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是一年的春天了,日光倾泻,在孙梦脸上烙印成一股沧桑的痕迹,她只不过才在这个世上活了二十多个年头而已,而时光的印记背后,给她的只有层层腐朽,尽是枯萎。
时间流水般的稍纵即逝,孙梦的身体也每况愈下,魏若萧总说她是累的,便总是所有的活儿都抢了先。只有她自己知道,借出去了30年,她也就跨到了快60岁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呆坐,岁月的飞逝令容颜更为苍老,挫败着使心灵枯萎。树叶儿落下,春天还可以给它一个希望,它仍可以葱绿。花儿谢了,时间不会老去,因为春天会来,它还可艳丽开放。
她的容颜老了,即使春天来了,还是一样的凋落。
湖水前拔水弄洗衣衫,那水倒影着的,是不再年轻的自己。想想自己的一生,突地是如此的短暂,内心就升起了延绵伤悲。
“风儿,快进屋,外面风大,这洗衣裳时间也太长了些,你瞧,你又坐那好久了,别发呆了,再呆坐下去,你就成了那湖旁的树了,要生根了。”魏若萧打趣道,她“哎”了一声,回眸一笑,又扭转身将手中衣裳往湖面一抛,左右甩了甩,接着两手并用麻花状的拧了起来。
“快了快了,马上好了,最后一件了,你瞧你这衣裳,出个街尽弄一身泥回来,还不得好好洗洗。”她娇嗔着,所幸有魏若萧在身边,他从未嫌弃老去的她,还常常自责因为自己的问题,没能照顾好她。
有爱人如此,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一切,都被远远一旁,久未现身的狐玲儿瞧了个详细。
她显然是惊叹孙梦为什么还活着的,她原以为她早该死去,或者因为一张衰败的容颜被抛弃无视,她今天来无非就是来得个证实,可她,明明鲜活的存在于眼前,还秀了一把恩爱。
她实在不明白,容颜不再的她,凭什么还是一样的被人疼爱着,她明明早已残花败梗了啊。
心里的妒忌莫名状燃烧,直冲入眼神,变成一把怒视而愤然于她的大火:“你怎么还活着?”
见狐玲儿在身后,孙梦不意外也没有理他,她知道狐玲儿恨她,即便她自己也无可奈何,但她知道因为白墨的原因,狐玲儿将一切都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
狐玲儿围绕她身旁几圈,左看右瞧了许久,嘲讽道:“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好丑,你不再是过去的小小了,你老了,一把黄泥埋向脖颈的人了,你,怎还活的下去?”她顿了顿:“我若是你,早自寻结果了自己。可为什么?这么难看老态的你,不仅好好的活着,却依然在男人的爱里滋养。”她怒目圆瞪:“我真是讨厌极了你,你究竟有些什么本事,即便这般的模样,还是叫男人对你不离不弃。我不明白,到底是你本事了得?还是这世上的男人都瞎了眼?”
孙梦不想接了话茬,她不想纠缠于这些无谓的话题,纷扰在这争端里无限下去。端起洗好的衣裳便要折返,她却拦了过来。
“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应该烟飞灰灭,让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曾都不会再有你的影子。我恨你,如果不是你,白墨早就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一起修仙,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可就是因为你,打破了我所有的美好。你,真的不该活着。”
她说的咬牙切齿。
孙梦也有些恼了,回道:“你这样莫须有的话,也真是可笑了些,得不到白墨的爱,你就跑到我这里来撒泼,你们之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夫君是魏若萧,又为何要将我扯上与白墨一起?所以,你不该来找我,你应该去问问他,去恨他,去埋怨他,而不是三番五次的寻事滋事于我。”她实在生气的很,为狐玲儿莫须有的恨意强加于她,而心甚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