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召蓉的一声令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兵,突然冲到了默欢的面前,一柄柄长刀,再次架到了默欢的脖子上。
偶滴个神啊,老祖宗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
“老祖宗,你答应过我,只要没有伤你一丝一毫,就不会置我的罪?”
“你伤了。”
“不可能。我这方法,我用了无数回,效果都是一流的。”
“那你刚才笑什么?”
“噗。”
再次细看了一下老祖宗的额头被自己挤压的形态各异的於紫,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朵,没有棱角,肆意晕开,搞的整个额头变了色,没了形。
“这只是一个小意外而已。几天之后,自己就会消失,再说,老祖宗,你现在头不痛了,眼睛也愿意睁开了,只是感觉没有力气,出虚汗对不对?”默欢忍住笑,开口解释道。
“那……。”默欢明显地看到召蓉听到这句话,眼睛里泛起一抹明亮,可看到那些兵和宫女,又掩饰过去。
没想到,这个老祖宗竟是个老顽童。
“那是饿的。我还亲自动手,给你煮了我们家乡的小米粥,香甜,软糯,金黄、配上融化的冰糖,入口即化,喝上一口浓汤,滑滑的,软软的,穿肠而过,别提多清爽。”
召蓉的眼睛,不住地盯着默欢的嘴,而她的唇,也反复地抿了几次,说实话,真的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一个是不饿,一个是担心朝事,根本没胃口。
“怎么样,老祖宗,我承认,我把你完美、漂亮的额头,掐的有点变样儿,不过我拿性命担保,几天之后,这於紫就过去了。怎么样,把我的脖子放了,尝尝我的粥?”
默欢笑着斜睨召蓉。
只见召蓉淡淡地扫了一眼一旁的贴身侍女,侍女微微点头。
“哎呀,对了,我还给你配了酸爽萝卜,滋润多汁,清甜可口,配了上一口粥,简直不要太幸福。”
“哼。”召蓉眼中的那抹光彩再次闪现,但见她轻咳一声,挥了一挥衣袖。
脖子上的刀,瞬间消失。
“谢老祖宗不杀之恩,我必竭尽全力,照料到老祖宗痊愈。”默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还是一旁的侍女给默欢递了个眼色,默欢才匆忙下跪。
一直呆在慈宁宫伺候老祖宗,安逸而轻松的生活模式,竟让默欢有些许安心:大漠中受的苦,慈宁宫做了补偿。
几日下来,她只负责做一些小吃,哄老祖宗食下,或者再用几个小游戏,哄老祖宗玩乐,默欢发现,这个召蓉,表面沉稳,内敛,其实内心住着一个孩子,自负,爱玩,贪吃。
若不是将军的突然造访,默欢还以为,她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安逸下去。
她和老祖宗玩石头、剪刀、布,正在兴头上,有侍女来报,说将军来问安,老祖宗挥手认可下,将军已至座前。
“给皇额娘请安。”陈绎跪在地上,向老祖宗磕头。
“起来吧。快坐。”陈绎应声而坐,丝毫没看到老祖宗身后,疯狂朝其挤眉弄眼的宫女。
搞什么嘛,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还是自己不够美,不够惊艳,否则,他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不如,主动出击。
“将军好!”
默欢低眉垂眼,碎步上前,躬身对着将军,做了个万福。
“嗯。额?”陈绎只是淡淡地答应,心下还疑惑,什么时候,宫女也要向他请安了?可这声音,软糯中带着嬉笑,很是耳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人,身着一套水蓝色的长裙,逶迤着地,淡如云雾,面色白净通透,犹如凝脂,柳叶一样的弯眉,盈盈秋水含翠,正顾盼神飞地望着自己,长发下,别了一朵轻盈的百合,更显娇俏风情。
“将军不认识我了,我是默欢,大漠上的那个……。”默欢也是第一次看到一身象牙白长袍的将军,不由赞叹,造物无情啊,他为什么生来就是皇室,有钱又有颜?
“皇额娘,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孩儿派人送来的上好人参汤,可曾喝下?”陈绎强按下自己惊艳的心,朝默欢淡淡地点头,强行将视线从默欢身上移开,问候老祖宗。
什么嘛,连个招呼都不打,还以为他很亲切,毕竟是穿越过来,认识的第一人啊。
又自作多情了,人家是将军,哪会和一个连宫女都不是的人招呼。
唉,古代就是郁闷,等级观念两极分化,真是无趣。
“好多了。默欢,去把你做的牛奶冰块,拿来给将军袪袪暑。”召蓉看着自行起身的默欢,朝身边的侍女玉圆扬头示意。
半晌后,默欢拿着自己自制的牛奶雪糕,期盼着陈绎吃到雪糕时的惊讶表情,心下不由一震。
“司腾尔格临走前,特意留话给我,要照顾默欢以后的人生,意思也再明显不过,这个女人,不论是何身份,是何目的,我们都动不了,都必须留到司腾尔格行使大芜之后,再做打算。”
“这个你放心,她在我宫里,自有人看守,谅她有三头六臂,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希望司腾尔格出使而来的时候,能够一切顺利,我大芜,也能暂保平安。”
“有劳皇额娘,儿子和皇上,也是没办法,毕竟,将她困于皇宫,才能万无一失。”
陈绎的声音,如一道芒刺,扎进了默欢的心里。
原来,自己差点将这里当成了家,对方却只是给自己宫门幽禁:不过是他们政治的砝码罢了。
可那又怎样,眼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牛奶冰块来啦!”默欢整理一下失落的心情,佯装欢快地进了宫门。
“快,绎儿,据说这东西是用牛奶加冰镇的,消热解暑很是了得,快尝尝。”召蓉一见冰块,立马收拢了话语,拿起冰块,吞进嘴里,一股浓浓的奶香和清凉直入心脾。
若不是细作,不是敌方,这孩子长留宫里,给自己做做美食,陪自己玩玩游戏,日子岂不快哉!
唉!可惜了!
“多谢默欢姑娘!还有,后日便是重阳,司腾尔格要求你和皇上一起参加晚宴。”陈绎将一块冰糕放进嘴里,头也没抬,低低地吩咐默欢道。
默欢看着陈绎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侵入身体,门外,似乎起风了,刮的回廊上的某些挂饰,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零碎又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