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研究生毕业后,傅砚舟玩忽职守的行为就更过分了。
以前还只是摸摸鱼,如今摸鱼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时下流行一种毕业的庆祝方式——
毕业旅行。
徐洋不知道这公司到底是他们傅家开的还是专门给他开的,就真一点也不怕他卷着股份私吞了。
深夜里。
仍在孜孜不倦按着文件批的徐洋恶狠狠地想,做人果然还是不能太有道德底线了。
他老板真的是没有愧疚与职责这两种美好品质。
或许以前有,现在就是完全被他吃了。
他一个上市集团老总,怎么好意思陪老婆去毕业旅行啊?
他也不想想,他配吗?他应该是最大的社畜啊!
徐洋批完一份文件就死死的盯几眼手机屏幕上来自他无良老板的最后一条微信消息。
傅扒皮:【徐特助,辛苦了。】
【没有老婆的生活太孤单了,幸好你还可以在事业上发光发热吧,加油。】
听听,说的这是人话吗?
再听听,哪个字跟人话沾边儿。
最可气的是,他还只能装孙子式回复。
一个合格的助理怎么会怼老板呢。
徐洋:【好的呢。谢谢老板鼓励。[微笑]】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徐洋看向对面办公位上,不久前被塞进公司埋头苦干的傅皓宇——
还好小傅总也是单身。
徐洋端起为苦逼生活加满了糖的咖啡喝了口,忽然就有了交心的欲望,“小傅总啊,你谈恋爱了没?”
被亲爹强制断了卡并且断了哥的傅皓宇苦大仇深的丧着脸从文件里抬起头,“啊?”
他哥不知道听了他爹什么不怀好意的恶毒怂恿,竟然不给他零花钱了,可恶!
什么爹啊,狠心至此。
傅皓宇抽着鼻子,“没有。”
徐洋笑眯眯道,“这就对了嘛,谈什么恋爱,尤其是你这样年纪轻轻的,要以事业为主。”
傅皓宇:“啊?”
他要什么事业,他有他哥啊。
徐洋只笑不语。
小傻瓜,你哥的心里早就没有事业了,满满的全都是摸鱼摆烂陪老婆啊。
你得努力成长,早日接了你哥的烂摊子。
不然等傅总把儿子生出来再养到能工作的年纪,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而且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想彻底甩手当然要就地取材啊。
显然他老板也是这么想的。
希望小傅总可以支撑起这份来自他哥的沉重的“爱”的寄托。
这样他也可以早日回到以前那种快乐又轻松还有钱赚的美好生活了,再去娶个漂亮老婆。
“?”毫不知情自己已经被寄以重任、满脑子想着吃喝玩乐的傅皓宇抱着手臂搓了搓,不知道为什么,大热天突然觉得冷津津的。
这种感觉……
嘶,好熟悉啊。
等等,怎么好像跟游戏里孙虎背地里要坑他前的不祥预感一模一样?
傅皓宇顿时缩起脖子,警惕地抱紧可怜的自己,表情复杂的小心提醒,“徐特助,你的笑容……好阴森啊。”
徐洋克制的收起笑,矜持道,“不好意思啊,想到了一点开心的事情。”
-
彼时的另一边儿,翘班的傅总正和老婆一起快乐旅游。
关于毕业旅行这事儿。
大学谈不上什么除舍友以外的同学情谊,多少就是上下课走个过程打句招呼的意思,就更别说研究生了。
姜泠不是多善于交际的性格,就张茜茜这一个舍友,翻来找去也就这一个能算得上交心的朋友。
而张茜茜有李谈这么个男朋友。
两个心眼加起来都没针管大的男人碰到一块儿——
这三年自认识以来,傅砚舟跟李谈俩人就没看顺眼过,见面就免不了要怼上几句。
吃饭的时候永远都免不了互相炫耀几句,炫耀的话题就离不开“我老婆更爱我”这个中心。
至于结果。
十次里有九次以傅某人过于娇纵会示弱加上姜泠太容易心软,明知道他内里是个什么德行还是受不了他那副“故作坚强”的样儿……
洋洋得意的略胜一筹。
剩下一次是张茜茜良心发现,终于主动给李谈顺了一次毛。
按照张茜茜私下跟姜泠吐槽,约摸就是,当你有一个从小不离身边的竹马,而这个竹马还是个拽哥加傲娇嘴硬又能作的主儿。
你不吊着他点儿,他就得上天。
吊着他呢,他自己就主动跑来给老婆舔舔毛了。
虽然姜泠没看出李谈作在哪儿了,毕竟她就有一个天下第一能作的老公了,论这个,谁能比得过傅砚舟啊。
他们四个一开始是一起自驾游的。
将规划的旅游路线玩了一圈之后各自还都有想去的地方,就在最后的地点分开了。
临分别前。
傅砚舟懒洋洋对李谈说,看似真心祝愿,“争取早点领证。”
李谈冷着脸带着张茜茜离开了。
隐约还能听见淡淡的男声,咬牙切齿、委屈、不满,“都毕业了,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我们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张茜茜,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白睡我不负责?”
