么勾当,也正因为此,当打开实验室的灯,看见那些被溶液浸泡着的已经变了形的人心、人肝、人的其它器官,想象他们以前的样子,行动组的战士虽然心硬似铁,不少人还是开始犯呕,有两个人甚至当场开吐起来。而等他们打开监狱,看见那些肢体变得奇形怪状的同胞,当那些同胞明白他们身份的第一反应是请他们结束自己宝贵的生命,战士们被彻底的激怒了!
“日本鬼子不是人!”“他们还配称做人吗?!”……
言语、文字此时变得如此的乏力,因为他们竟然找不到能够形容鬼子这些罪恶行径的字眼!又一次,楚天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撕开了渗出了血丝……
中马城的秘密和被中**队摧毁的消息先是在南京的报纸上被披露开来,然后迅速的传遍了全国各地。
欧阳云看着面前的《任丘时报》,为上面没能配上图片感到可惜。日本731部队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果有几张受害人的照片和一些试验器具加以佐证,必然会造成更大的影响,或许能帮学兵师吸引一部分注意力并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他心想:看来有必要甄选出一两个战地记者出来。
早上6点到8点,是欧阳云难得享有的宁静时光,这个时候,他不再是学兵师师长,不再是任丘主政长官,而是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小伙子。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身边乃至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故事,想法设法要得到一个客观的答案,好对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有所助益。他的身上,永远带着一个硬皮本子,上面以汉语拼音标注着这一年未来的某一天将要发生的大事。细心一点观察,可以发现,该本子上一些汉语拼音已经被叉掉了,这意味着该事件已经发生过了,而被圈起来的则说明此事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被圈掉的一些字母旁边,如果出现了红色铅笔标出来的字母,则说明这件事件在原来的历史上是不存在的,比如学兵师的独立,又比如陈布雷针对学兵师采取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