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我当即毫不犹豫的便踩出了九宫步法,按照刚才所用的法门从头到尾忙活了一顿够,却发现我依旧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这一次别说五百米左右了,就是连半米也没动一下。
见到这一幕我心里顿时急了起来,从头到尾又回忆了一遍,似乎这一次我布下的这四元阵法并没有出现纰漏,那此时的九宫遁法为啥忽然不好使了呢?我正暗自沉思的时候,黑暗的洞中冷不丁传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哼哼,你小子还真行,刚刚学会了一手三脚猫的本事,就打算在这里现学现卖吗?我问你,你现在打算施展九宫遁法,是想到哪里去?”
“谁?给老子滚出来……”我闻声心里一惊,立刻大声喊喝了出来。
“谁?怎么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当初我原本活的好好的,要不是你小子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他妈现在还过着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眼下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就凭你也想进入那座须弥芥子塔?你给我在这吧……”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掌风凭空而现呼啸而来,我当下也顾不得这九宫遁法的纰漏了,急忙气贯全身迎着这道掌风虚空也拍了过去,两道掌风相碰之时顿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震荡,空气中陡然出现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四散而来,直接将我震得接连后退了几步。
经此人这么一说,我心里忽然豁然开朗却又更加迷茫起来,豁然开朗是因为这个声音我还真极为熟悉,似乎就在不久之前在哪里听到过,可更加迷茫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害过谁,要说出手伤人,那也是出于除魔卫道,像市井间泼皮无赖那种逮着软的可劲儿欺负遇到硬的立马变成哈巴狗一样的事情,我秦卓可是重来没有做过,什么时候又把谁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躲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来呢?
我回退了几步稳了穏身形,当即又朗声喝道:“敢问你究竟是何人?我什么时候将你害到这里来了?”我说罢空气中又飘出了一阵淡淡的冷笑之声,笑罢多时此人又道:“怎么?你小子当真想不起来了吗?想不起来也好,省得你知道我是谁了,一出手更加不留余力,匆匆数年,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别说我自持主场之利占你的便宜,你小子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赶紧的把脖子伸出来,直接我让我拉上一刀,咱们之间的恩怨便算是两清……”
话音刚落黑暗中又激发而出数道掌风向我袭来,风雷双刃我早已经运用的精熟,当下我单臂一挥,三道旋风直接拦在了我的身前,数道掌风将这三道旋风震碎的同时,这数道劲力也被这三道旋风化解了开去,我冷笑了两声又道:“怎么,你就这打算一直躲在暗处跟我做个了断?如此乃是缩头乌龟之举,你即便是赢了我得逞所愿,你就那么心安理得觉得很有成就感吗?我看这就是卑鄙小人的行径……”
“我还能跟你开口说话,就已经够给你脸的了,怎么你还打算见本尊的真身?不用说什么缩头乌龟不缩头乌龟的鬼话,你说我是卑鄙小人,当年你们对付我的时候,难道就那么光明正大吗?对了,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吗,你们当中不是还有个叫,叫什么文的那个小臭不要脸的吗?他来了吗?他要是来了正好,一道走出来省得我费事,要是他没来的话,哼哼,那是这个小臭不要脸的上辈子攒下了阴德,我就看在你自投罗网的份儿上,放他一马……”
眼下昏暗的环境中敌暗我明于我不利,心念一动刚想点指弹出赤金火种的时候又将手收了回来,如果此时点燃赤金火种,那我的行踪不是更加清晰的暴露在敌人的眼前了吗,当下我气贯全身猛地冲开了天眼,一阴一阳两只天眼中的冲开之际,忽觉一凉一热两道气息沿着奇经八脉迅速游动起来,就在两只天眼中的气息合而为一之后,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此时山洞中哪里有什么无数条四通八达的弯路,分明就只有一条路直通正前方,我将天眼中的气息直向前方探去,只见这条山洞的最前方,赫然正是当年松二爷和孙连海联手封印的那座须弥芥子塔,而在塔前盘膝端坐一人,手掐指诀口中振振有词,见到这一幕我顿时哑然失笑,情不自禁的便脱口而出:“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水葬墓场之下的那个妄图长生的道门先贤之后,老不死的棺材瓤子袁延寿啊?怎么样老袁,别来无恙啊,这玩笑开大了吧,多年未见,就打算这么接待老朋友吗?”
我这话音刚落,只见袁延寿忽然撤去了指诀,抬起头来冲着我也开启了天眼,透过我天眼中的气息,可以清晰的看见从他额头处发出的一道淡淡的光柱,袁延寿的天眼扫视了片刻之后,忽然奇道:“不对,你是猜出来的?”我闻言又道:“猜?我可没有文辉那个小臭不要脸的脑子,你不就端坐在须弥芥子塔前呢么?我是看到你的,怎么你忘了,我也有天眼……”
袁延寿闻言忽然一怔,道:“你看到的,不可能,我的天眼经过千载的修行,早已经能够看破一切虚幻的假象,但是为什么觉察不到你天眼中的气息呢?”我闻言笑道:“老不死的,天眼这东西,有些人是天生就开了的,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闭合的,理论上说但凡是世界上的正常人,每人都有一双天眼,只不过要开启这一双天眼,着实要下很大的工夫,普通人不得法的话恐其修行一生也未必能够开启天眼,但是你我则是不同,生来便开启了天眼,原本我和你的看法是一样的,这天眼上的修为,需要依靠不断地修行来提高自身的修为,这样才能不断地提高天眼的能力,但是经过前不久的那一战,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如果单凭提高修为来提升天眼能力的话,看来是一种正道,实则确实一条弯路,你走了这么多年的弯路,又岂能跟我走上正道的天眼同日而语?袁延寿,你想找我报仇,今日我秦卓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这话我要跟你说清楚,今时今日只此一次,若是你真的取走了我的性命报仇雪恨,那是我敬师不到学艺不高,我绝不怨天尤人也不会迁怒于人,更不会将你所谓的什么大仇记在心上,恭祝你得偿所愿乃是我秦卓的家风,也是我雷云观弟子的气度,不过要是反过来你不是我的敌手,哼哼,我当年能饶你一次现在就能再饶你一次,不过这一次之后,我不奢望你能跟我,跟我们十三局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以后你我之间,你和我们十三局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不然的话,我秦卓必定会亲自出手取了你的一身修为,你听明白了吗?”
