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叔也姓魏,是魏新民的本家二叔。二十多年前,他们家乡魏家庄一下子出来了二十多个男男女女,成群结队地来到水城的建筑工地上打工,这其中就包括魏新民的父母,他们后来才知dào
自己在城里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民工。去年,二楞叔也终于在家乡熬不住了,来到水城,投奔了这支越来越壮大的队伍。
魏新民的父母刚进城的时候,还没有他,父母新婚燕尔,他只是母亲肚子里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虫子。魏新民是农民,却生在城市,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绿油油的庄稼和肥肥的牛羊,而是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自从有了魏新民,赵凤兰就没再去建筑工地像男人们一样出苦力,先是在工地上做了几年的饭,后来对水城的菜市行情有了足够的了解,转而成了附近菜市场上的一名精明的菜贩子。魏新民长到五岁的时候,他们就在城乡结合部租了两间小平房,过起了半城半乡的小日子。所以,魏新民就有了双重身份,农民眼中的城里人,城里人眼中的农民。
一阵风悄然吹过,浓浓的汽油味儿扑鼻而来,围观者不约而同地捂上了鼻子,后退了几步。
“点了,他要点了。”突然,有人小声说。
人们齐刷刷地后退着,然后又心有不甘地回头观望。谁都知dào
一旦二楞手中的打火机蓦地擦出火花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恶果,但是,没有人前来制止,哪怕是大喊一声:住手!
终于,有一名青年男子想走上前去夺过二楞手中的打火机了,却又被身边的女子拉住了衣袖:“别过去,他是吓唬人呢,你不去,他就不会点,你要一去劝说,他反而来劲儿了,会狗急了跳墙。”
“玩火自焚,跳楼自杀,就是要你好kàn
嘛,这是明目张胆地要挟zf,老花样了,这些民工啊,能不能来点新鲜的?俗,俗不可耐!”又有人幸灾乐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