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觉闻言也顺着若溪的目光望去:“丑时……”

他停顿了一下,又立即恍然大悟继续道:“这时辰不对!”

若溪嘴角上扬,浅笑道:“是啊!我来时已经临近丑时末了,而我们在这山林里走了这么久少说也该有一个多时辰了,现在理应是寅时了才对,可是这月亮的位置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原本我以为那个法阵是传送阵,是它将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这个应该是个幻阵,我们现在是在幻境里。”

善觉皱着眉头道:“一般幻境里都会出现人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物,只要破除了内心的恐惧便可走出幻境,可我们进来这么久了,除了这一片山林却从未碰见过任何东西,如此,要想破除幻境就只能从阵眼下手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阵眼的位置了?”

若溪点头,指着上空的月亮道:“走了这么久,自然不是白走的,就是它了!”

她一说完,脚尖轻点地面,向上飞去,善觉也紧随身后。

两人穿过虚幻的那一轮皓月之后,那一大片山林立即消失不见,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狭小空荡的密室里。

若溪眼皮越来越重,在左手上扎了两下也没见清醒多少,这时忽然闻到了浓烈的檀香味,她瞬间就感觉舒服了许多。

善觉看见若溪又拿银针扎她自己,他快步地走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若溪便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他感受到了怀中的柔软娇躯,身子一僵竟也忘记了方才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了。

若溪嗅着那股檀香味,道:“别动,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就让我闻一会儿!”

善觉瞬间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血正在翻腾上涌,他的脸和脖子片刻间就变成了胭脂色。

良久,若溪才从善觉的怀里抬起头来,再细细一嗅,看着善觉奇怪道:“不对!我方才闻到的檀香味没有这么淡,那不是你身上的,你身上的檀香味几乎快没有了。”

善觉这才知道若溪原来是想闻檀香的味道,他压着十分复杂的心情跟她解释。

“我这两日下山了,晚间方归,还尚未焚香,檀香味自然就淡了些。而且我方才也闻到了,之前在幻境中我也是与你一样,误以为是我身上的味道就没在意。”

若溪接着他的话道:“既然此处有檀香的味道,那便说明我们此刻所处的这间密室其实还在普生寺里,而这里石壁的凿痕看起来很新,应该是近期才造好的。”

若溪说完又在手臂上连扎了几针,善觉连忙制止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总要扎自己?”

若溪的身子开始瘫软乏力,拉着善觉的手慢慢坐在地上道:“连扎针都不管用了,我此时此刻感觉很不好,你快帮我看看,这密室里是不是还有法阵?”

善觉刚刚起身,若溪便惊呼一声,因为她感觉到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之前在伤口处的那东西也不见了。

善觉闻声低头一看,若溪腰间的衣裙从后腰到腹间的月色衣料都被染红了,惊道:“你伤口又流血了!”

话音刚落,一滴鲜红的血滴向地面,瞬间红光大现。

显然密室里的法阵已经完全启动了,若溪感觉自己体内的元神正在被一寸一寸地从身体里强行剥离,撕扯。

她赶紧捏诀稳定了元神,只是对方如此费尽心思的设下这个法阵,肯定是不会那么容易破解的。

她要想破解就必须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全力以赴。

可是她方才中了对方的锁魂香,此时此刻的神智还是昏昏沉沉的。

阵中有阵,连续下了三个法阵,看来对方确实有想要弄死她的决心。

若溪一把扯掉外衣,对善觉道:“恐怕不是伤口流血这么简单,我一直感觉后腰上有什么东西,可是我一直昏昏沉沉地,无法自己将它逼出来,我现在非常确定这东西的目的是想让我昏睡过去,若是不除掉那东西我恐怕就撑不了多久了,你帮我清理干净,不然我若是睡着了,这个法阵将会收走我的元神!”

善觉听了若溪的话依旧愣在原地,她的伤是在后腰上,要是照她说的做,岂不是要脱去身上的衣服?

直到若溪再次催促,善觉才边默念着静心咒,边僵着手将若溪的一头青丝移开。

他慢慢地抓着后肩的衣领向下拉,白皙细嫩的后背就这么慢慢地呈现在善觉的眼前。

如此完美的后背,在腰上却有一块巴掌大烧伤的伤口。

血肉迷糊,从伤口直至肩膀处却还有一条拇指般大,足足有三寸之长的突出物。

因为是藏在皮肉之下,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颜色。

善觉伸手轻轻点了肩上的那一头,那东西立马缩短了一大半。

他蹙眉道:“是活物!”

若溪强忍着不适,强撑着越来越重的眼皮:“不能用法术强行取出,那东西会吐出迷药,我一催动灵力逼他出来,它就会吐出更多的迷药,如此一来我也会昏得越快,我不能催动灵力,只能另外想个法子让它自己出来!”

善觉一听,立即点头道:“我试试看!”

话一说完,他就在自己的手心画了个字符,然后一掌打在若溪的后背上。

若溪感觉整个身子越来越烫,半刻钟后,那东西终于自己窜了出来。

她定眼一瞧,竟然是一条黑色的蛊虫,这蛊虫被困住后一直不停地吐出一滴滴粘稠的血液,想必这血液里边就有可令她昏睡的锁魂香。

她一开始还在想,在背后偷袭的那个人,为何要冒着被赤天火烧伤的危险也非要打出那一掌,原来是为了将这条恶心的蛊虫送给她。

她右手一翻,将赤天火黄色的火焰便在指尖摇曳,她将赤天火向那条蛊虫丢了过去,蛊虫瞬间烧成了灰烬。

善觉见若溪将衣服拉好,似乎没有要处理伤口的意思,道:“我看你脸色很差,你的伤……”

一滴汗水从若溪的鹅蛋小脸上划过,滴在裙摆上。

她感觉体内的元神已经开始涣散了,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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