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明鉴,这玉铃铛……弟子……弟子……无法解开。”

话说完,姜摇把头垂得更低了。

若溪瞧着她这副模样,还有方才在屋里就察觉到她的修为异常低弱,心下了然。

于是就开口问:“莫非,这铃铛上注入了你大半的修为?如若我强行破了它,你可是会遭受反噬?”

姜摇小抬了一下脑袋又垂下,小声答了一句:“师父英明!”

“恭迎祖师爷归来。”一阵整齐洪亮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若溪眯眼仔细瞧了瞧,隐约瞧见了几个身影,她用引风术拂袖一挥,仙泽散去,这才瞧了个真切。

原来是竹老携着他的弟子们正在院中齐齐行了跪拜礼。

若溪本就不在意这些俗礼,咋一看这跪了满院的徒孙,着实愣了一下。

见他们都行了礼,也不愿将他们都拘束在她这里,不然不仅他们不自在,就连素来喜欢清静的她也不得安宁。

“行了,该干嘛便干嘛去吧。”

竹老闻言,看了梨树下的地面,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止,挠挠头,转身让弟子们自行散去。

待院中只剩师徒三人时,若溪行至树荫下的石桌边上,白皙红润的鹅蛋小脸上扬着盈盈的笑意,她转头唤着身后的两人过来。

“于阳,这若论煮茶,当属你煮的最好,来,给我们煮几碗茶吧!”

于阳勾唇一笑,他之前就一直认为让她多喝茶,兴许就能让她慢慢的把酒给戒掉。

今日她第一天醒来想喝的是他煮的茶,而并非是酒,这是不是在说明他的办法是有效的?

一想到此处,他立即将随身携带的风炉鍑锅给取了出来,开始准备繁琐的煮茶工序。

姜摇从屋内取来了一双鞋子,蹲下将若溪的一双玉足抱在怀里,边用帕子轻轻擦拭上边的灰土,边低声道。

“师父,你又赤足在外头行走了!在屋里头还好,这外头到处都是尖利的石子儿,若是刺了划了这双脚可不得了了。”

待擦干净了尘土,姜摇又将那白锦绣靴给若溪套上。

若溪略有些尴尬地收回双脚,拉着姜摇在另一边坐下饮茶,直说她把自己当个小孩子一般。

一直在专心煮茶的于阳一脸的不可置否,将倒好茶汤的两盏茶递到她们面前。

“赤足行走可不就是孩童的行径?在凡间,女子的双足只有自己的夫君才可以看,若是被别的男子看了与失贞无异!”

姜摇一听于阳提起凡间的事便两眼发光,竖着双兔耳朵仔细听着

她这些年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凡间了,不仅有烟火气,且还热闹。

若溪饮着茶,打量起于阳,胖瘦适中的脸庞轮廓分明,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依旧深邃无比。

剑眉入鬓,眉眼间透出的是朗朗青年的英气,瞧着十分有精气神,他的五官凑在了一起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相比赤羽那张娘娘腔妖艳的脸,这才是一个正常男子该有的俊朗英姿!

她点点头表示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想,而于阳却以为她是在赞同他方才所言,只见他嘴角微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若溪继续瞧着那张得意又偏要故作镇定的脸,心头忽然冒出捉弄他的想法来,放下茶杯让于阳续茶。

她的指腹轻抚着石桌,笑眯着一双杏眼道:“即如此,于阳……我这双脚你看也看了,那你……”

于阳听完果然僵住了正在盛茶汤的手,他神色怪异地看向她,接着便是一副恨不得在石桌上找个缝钻进去的模样。

若溪和姜摇相视而笑:“好啦!不过是与你说笑的,你也说了,那是在凡间,我们这些做神仙的,过的恣意快活便好,要学凡人那些俗规做什么?”

姜摇十分配合的在一旁点头称是。

于阳又突然换了神色,勾起了戏谑的笑容,将那杯茶盏递给她,若溪接过慢慢喝着。

谁料,他忽然道:“我倒是希望是前者。”

“咳咳……”

若溪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下,后悔极了,只觉得老脸发烫,明明是她在揶揄他,怎么结果却是她反被他揶揄了?

若是放在以往,她自然是觉得没什么,可如今于阳已经长成了一个小青年了,再开这种玩笑她却听不得了。

她呛完了又捧起茶盏继续喝着茶,以缓解缓解尴尬。

她睡了一觉醒来,怎么就忘了他原本就是个戏精呢。

正在尴尬时,忽然察觉到一股瑞气腾腾的仙风从身后逼来,若溪就着茶盏抿了一小口道。

“只可惜,这套茶具只配了我师徒三人的杯子,这位仙友若不嫌弃,便也坐下瞧着我们三人品茶吧!”

于阳朝赤羽点头示意,赤羽摆手以作回应,绕过于阳在他身边的石凳坐下,自顾说起话来。

“知道你要醒了,便急着赶来,想着让你睁开的第一眼,便能看见我这绝世的容颜定会惊喜万分,不承想半路被宁珪耽搁了许久,这才迟了些,丫头,你可是失望了?”

若溪感觉全身的汗毛竖起,她跟赤羽虽然相识很久了,但是她仍然无法适应他称她为丫头。

若论年纪,她都不晓得比他大上多少倍。

她也曾无数次的让他改口,可他总说她的相貌生得与凡间的双十年的女子华无异,他只认相貌,不认年纪。

而他看起来要比她还要大一些,是以,他这么称呼她乃是合情合理。

若溪说不过他,也只好忍着不适让他继续这么称呼了。

她将突然凑近在眼前的脑袋向前推远了些,再仔细瞧着那张阴柔妖艳的脸道:“只怕是只有惊吓!”

于阳的双眸只冷冷地只盯着他,面无表情地伸出左手一翻,又取出了一个茶盏来,倒满热茶给他递上。

赤羽笑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对着于阳点头称赞:“平日里警战司的兄弟多在饮酒,少有饮茶,你也时常为我们酿着不同的好酒,竟不知你煮茶的手艺才是一流!”

于阳点头回应:“我自幼喜茶,久了自然懂了一些技巧。”

若溪赧然一笑,有些心虚。

在她沉睡之前,小小年纪的于阳常常在修炼之余,还做着端茶倒水的活儿。

这煮茶的手艺便是那时练出来的,如今想来,她越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了。

“师父……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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