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险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狡黠,周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

“只要盛煜安召集军队后,我便会找人将他们秘密处决,到时候再栽赃给皇帝。”

“如此一来,大军行至寒州,伪造一份盛煜安的遗言,让他们归顺于我……”

一旁的侍卫只觉得这些连环套简直高、妙!

“大人,您可真是智慧啊!”

另一边,去往冷牢的路上。

盛煜安眉头紧蹙,那张皇帝密旨还被紧紧攥在手里。

当初,盛家一朝衰败,他自然知道是皇帝疑心,所以才给自己扣上这么一顶通敌叛国的罪名。

就算被流放,他也还认为皇帝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没有将他赶尽杀绝。

可是没想到的是,皇帝是害怕在京都处决自己后,会引起武将不满边境军队动乱。

他早就已经做好打算,在自己到达寒州之后,便让人要了自己及亲人的性命……

好一个太殷国皇帝,好一个他曾经从猛兽爪下救下来的皇帝……

跟在一边的江弦月明显感受到盛煜安低沉的气息,这换做是谁都不好受。

原以为到达流放之地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可是没想到那个狗皇帝从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他。

看着盛煜安被悲伤笼罩的模样,江弦月心疼极了。

“煜安,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绝望。眼下,我们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

盛煜安回过神儿来,侧头看了一眼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人。

这一路以来,若没有她,或许自己根本就坚持不到寒州。

她说的对,不该为不值得的人费心伤神,要将注意力放在当下才是。

“月儿,刚才幸好有你。”

听到周戚那些话时,他几乎愤怒得想将他一掌拍死。

他居然想利用自己和那些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来满足他称霸一方的野心,实在是可恶。

若是没有江弦月刚才从中周旋,只怕现在他那些手下的官兵已然杀到犯人营,取了众人的性命了。

前往带路的官兵听见两人在说话,明显放缓了脚步。

牵着盛煜安的手紧了紧,江弦月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以免被人察觉。

来到冷牢中,两人这才知道这儿为何会叫冷牢。

此处修建于监牢最底层,一进牢门一股刺骨冷风扑面而来,使人不经意地哆嗦起来。

带路的官兵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嘴里不断骂骂咧咧。

跟着他一路行至深处,终于在最里面的监牢中停下来。

“娘的,算你小子好运,大人居然同意把你给放出去。”

“喏,这就是宋闻了,该怎么办就看你们的了,路我也已经带到了,走了……冷死老子了。”

见官兵远走,两人这才进门。

看见冷牢中的人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寒冷的牢狱,里面一床薄被都没有,只有地上一层稻草。

而稻草之上,一身穿囚服男子气息微弱地瘫倒在地,身上各处全是伤痕,由于没有及时医治,一些蚊蝇还不断围绕着伤口周围盘飞。

“你……是宋闻?”江弦月试探道。

听到声音,男子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地点了点头。

此刻,江弦月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惨!

两人来到他身边,将一直飞旋于他周身的蚊蝇赶跑,随后道:“我们是夜天的朋友,我们来救你了。”

夜天两个字,让宋闻灰暗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些细碎的光芒。

“夜……天?”

“对,是夜天!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带你出去!”..

两人一路将宋闻带着,直到回到犯人营。

因为他们被带走,犯人营里的柳清歌等人一直等在帐篷外,生怕错过了关于他们的一点儿消息。

“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柳清歌转过身来,却见盛煜安身上背着一个男子。

“煜儿,这是?”

江弦月扯了扯嘴角:“夜天的朋友,前管营宋闻。”

“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身上有太多伤了,而且身体虚弱,我们必须马上替他疗伤。”

“哎,好!”

几人将宋闻带进了帐篷,原本还躺着的夜天看到这一幕,翻身便起来。

“你们……把他救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结义兄弟成了这副鬼样子,夜天几乎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闻兄!是我啊,我是夜天!”

宋闻艰难的睁开眼睛:“夜天,你怎么来寒州了?快走,快……”

话还未说完,他便又一次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江弦月便让阿昌和其他解差兄弟将宋闻给洗干净,并且还在洗澡水里放了一些灵泉,这样一来可以有效缓解他身上的伤痛。

等到他洗干净以后,江弦月再将从空间里取出的草药捣碎,分别敷在了他的各处。

“弦月,你这药有用吗?”夜天有些担心,毕竟宋闻这身上的伤不像是一时半刻的。

江弦月笑了笑:“你觉得你屁股好点儿没?”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是能在短时间内有这种效果,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我明白了,那就多谢江大夫了!”

看得出来,宋闻被救回来以后,夜天整个人又活泛起来。

果然,这重情义的人也只会被情义所累。

“好了,药涂好啦。只不过他身子实在太虚,所以可能昏睡得比较久一点。你们两个休息的地方离得近些,晚上你就多照应了。”

夜天朝她抱了抱拳:“当然!”

来到帐篷之外,月色下,盛煜安和容楚在不远处背立而站,似在商量什么事情。

她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刚刚在管营府邸听到的那些。

“师傅。”

她转身,发现离洛正站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洛洛,这个时候还不去休息?”

离洛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总觉得到了寒州就怪怪的。而且师傅,自从你和盛大哥回来以后,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江弦月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些你就不要管了,他们两人自有决断。”

“好啦。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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