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哪儿来的声音?!
“你的椅子后面藏着一个体感的定时炸弹,只要你离开上面哪怕半厘米,炸弹就会立刻引爆。”
沙哑暴躁的声音再次传来,云安安却顾不上那个人到底藏在哪里,听到自己坐得椅子下居然有炸弹,顿时头皮发麻,后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炸弹?
霍远是疯了不成!?
虽然她猜到了霍远不会放过她,只是碍于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所以暂时不会伤害她。
可她却没想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了用上了炸弹这种东西,可见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不会留下她的命!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云安安双肩轻颤,强忍着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出声问道。
木屋里一片沉寂。
就好像那第二个人并不存在一样。
云安安抿紧红唇耐心等着,也没有开口催促,不一会儿,她听到了背后传来了锁链拖地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她掐了掐手掌,然后狠下心来,转过头一看——
就看到一个浑身褴褛,面容脏污,双手双脚都被粗长铁链铐着的瘦削少年站在那儿,面无表情。
“你是被霍远锁在这里的吗?”云安安有些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这个少年如今骇人狼狈的模样。
而是他身上衣服遮不住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痕迹,看得人毛骨悚然。
“多管闲事。”少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捡走了散落在地上的食物和水,就又回到了角落里。
还是个暴脾气。
云安安心说道,却没有半点生气。
刚才不是他出言提醒的话,她恐怕就要无意间引爆炸弹了。
可屁股底下就是炸弹的感受,实在不怎么美妙,云安安的心理若是再脆弱一些,这会儿恐怕已经被吓哭了。
想着,云安安心下一阵无力,茫然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要真的干坐着等死么?
过了好大一会儿,云安安才试探着对身后的少年道,“小弟弟,能不能帮个忙?”
身后除了小小的咀嚼声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看在我们被关在一起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松个绑?”
“给你松绑,让你不小心从椅子上离开?你自己死就算了,还想拉上我?”少年声音沙哑地回答她,语气却很尖锐抗拒。
“……”云安安默了默,这会儿也察觉到了,这个少年被铁链锁着,大抵是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万一她不小心离开椅子使炸弹爆炸,他也会没命,所以才会出声提醒。
否则只怕她一直都难以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别人……
而云安安更不知道的是,短短一个晚上,帝都就已经快翻了天了。
先是霍氏集团几位高层相继递交辞呈,扬言受环远诚心所邀,难以辜负,还带走了手底下出色的人才一起离开了霍氏。
一时间整个霍氏集团上下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然而就在这时,一则城西商业开发的新闻传出,由帝都新闻台转播后,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要知道比起城南那块地,几乎没人看好城西,一处地势好,一处劣态,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上面的意向竟然会突然从城南转向城西,也是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一件突发情况。
再得知城西已经是霍氏集团的囊中之物后,前天还在笑话霍司擎决策不当,马前失蹄的人纷纷失了声。
人家这哪儿是马前失蹄,分明是胸有沟壑,否则在所有人高捧环远的时候。
怎么只有霍氏闷声不响的就拿下了城西那块谁都不看好的地皮,一举翻身?
但和霍氏上下欢欣的局面形成一个鲜明对比的,则是愁云惨淡的环远。
本来已经是胜券在握,前景大好的局面,如今输得一败涂地,任谁能够甘心?
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因为这件事环远的董事们对霍远颇多意见,如果他想不出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他这个执行总裁干脆也别当了!
霍远脑仁都疼得快要炸了,别说办法了,他现在想杀了霍司擎的心都有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从这次的开发项目伊始霍司擎就开始布局了,不管是环远做出的任何举措,还是霍氏近日来面临的丑闻危机。
都是为了让环远高价吃下城南那块地,最后落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境况!
他肯定早就猜到上面的意向在城西不在城南,否则不可能会算计到这个地步!
甚至就连那个云安安,也根本就只是霍司擎引他主动咬钩的一枚诱饵而已!
想明白这些,霍远喉间一阵猩甜,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捂着胸口久久喘不过气来。
然而惊慌失措的又怎么止他一个?
前脚大摇大摆递交了辞呈,宣布脱离霍氏的高层和人才们,还没来得及举杯遥望美好未来,眼前的好日子就已经到头了。
他们之所以会答应霍远来环远,不就是因为霍远给他们开出了更优渥的条件,用城南的开发项目在他们眼前画大饼么?
可城南项目已经和毁了没有区别,意味着环远的损失不仅仅是一笔天文数字,很有可能还要面临破产危机!
那他们……岂不是也要跟着玩完?!
这时自然不会再有人理会他们如何了,霍氏集团迎来了近年最浩大的一场肃清。
数位高层下台,环远安插在集团内部的暗线一一被连根拔除,连泥都没有留下。
如今能够留在霍氏集团的,便再也没有仗着资历仗着情分倚老卖老,只拿分红不干实事的所谓元老,只有精英中的精英。
可就在记者们想要就这次时间对这一切的决策者霍司擎进行采访时,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郊外木屋里。
云安安昏昏欲睡地靠在椅子上,突然听到矿泉水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便是铁链“哗哗”发出的刺耳声响,睡意顿时被驱散开了。
身后的动静闹得很大,伴随着少年呜咽隐忍的低喘声,云安安有些担心地转过头问,“你怎么了?”
云安安没听到他的回答,又道:“我是大夫,你如果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不用你管!”少年暴躁地朝她低吼了声,整个身子都缩进了角落里,只有时不时发出声音的铁链能让人感觉到他还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