袁延寿闻言当即抬起头来朗声喝道:“好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既然你敢如此说话,那我也没什么不敢答应的,好了,废话不必再说,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来领死吧……”
袁延寿说罢当即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不等我看清此物之时只见袁延寿虚空一挥直接将此物抛了出去,等我看清楚的时候发现此物原来竟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符纸,这道符纸被抛出之后立刻爆裂开来,与此同时我所在位置忽然一股巨大的压力凭空而至,我抬眼匆匆一看,只见眼下我所处的位置四周,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壁垒,很显然这里早已经提前布下了禁制,而刚才袁延寿抛出的那张符纸正是启动这禁制的阵引。
我见状暗道糟糕,当初只想着袁延寿会运用以往的手段跟我一较高下,却没有料到这些年来袁延寿竟然放弃了他的四象手,转攻修起了阵法和禁制。要还看袁延寿当年那一手本事的话,眼下的我有这十分甚至十二分的把握,虽然我运用十分得手雷光桃木剑并未带在身上,但是单凭在四象手的修为上,我已经可以将四象之力发挥出来了,道门之中越是厉害、威力强大的法门,对于环境因素的利用效率就更高,远的不说就以四象手为例,四象手这种高端的法门,其原理便是依靠自身的四象经络中的气息与实际四象方位的气息引起共鸣,从而产生四象手这样强大无比的攻击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四象手所释放出来的四象之力并非是这位能够熟练施展此等法门的道家弟的本身之力,而是其将四象方位中所有可运用的各种自然因素全部化为己用,也就说四象手这种高端的法门实际上是人与自然高度结合而产生的一种效果,一个人四象手的威力越强,说明此人利用自然界的本事越高,却并不代表你自己本身有多大的力量,自然界力气最大的动物是蚂蚁,它们可以搬起比自身重一百五十倍的物体,这个早已经有了定论,作为道家弟子日常所谓的修为,乃是日积月累那种可以最高限度利用自然元素本事的过程,最终修到可以完完全全的利用自然界所有元素的时候,便是我们所说的天人合一。
因此目前我跟袁延寿比试阴阳术法的话,我根本没有惧怕他的理由,袁延寿失去了普天镜的佐佑再加上当初已经被黄极废去了一身的修为,即便是这些年来他能凭借上古的丹方恢复丹田气海,就算是一日当一年来用也最多能达到和当初齐平的位置,可如果论阵法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道门弟子没有多少修为却可以布下千古大阵的高人不在少数,就像之前我们谈到的傅青主傅道爷那样,傅道爷在医道阵法和武术之上有着较高的造诣,可是在阴阳术法之上的修为确实平平,否则话也不会连胡三太爷跟在自己身后都无法察觉,可人家依然不是创出了那座千古奇阵失魂引了吗?
袁延寿启动阵引之后,阵中忽然凭空出现了数个凹凸不平的球面,球面是一种圆弧状的立方体,这数道球面分不动的方向向我挤压而来,我一个没留神便被两个球面紧紧地夹在了中间,这一下好么,我倒像是被切碎了的炖肉一样夹在了两片馍的中间,这简直就是一个真人版的馍夹肉。
两个球面将我夹在其中之后,除了我的四肢和脑袋以外,身躯的部分已经无法在移动了,经这么一夹,周身上下的经络顿时闭塞了起来,气息阻塞无法贯通,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天眼中的气息顿时暗淡了下来。
我扭曲的身体想依靠球面的自然滚动挣脱出来,却不料这个阵法设计的相当巧妙,球面经我这么一蛄蛹,我的身躯刚刚摆脱了这两球面的包夹时候,这两个球面忽然怦然而碎,空气中传出一阵波动的同时,身边悄无声息的又出现了两个球面将我包夹了起来,我正想继续蛄蛹蛄蛹却发现上下左右同时出现了各种各样角度的球面将我紧紧的包夹了起来,我即便是一时之间能摆脱出一个两个球面的包夹,立刻又会陷入另外几个球面的包夹之中。
我费了半天劲一时半刻也想不到脱身之法,有心想聚集体内的气息与之相抗却根本提不起来,忙活了半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始终无法从这球面的包夹中脱离出来,当下也之后暂时停下来缓口气,再思考应对之策。
我这一停歇下来,阵法中的球面似乎也停止了运转,除了将我包夹在其中的那几个球面以外,其余位置上的球面就好像是水中的波纹一样渐渐地消失不见。我见到这一幕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袁延寿不是要取我的性命吗?按理说应该立刻驱动阵法中的球面将我捻成肉饼才对,怎么我这停下来之后,这球面的数量倒反而少了,难道说这个阵法本意不是要人性命,而是要把人困在其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