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家祖屋经过了一整日的“战斗”,苏九冬、温以恒和柳芸娘三人回到家中早已疲惫不堪。

柳芸娘拿水匆匆洗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转进厨房里鼓捣晚餐。

苏九冬则去隔壁邻居家里,把一些腊肉和瓜果糕点当作替他们照顾苏庭安和阿蓉的谢礼,送给了那位李寡妇,顺利接回了苏庭安和阿蓉。

邻居李寡妇孀居多年,身边没有别的亲人,即使清明节也只能在家里冷冷清清的独自祭拜先人。

苏九冬把苏庭安和阿蓉送来托她帮忙照看,看到苏庭安和阿蓉的乖巧模样,李寡妇心里爱怜又高兴不已,午餐晚餐都让两个小客人吃得很好。

所以苏庭安和阿蓉回到家后,并没有和苏九冬三人一起吃柳芸娘匆忙间准备的晚餐。

“安儿,今天你和阿蓉姐姐在李婆婆家里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听话?”

苏九冬摸摸苏庭安的小脑袋,拨弄着他脑袋上的两个圆圆小发髻。

见识了苏家祖屋的丑态,苏九冬急需撸一撸苏庭安这只可爱的乖萌宝来充电,以此慰藉委顿无力的心灵。

“安儿很乖,李婆婆教安儿和阿蓉姐姐如何祭拜先祖,还给我们吃了好多好吃的~小肉粽子,小红枣,茯苓糕……好多好多~”

苏庭安掰着小指头一一数着,阿蓉在旁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苏九冬感叹,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单纯,得到一个小零食吃就能高兴很久,不像成人的世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阿婆,你们回去祖屋没有吃饭吗?”

苏庭安回想起柳芸娘把他和阿蓉姐姐送去李寡妇家前还嘱咐过他说。

他们去祖屋祭祖,晚上会在那边留饭,所以会回来得比较晚,让他在李寡妇家里要听话来着。

柳芸娘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苏庭安,苏九冬随意的搪塞道:“那边的饭菜没有我们家里的干净。

安儿,阿蓉,以后不要随便在外面吃饭,也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哦。”

苏庭安乖乖的点头。

阿蓉从怀里掏出三块油纸包,里面装着酸酸甜甜的茯苓糕,递到苏九冬面前。

脆生生的说:“如果晚饭吃不饱,阿婆和姐姐叔叔都可以吃茯苓糕的,很好吃,今天和安儿一块儿吃了好多个。”

苏九冬摸摸阿蓉的小脸蛋,欣慰感慨的笑了。

阿蓉这小丫头平日里沉默寡言,也从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

苏九冬本以为阿蓉是看到村民们淹死她的爹娘后,受到惊吓而性格转变,没了一般小孩子的活泼性子,变得冷心冷肺。

却没想到这小丫头内里是这么温暖贴心,即便被世俗伤害过,还是温柔的回之。

生命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泰戈尔的诗词,莫不过如此了吧。

“阿蓉爱吃,就留着自己吃~”温以恒把茯苓糕塞回阿蓉手里,宽厚的大手就像父亲的姿态包住阿蓉的小手,夸赞她懂事可人。

被阿蓉称为“叔叔”的温以恒虽然无奈,但还是没有纠正说改称为“哥哥”。

吃完晚饭,苏九冬和温以恒准备各自回房间歇息。

苏庭安突然拦着两人询问:“阿爹阿娘,你们又要去做重要的事情了吗?

安儿今晚是不是又和阿婆睡?阿娘最近总是和阿爹在一起都不理安儿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柳芸娘大惊失色,上前捂住苏庭安的小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只是在自己家里说,如果是在外头说了出来只怕让人笑掉大牙。

柳芸娘决定今晚就给苏庭安来个“特训”,好教他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

苏九冬被苏庭安一句话惊得哭笑不得,一本正经的叮嘱苏庭安:“安儿,以后在外边不能随便问阿爹阿娘这个问题。阿爹和阿娘只是平常的聊天而已,并没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是为什么不在院子聊,或者和我们一起聊天,而要关在一个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聊天?”

苏庭安脑子里一大堆问号,全然不知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听在成年人的耳中有多么容易让浮想联翩。

“因为说的是秘密,所以只能在房间里单独说不让其他人知道呀~阿娘以前不也经常和安儿在房间里聊天吗?

