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局面,就连崎帅自己都没有料到。不过他心中还是懂得分个亲疏,像鬼宿、方家兄弟、萧平和曹桑当然是值得信赖的核心兄弟,其他人则尚需时间观察。

所以对于在宫里发的那笔横财,他对未参与的人只字不提。只是把大家召集起来又快活地闹腾了一晚,并宣布了将要拿出重金慰问死去兄弟家人的消息。

得知崎帅念念不忘死去兄弟的家人,其他人感触颇深,对崎帅更是生出几分敬重,心甘情愿将他视为大家的领头人,而完全忽略了他年纪最小的事实。

一连闹了两晚后,崎帅终于得空回了一趟玉府,这才知道玉青城“因丧母痛苦过度投湖自尽”的事,而且连尸首都没捞到。看着玉青城留下的带血遗书,他除了尽力安慰玉怀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觉得玉青城不像会自杀的人,可是手头上抚恤慰问死去兄弟家人的事务繁忙,他也就暂时没有多想。

接下来的几天,他和鬼宿牵头,逐家逐户去死去兄弟的家中探访,免不了触景生情又是一番伤感。

这期间他还让人打听到了东神剑宗的消息。据说连同赵长老在内,东神剑宗使团在兽冢死伤大半,铁虏定江等东宗三子也受伤不轻,在妖兽天灾结束后便回了东境。和他们一同前去的工部侍郎胡苛手无束缚鸡之力,竟然再一次全身而退,倒也算是吉星高照。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坊间流传起一则小道消息。据说是妖兽天灾时,宫里库房被一只异常凶猛的妖兽吞掉不少金银珠宝,后来也不知蒇到了哪里。有人还四处相传,能抓到这只妖兽剖开肚子的话,就能取出里头的财物大发一笔。

有短短时间内败光了手中赏银的兄弟听说这事,一个劲撺掇崎帅组织大伙在城里搜索这只“身怀巨款”的妖兽。而崎帅仔细问过,得知消息来源是宫里,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定是库房管理老太监那晚发现上当后,为推脱责任故布迷雾,自然一笑置之。

这天一早,崎帅和鬼宿按约定出了金陵,打算去孟虎、焦畅等户籍在外地的兄弟家慰问。

在经过十里亭时,崎帅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放慢速度朝空荡荡的亭子里多看了几眼。

“有事?”鬼宿勒马发问。

“没……没什么。我能和兄弟们相识,可以说全都源于我在此地干的一件事,可能是睹物思人,心中一时有些感慨罢了。”崎帅甩甩头,将那种异样感觉甩掉,再次打马上路。

等崎帅和鬼宿走远,十里亭内的空气突然出现一阵波动,三个形态迥异的身影端坐亭中,就仿佛一直坐在这里从未动过一般。

坐于左侧者,是一名峨冠博带的中年文士,手拿一面满是裂纹的青铜罗盘:“经过与魔国两位少煞主的生死一战,那少年境界未变,神识感知却似敏锐了许多。从几年前我寻到他的下落到现在,这还是他头一次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坐于右侧者,是一名蓝盔蓝甲的武将,看着崎帅远去的背影,无比忧郁道:“这些年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待着呢。就拿这一次来说,花那么多心思,才让魔国少煞主混过层层关防进了金陵,结果整件事却让你满怀期待的天命之人给搅黄了。依我看,这同样不是你们可以操控的人,还是早早除掉为好。”

中年文士反驳道:“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不出手?虽说这少年十年前便已成为天命之痕的一部分,但你若想要杀他,还不是抬抬手的事。”

蓝甲战将忧郁地叹了口气:“我手中的杀孽还不够多么,仅十年前那一次,两千将士再加上一万童男童女……”

“可让杀神去办。”居中而坐者突然开口。

在这三人中,此人最为诡秘。他的容貌、衣饰时刻都在变化着,一会是气度雍容的老者,一会又成了风度翩翩的弱冠青年,甚至还有珠钗环髻的美艳妇人,只不过片刻功夫,形象变换便达数十次,令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中年文士一听大惊:“万万不可。杀神虽然也是天命之人不惧反噬,但杀神与这少年所背负的天命若产生交缠,后果实在难料。”

居中者沉声道:“魔君极道当年撤离金陵时,设下法阵将神器洛书埋于城外,经十多年聚灵成冢,原是指望有朝一日卷土重来时以妖兽天灾与之呼应。可是大明朝廷因运河工程无意间发现了兽冢,极道不得不派人提前发动妖兽天灾,想借此屠尽大明皇族并取回神器,我们则暗中相助静观其变。这一件件,一桩桩,凝聚了我隐宗多少心血?本来一切顺利,我们只需静待大明皇族死绝,再杀了僻于夺取神器,创立新朝打造天下乐土的机会便近在眼前,可是却被那少年提前结束妖兽天灾,僻于察觉形势不妙则封闭了兽冢……你却还要告诉我,那少年是我们所需要的天命之人?”

中年文士紧紧捏着满是裂纹的青铜罗盘,极力辩解道:“那少年骨子里桀骜不羁,当年在万灵生血大阵中独活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辟魂罗盘上的谕示也表明,他已和我们要做的那件事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十年来,我们费尽心思都找不到洛书的位置,可是刚刚有了眉目,那少年便卷入了整件事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居中者沉默片刻,缓缓道:“与其将实现天下乐土的宏愿寄托在玄奥莫测的天命上,不如一切靠自己。我们已精心准备了十年时间,虽然这一次的计划意外落空,但只要按部就班把另外几件事做好,天下乐土照样能够实现。至于那个少年,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下次他若还坏我们大事的话……”

中年文士摇摇头:“七杀君,如果你这么想,还不如现在就把那少年杀掉,因为他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继续卷入我们的其他计划中,这是天命,就算他自己也做不了主。但是如果换个思路的话,他同时也是我们实现计划的最好机会。”

居中而坐的七杀君问道:“此话怎讲?”

中年文士胸有成竹道:“我们在做的事情,洪武不是也一直暗中让那号称半仙的刘基在做么?这些事情,只要有人做,那少年作为天命之痕的一部分,就必定会卷进去。我们只要将他盯牢,到头来得利的还是我们隐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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