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珈蓝曾经告诉我,丽夫人是孟大人当时送进宫来的,元赫继位,丽夫人才依着孟大人的关系被送进宫来,她早先的确是孟王后的爪牙,还曾替孟王后来教训过我……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我以为孟大人将丽夫人送到宫里,是因为他担心孟王后在宫里孤立无援,才送丽夫人进宫和她一起对付我,免得让我一个人霸占着元赫。

只是后来孟王后的死,还有些蹊跷。

应该是元赫同孟王后说了,让孟王后顶下害死屈婕嫁祸给我的罪名。可是看后来元赫的反应,他不像是要害死孟王后的样子,在知道孟王后自尽以后,元赫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很内疚。我曾经以为过,是元赫杀了孟王后让她顶罪,所以他才会觉得内疚,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他的内疚大概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的行为‘逼’死了孟王后。也就是说,孟王后并非元赫所杀,而元赫大抵只是让她顶罪,而没想到孟王后会因此而死。

孟王后宫里的丫头说过,在孟王后和元赫大吵一架之后,丽夫人曾经去找过孟王后,而在丽夫人走后,他们才发现孟王后被所谓的“自尽”了。

我也一度怀疑过,是丽夫人借机害死了孟王后,可是在孟王后死后发生太多事,我还没来得及细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竟连丽夫人也出事了。

我以为丽夫人是孟大人和孟王后的人,可是事实证明,她们不同心。那大概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是元珏借着孟大人想要在宫里安‘插’一位夫人来分宠的念头,将丽夫人送到了元赫身边。如果姜延所说的,丽夫人和赵晟都是元珏的人……那么这件事的幕后真凶……

我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我知道自己已经离答案很近了,可是那个答案可能让我这些日子来终于相信的一切彻底毁灭。可姜延还提到了我的病,他说……你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吗……

怎么会呢。可以在这在宫里诬陷丽夫人和赵晟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制造那些假象的人,的确,元赫拥有的身份和地位可以让他办到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与元珏有关系的话。

可是,我呢?我的突然病倒,真的和元赫有关系吗。

“怎么还不睡。”元赫回来的时候,我正斜靠在‘床’榻上想事情。

也许是我想得太过投入,竟然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

元赫在内室里转了一圈,“夏臻呢,不是让她伺候你休息的吗。”

我一愣,差点‘露’出破绽,刚刚走神儿所以反应有些慢了,一时间思绪还未整理过来,而元赫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问起了夏臻。“刚刚心烦睡不着,嫌她在旁边有声音,所以就让她出去了。”

“这样啊。”元赫不以为意,脱下了外衣坐在了‘床’榻边上。“想什么想得心烦,说来听听。”

“只是在想长渊和寒月姑娘的事。”我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如果长渊的事真的让你那么烦心,就别想了,过两****找他谈谈,让他和夏臻成婚。”元赫径自做了决定,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因为长渊和寒月的事让我费心他不高兴了。

我本来只是用这件事当做借口,可没想到却听见元赫这样的话,自然心情更加不好。“还是让我先和寒月聊聊吧,看看寒月是什么态度,免得到时候再强拆一对有情人。”

元赫的神‘色’在这一刻忽然就有些不同了,他刚刚只是疲惫,但是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元赫的反应,有些低沉,有些……“再强拆一对有情人?”

“我是指长渊和寒月的事……”我分明已经知道了他误会了什么,可是又不好直言解释,我明知他太敏感才误会,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提起其他的刺‘激’他。

元赫却好像很快就没事了,他侧过头来朝我挤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试图让我安心,“你先睡吧。”

“那你呢。”我还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不对。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在对面书房。”元赫还是很细心的扶我躺下,为我盖好锦被,然后他挑弱了内室的烛火,才起身向对面书房走去。

我侧过头,映着微弱的光线看向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却觉得越来越陌生了。

……

“你们来了。”看着长渊和寒月先后走了过来,我才放下了手中打发时间的卷轴,和他们打了招呼。

长渊先扶着寒月在一旁坐下,才抬起头看向我,“阿姐,你这么早就派人来接寒月姑娘作什么。”

“只是,”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寒月,她也有些疑‘惑’,我才装作轻松地说,“病了太久,太闷了,这宫里现在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想起了寒月。就让夏臻去派了车,将她接来,长渊你怎么也一起来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正好今天我也要进宫,就一起来了,来跟阿姐你打个招呼,我就要去见国君了。”长渊侧目看了看寒月,又看了看我,意在提醒我别和寒月‘乱’说话。

“对了,昨天半夜肃公公突然将陛下叫走了,说是赵晟出了事,你现在要忙的就是这件事吧。”我正好借机会可以问一句,“现在怎么样了?”