阿爹和阿娘在房间里说话,是为了不被他人知道阿爹阿娘有很多秘密,所以安儿也不可以和他人说这件事情哦~”

苏九冬本不想深谈,但苏庭安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才不得已循循善诱之。

但又不能说得太过透彻和高深复杂。万一说得复杂了,依着苏庭安的小孩心性还会越问越多,越来越坑。

“安儿乖,今晚还是和阿婆一起睡吧。你阿爹和阿娘还要其他的事情要忙,跟着阿婆一起睡有枣糖吃。”

柳芸娘把苏庭安和阿蓉带进了里屋洗漱。

苏九冬还一顿饭吃吃停停,现在还没吃完。温以恒在旁边等着她,也想趁着这个时候和她说说话。

“我以为明天你不会过去了。”

今天祭祖头一天就这么“腥风血雨”,温以恒以为按照苏九冬嫉恶如仇爱恨分明的性子,肯定不会再过去祖屋受苏家众人的气了。

本来温以恒要跟着去苏家祖屋,是为了了解苏九冬的过往。

没成想苏家众人都不是一般的极品,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反而还领教了苏兴莲的人来疯和苏大友的势利眼。

“当然要过去,这是他们请我们去的,凭什么不去。”况且她明天还要过去给苏小珊予以还击。

苏九冬自问当不了以德报怨的圣人,有仇不报非君子。

苏九冬与苏小珊之间见面次数不多,但苏小珊一开口就给她当众拉仇恨。

对于这种小人,必须要抵制惩戒,绝不能姑息养奸。

苏九冬明日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苏小珊出错漏丑。

“你是要去拿你那姑姑出气?”温以恒脑子里想象苏九冬把苏兴莲碾压着暴打的场景,忍俊不禁的笑了。

“你说苏兴莲?我可不认她这位姑姑,她既然敢明着觊觎你,说明他心里也压根没拿我当侄女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想起苏兴莲的暴跳作死样,苏九冬冁然而笑。

苏兴莲性格外显,情绪外露,脑子蠢笨,有什么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一切路数都可以预料。

与她那种人的明着敌对不可怕。

但苏小珊不同,善于伪装,口是心非,好给人背后放冷箭使绊子拉仇恨,还扮出一副无知无辜的模样,这样暗锤打人的路数才最让人防不胜防。

“原来你是要作弄苏小珊。”温以恒哼笑出声。

对苏小珊这种惺惺作态暗中伤人的路数,温以恒见得多了,只认为她不足为惧。

但如果苏九冬要拿苏小珊出气,温以恒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帮一把。

“怎么?你觉得可笑?”苏九冬放下碗筷,一手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温以恒,半响才继续说:“你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果然男人还是容易对娇气柔弱的白莲花倾心吗?

“不是对她有意思,而是觉得你对付她会很有意思。你总是胡乱猜测我的想法,没有一次是准确的。”

温以恒辩解道:“苏小珊极为注重人前的形象,如果明天你对她来明的,也许她反而会措手不及,为了面子只能隐忍不发了。”

“暂且不说如何对付苏小珊,你今天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提到你那进士出身的哥哥,难道就不怕露出破绽?”

温以恒随口就说来一位进士出身的哥哥压阵,还一副坦坦荡荡不怕穿帮的模样,可见他背后势力与地位的高深。

与温以恒这样高深莫测的人打交道,苏九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与虎谋皮,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也许温以恒找她解毒只是一部分计划,她前面花了温以恒那么多钱,而且还把温以恒牵扯进苏家这一摊烂泥里,只怕是先花未来钱。

以温以恒锱铢必较的性子,她以后也许还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会有人替我兜着的。”温以恒成竹在胸。

深知哪怕苏家真的派人去查了,即便没有那样一位进士出身的哥哥,那些官员也会“无中生有”的替他编出来兜底。

温以恒不怕露怯的底气让苏九冬后怕。

原本满含笑意的眼神突变,冷冷瞥了温以恒一眼,顿时没了心思继续再吃饭,二人相互话别各自回房。

月亮高挂在天空,已经是夜深人静时,然而苏家老爷子苏大友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李氏被苏大友折腾醒了,不耐烦的捶了苏大友的肩膀,试图让他消停下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人,明天还要出门扫墓,你现在不睡,明日起晚耽搁了时辰,当心祖宗来收你!”

“你吵什么?我这是在想着今天的事情,实在睡不着。明日等九冬儿和她姑爷过来扫墓,你记得去准备点好的招待招待,别又像今天一样怠慢惹怒了人家,把人家赶跑了。”

苏大友白了李氏一眼,把被子拉高到胸前掖好,靠着枕头半坐在床上,好像发现了猎物的老鹰一般,一双眼睛晶亮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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