“哎呀,哪有!”
姜泠抿唇笑着,没忍住拧了下傅砚舟胳膊,“你也是,都要分开走了,还不忘往他心上戳一把刀子。”
傅砚舟伸手把老婆抓进怀里抱,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低哼了声,略显得意,“谁让他娶不到老婆。”
有炫耀的资本为什么不炫耀?
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老婆,天天跟老婆恩恩爱爱快快乐乐。
“说的跟你当初使的招数多拿得出手似的。”姜泠瞄了他一眼。
让助理去碰瓷老婆的相亲对象,自己跑去冒充老婆的相亲对象。
谁都比不上他。
这事儿一般人都干不出来,拿出来姜泠能数落他一辈子。
到番外也得提一嘴。
傅砚舟低笑,“拿不出手吗?”
这可是他这辈子做过最不可能后悔的一件事。
也就这傻姑娘总以为能戳到他心坎。
要说傅砚舟一开始还有点儿心虚,那也是姜泠没那么爱他的时候,怕她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反以为荣了。
人有了底气就很难不顺着杆子往上爬。俗称,恃宠而骄。
“再损的招儿那也是我自己想办法把老婆娶回来的,你命定的老公现在难道不是我?”
姜泠:“……”
黑色汽车行驶上路。
说起这个,傅砚舟打着方向盘,就又想翻一些旧账了。
他偏了下头,要笑不笑地冷嗤,“还有你那什么封大哥,可不见得对你有多痴情多念念不忘,哪点比得上我?”
“有我高吗?有我帅吗?有我有钱吗?有我在床上伺候的好吗?”说到这儿,突然顿了顿。
傅砚舟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有漏洞,脸黑了一下,“他也没机会比较有没有我伺候的好。”
“……”
姜泠嘴角抽动了下。
自己说话都能把自己气着,除了你傅砚舟也没谁了。
傅砚舟问她,“你说,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厉害?”
姜泠不说。
谁要说这种话啊,不知羞耻。
他就一直问,“姜幺幺,老婆,你说,宝宝,宝贝,好老婆,你快说。”
姜泠无语,“是是是,你最厉害,厉害死了,行了吗?”
傅砚舟:“你说我天下第一厉害。”
姜泠:“……你天下第一厉害。”
他满意了。
“当年取结婚照还想趁机撬我墙角,现在还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崽子都抱俩了,来旅游前我还看见他带着孩子逛超市呢,也就我能守你一辈子。”
姜泠:“啊?我怎么没看见……”
“哦。”傅砚舟要笑不笑地盯她,“真行,姜幺幺,表白就听不见一句是吧。你还想见见,跟他叙个旧?”
“……我没有。”姜泠飞快反驳,然后果断不说话了。
这男人,惹不起一点。
傅砚舟:“还有那个谁,就你大四毕业实习那破公司,对你虎视眈眈那小子,现在脸肿的像只胖头鱼。”
“几年不见人都发福了,有我腹肌好摸吗?”
姜泠:“……”
他迅速给自己话里的漏洞打补丁,“你也没机会体验,只能摸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