“啊?哦,”长渊反应慢了一些,留意着寒月,回话也慢吞吞躲躲闪闪的,“昨夜大牢被闯,赵晟大人在被囚禁的牢里被闯入的人杀害了。”

“怎么会……”寒月听到有人被杀,不禁出声感叹了一句。“为什么在城中大牢,还有人可以闯进去杀人的呢。”

长渊下意识看向我,他眼底‘蒙’上了一层灰‘色’,显然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闯入大牢的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吗。”我见此情形,便借故转开了话题。

“没有,昨夜守卫大牢的‘侍’卫全部被害,大牢里被关押的其他犯人也都被杀。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还是因为,闯大牢的人并不是冲着赵大人去的,我也还在顺着这两个方向继续追查。”长渊的这句话倒不像有所隐瞒的样子,看起来他这一次也真的为难了。

我点了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忙吧,稍后我会派人送寒月姑娘回去的。”

长渊放心离去。

“看样子,这禹宫和木城,也不是十分安全的地方啊。”寒月姑娘大概是听见了长渊脚步声渐渐消失之后,才由衷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凡有人的地方,哪里是安全的。”我感慨道。

没想到我的话却逗笑了寒月,“听你这话,好像在怀念从前一般。”

“怎么能不怀念呢,从前我在山里,自由自在,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哪像现在,每天醒来都是想得那些尔虞我诈,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再被人算计了。”我苦笑着说。“不过,也的确是我任‘性’了,这一大早便将你接来,没有打扰你吧。”

寒月低头浅笑,“你是国君最得宠的一位夫人,任‘性’也的确是有资格任‘性’的。只是我有些不解,想必你找我来,是有些话只能和我说的吧。而我也恰巧有些话想对你说,所以便来了。”

“什么话?”我问。

寒月稳了稳呼吸,才说,“我要回去了,想来同你告别的。”

“回去?回去哪里?”我立马想到她或许是不是因为长渊的事,觉得留在长渊府邸不方便了,才想要再回到村子里去的。“你一定要走吗。”

寒月轻点了下头,“你既然不问我原因,想必已经知道原因了吧。”

我见她既然已经说破,便不好再含糊下去,“长渊昨日的确因为你们的事来见过我,他希望我能帮他同你说一说,我本来想着等一下找个机会问问你的,可是……”

“长渊同我说,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拒绝了他,我告诉他,我们不合适。”寒月对于长渊和她的事倒没什么扭捏,反而大方得令我自惭形秽,“毕竟我和他之间很多的条件都不适合,他如今正值华年,有你这么一位得宠的姐姐,又深得陛下仰赖,日后的前途恐怕不可限量。而我不同,我长他九岁,双目失明,嫁过人,夫君一家病故,我的母亲身份卑微,而我的父亲……”

“我并不觉得这些是问题,如果他在乎你,你也在乎他,那么这一切都是可以……”我还未说完。

寒月打断我。“不,这些就是最大的问题,或许现在来看,最大的问题是我,可能跨越过我的这个问题之后,我的身世和经历就会成为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永远都不会解决,只是从一个变成另一个而已。”

不可否认的是,寒月的这一番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以为,你对长渊也是有意的。”

“长渊很优秀,年轻,开朗,认真,聪明,待人憨厚……我的确蛮喜欢他的,可是,一个人经历多了,生活久了,会有心防的,因为被受到伤害,所以一开始便会有所保留,不会一瞬间倾覆全部的感情,所以在后来才可以保护自己不至于受到的伤害致命。”寒月如此解释她和长渊之间的关系,“我与长渊便是这样,从一开始虽然知道他不错,可是知道他与我并不是同一种人,所以只是喜欢,而不是爱。他应该适合一个更好的‘女’子,而非我这样会给他带来是非的人。”

“可这世间并非所有的不幸都会带来是非。”我以为她从一开始就对长渊的感情有所保留,是因为她抗拒受到伤害,如果她能信任长渊可以保护她,或许就可以让她卸下心防了。

“可这世间的人,并非都像夫人你这般。”她却借用了我的话来反驳我,“是你与他们不同,才觉得可以接受我,可这世间也不过只有一个你而已。”

她虽隐晦,可我却听出了她的意思,她更在意的是她的身世,有一个作为狼的父亲,即使她看起来像是正常人一般,可是其他人却仍在意,会认定她就是半人半妖的怪物。她说我不同,恐怕是她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她明白我会当她是同类,就像我那时对待珈蓝一样,可是别人不会,那些人是如何对待珈蓝的,当时寒月也在场,尽管她看不到,可是她也是有感官知觉的。

没想到那一晚珈蓝的死,不仅给我造成了最大的影响,也给寒月带来了难以泯灭的伤。

如今我虽然是人,却比那时更害怕人了。“当时在村子里,你不假思索地便答应同我们一起回到木城来,我以为你是因为长渊。”

“也是,也不是。”寒月的解释让我有些‘摸’不清用意了,她浅浅笑着,却自己说出了答案,“我那时会答应和你们一起离开村子,也不完全是因为长渊,更多的,是因为夫人你。”

“我?”我表示很惊讶。

“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夫人你信么。”寒月却突然和我聊起了因果。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在兴德寺外的那座山上,遇到的那个方丈,他也是同我说起因果,我不禁莞尔笑道,“或许信。”

寒月也是如当初那方丈一般很高深莫测的表情,“当初在韶山,攻击那对猎人父子,并且咬死了那个父亲的头狼,是我的父亲。”

她的这个消息,却完全在我所预想的一切答案之外了。

“你很意外,对吗?”寒月继续说,“我知道是你,那天听你说话,我便认出了你的声音,和那时在山上,你救下那个孩子时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我才答应跟你们一起回到木城,那时我便说过,等你们心安了,我就再回去。我只是想要找个机会,把当初的事告诉你。”

“当初的事?”难道当年那件引起了这后来所有事的杀戮背后,还另有隐情吗?

“那个猎人,是去杀我母亲的。”寒月淡淡地说,可是笑意渐失,“我外婆本来是附近城里一位富户家的侧室,那年她怀了我母亲,所以去寺里还愿。那个猎人,是拿了那富户大夫人的钱,准备在我外婆回城的路上杀了她,我外婆在山脚下躲着,被猎人发现了。是我父亲救了我外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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