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点点头,这就对得上了,想来应是那时他遇见了紫蕊元君,并知道紫蕊元君日后的劫难,才将手串赠于了紫蕊元君。

“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或者留下什么话?”

他仔细想了想又道:“他没具体说要去哪里,不过倒是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一切诸报皆由业生,一切诸果皆由因生,他一直都在还债的路上。”

若溪面色未改,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悲凉,他说的这一番话,终究还是因为他觉得她罪孽深重。

线索查到了这儿又断了,她和孤晴也没有继续听书的兴致,跟土地老儿道了谢便打道回府。

晚上的时候,两人随意用了些饭食,若溪便觉得昏昏欲睡,本打算就此囫囵睡了,却被孤晴连哄带骗地拉去到夜市转了一圈。

就当孤晴又在一个摊位赏玩得起劲时,若溪跟在后边只觉得无趣得紧,就打算寻一处无人的角落便化出分身,她就先偷溜回去睡觉。

可惜的是,她这厢还没有行动呢,就又被孤晴给拉住了。

“姐姐,就最后一家了,逛完了这家我保证乖乖跟你回去!”孤晴两眼放光,指着前面一家花里胡哨的布庄道。

虽说若溪从不与小辈们计较那些俗套的规矩称呼,原以为习惯了便好,可是都已经过了半年了,每每听到孤晴喊的那一声声姐姐,心里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

若溪来不及使用分身术,只好无奈的随着孤晴去逛布庄。

孤晴左右拉着布料就往身上比对,时不时地回头问若溪的意见。

若溪自踏入布庄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打量着跟在孤晴身旁喋喋不休的掌柜。

掌柜的身上和这个布庄都沾染了些许的阴气,似乎是前不久有幽冥界之人来过。

她边敷衍着孤晴的问题,边趁着掌柜转身时迅速捏起手诀,手指轻弹间,掌柜又回过身来继续介绍他的布。

只是在柜台的某一个角落里出现了幽冥界特有的印记来,不多时又消失得无踪迹。

这是幽冥界冥官与幽冥司冥主的联络暗记,若非紧急的大事绝不会这般随意地出现在凡间。

若溪目光转向孤晴,她正在吩咐掌柜包好她挑的东西,似乎不曾察觉异样。

她又将目光转向门外逐渐冷清的街道,若有所思……

买完了东西两人便回去了,待孤晴睡下后,若溪这才起身出门,顺着一路的暗记来到了焦侥国边境的一个小城。

此城城外有一条河,从高处俯望像极了弯弯的月牙在环抱着这座小城,故而得名月河城。

到了夜间,月色之下的月河城景色乃是一绝!

僬侥国和伯服国相邻,这个小城却比晏城还要热闹许多,此时已至深夜,街道上的人影络绎不绝,喧喧嚷嚷的叫声不曾间断。

若溪现身的地方虽说是在一个不起眼的侧门角边上,却也好巧不巧的来到了这个城镇中最大,最繁华的销金窟:逍遥阁!

呃……好吧!就是一座很繁花的花楼!

薄如蝉翼的纱幔随着微风飘荡,透过纱幔,真真切切地瞧见了前边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正在痴缠得难舍难分。

无法述说的虎狼之词,无法直视的场景……

此时此景,虽说她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见到如此场面还是会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生硬地别过烧得通红的老脸。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月河城虽说只是焦侥国的一个边境小城,却因月河城是周边邻国商队往来的必经之路,许多商人都会在此歇息,而商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在此处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经过月河城的商人,必定得来这儿挥霍挥霍才显得有面子。

因此,这小小的月河城,它的繁华堪比焦侥国京都,甚至更甚。

焦侥国的百姓世代身形娇小,成人也仅有常人八、九岁孩童般的个子,实实在在是一个矮人国。

如果有常人的身量那必定是邻国往来的商人及家眷,或者是邻国落难的百姓搬迁至此定居谋生的。

为了迎合四方前来寻欢的客人,逍遥阁里的美人大多数都是来自邻国。

若溪顺着冥族特有的气息寻去,在一个落败的后院寻到了正在与一只恶鬼斗法的庚伏。

入了凡间的他已经用法术幻化了正常凡人的模样,瞧着顺眼多了。

在幽魂厉鬼遍地横生的幽冥界里头,也堪称得上是幽冥界的第二美男子。

第一美男子自然是在警战司任职的曲流川,他乃是三界美人榜单上仅次于曲寻幽的第三名。

若溪见他揍那只恶鬼揍得正欢,觉得贸然打断似乎不太好。

于是她便没有出声,给庚伏使了个你们继续的眼神,就在院中的石凳上悠哉落座。

还拿出了方才在逍遥阁里顺来的糖炒栗子,边吃边看着他们打架。

一大盘栗子吃的差不多了,这场架才开始落幕。

若溪瞧着迎面走来的庚伏,顿时觉得他有趣极了。

明明一招便能将这恶鬼收服,偏偏要大战三百回合才肯罢休,即玩得尽兴了还可强身健体!益处颇多啊!

若溪笑着问他:“你这般怒火冲天的模样,究竟是出了何事,竟能让你拿一只恶鬼来这般出气?”

庚伏打了个哈哈道:“有吗?……幻神真会开玩笑!”

若溪的笑意更深:“你笑得这么干,还说没有,我在妟城发现了你给幽幽留下的联络暗记,然后顺藤摸瓜才寻到此处的,怎么?你联系不上她了?”

庚伏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道:“幻神猜的不错,自那日幻神与右神将强行闯入阿鼻地狱后,地狱的结界有些不稳,一些罪孽深重的恶鬼便趁机逃了出来,我家冥主察觉后便亲自领人去抓那些出逃的恶鬼了,至今毫无音讯。”

若溪闻言,笑容僵在脸上,深感歉意地安慰他:“此事确实是我的过错,累得你们四处追着恶鬼跑!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修为你也是晓得的,这天上地下,论打架,能打得过她的不出十人,何至于你如此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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