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放下水盆笑着道:“我又不是男人,你也不是没穿衣服,羞什么呀。”

七娘在(chuáng)上笑着道:“你要是个男人,她又没穿衣服,那她反而就不怕了。女人啊,年纪越大,越怕被别人看到她没上妆的样子。”

七娘说完,紫若就跑过去拉着七娘的袖子摇晃两下,道:“要不是一早上起来就忙着给七娘你煎药,我能这个时候还没洗漱吗?七娘你还笑话我。”

七娘和苏瑾瑶都笑了。苏瑾瑶就道:“好吧,我来接班了,我给七娘洗脸,你去上妆吧。”

紫若又瞪了苏瑾瑶一眼,这才转(shēn)出去了。

苏瑾瑶服侍着七娘洗漱,七娘执意要自己来做,苏瑾瑶也不过就是给她递个毛巾什么的。

等洗漱完了,七娘道:“瑾瑶啊,你去找紫若要点胭脂、香粉,给我这脸上也搽点。又老又丑的,还一脸的病容,这样上路给人家看了,都觉得糟心。”

苏瑾瑶把七娘的肩膀扳过来,看了看道:“七娘你胡说呢?这么俊俏的小妇人,怎么就说是老了呢?我看啊,七娘你是要画的漂亮点,一路上好去迷倒那些小伙子吧。”

七娘戳了一下苏瑾瑶的脑门,道:“你这丫头这张嘴,真是恨不得给你堵上。”

“行啦,我去拿就是了。以后我每天给七娘梳头,给七娘化妆。看看有多少小伙子跟着你(pì)股后面发痴。”苏瑾瑶说完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再回来,把紫若化妆用的箱子都抱来了。往(chuáng)头一放,道:“来吧,给七娘你化妆喽。”

七娘要躺下,苏瑾瑶赶紧把七娘扶起来,在她背后放了个枕头让她倚靠着,道:“就这样坐着画吧。你躺着,我化妆,总觉得心里慎得慌。”

七娘听了,“呵呵”的笑了几声,道:“等我真的要躺下的那一天,瑾瑶丫头啊,你也要给我画的漂亮点。”

苏瑾瑶“呸呸”两声,道:“七娘莫怪,我是童言无忌呢。刚才说错了话,七娘你打我两巴掌吧。”

“打什么呢,疼你还来不及呢。”七娘一边说,一边笑着端详着苏瑾瑶,道:“你这小丫头啊,真贴心。七娘我这辈子认下了你,算是我的福气喽。”

等苏瑾瑶给七娘画好了妆,紫若也来了。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却还没有化妆呢。

紫若进屋就道:“苏瑾瑶,你个小丫头,抱着我的箱子跑了,也不送回去。等了好半天呢。快点,罚你给我也画一个。”

苏瑾瑶吐吐舌头,道:“我自己的脸还没洗呢,没法给你画啊。”

说完,把化妆的东西往箱子里一收,箱子盖一盖,一股脑的塞到了紫若的怀里,道:“东西还给你了,我回去洗脸吃早饭了。”

七娘和紫若看着苏瑾瑶一路跑走的(shēn)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似乎,这才是一个小姑娘的生活。

再次启程,苏瑾瑶没忘记和掌柜的清算一下那二十两银子的。

掌柜的当时的表(qíng)特别精彩,精彩到那银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苏瑾瑶忍不住笑,还是接了过来。其实一个小镇上的客栈,一个晚上就算是整个包下来还能收多少银子呢?三两而已,却也是不少了。

余下的,苏瑾瑶收了,准备还给古尚卿。当然,是得有机会还才行。

不过当晚再住店,还是应了他的安排。

古尚卿就好像是算准了时辰,知道他们准备在哪儿落脚一样,提前找到了镇上最好的客栈,整个的包下来,再让伙计去路上等候、迎接。

一直到了第三天傍晚,东子都已经形成了习惯,到了准备投宿的镇上,先四处的搜寻,看看有没有来接迎的伙计。

当一个伙计小跑着过来,说是接柳姑娘的马车时,东子都不由得惊讶道:“主子,那位古公子还真是细心呢。”

“赶好你的车吧。明天早上天亮就出发,算算时间,晚上就能到达明阳城了。”苏瑾瑶瞪了东子一眼,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在刚才,七娘也问过苏瑾瑶这个问题,问她那位公子究竟是谁?是不是对苏瑾瑶上了心。

苏瑾瑶就觉得好累、好烦,他们明明不是有(qíng)人,还是一对兄妹,怎么偏偏搞得好像是她被他追求一样呢。

不过,也好在就快要到达明阳城了。苏瑾瑶就不信,明天到了之后古尚卿还能给她安排什么?

就算是他还要安排,苏瑾瑶也不需要了,到了明阳城,就跟苏瑾瑶自己的地盘一样。

因为现在锦梅在明阳城的地位,也着实不输给安济城的马六了。

有主子,才有今天的锦梅

锦梅在明阳城开的一间雅梅居,格调越来越高,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富贵。

更主要的是锦梅左右逢迎,把当地一些富甲豪门、官宦世家的千金小姐、正牌夫人们都笼络住了。

只要在明阳城的范围内,一提起“雅梅居”,是个女人就会一脸的神往。

而如果是男人听说了雅梅居,也会有几分的赞许,几分的(rè)络。

因为那雅梅居的老板娘,(rè)(qíng)又不风流,美貌却不艳俗。和各家女眷都相处的不错,还会帮着一些夫人们拉拢男人的心。

当地的豪绅都会觉得,自家的夫人如果去过了雅梅居,回来之后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或是气色好了,或是说话和气了,或是温柔娴熟了。

总之呢,你看腻了的那个正牌大夫人,往往会变得有点不一样的味道了,让男人也忍不住放弃了偷腥的念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会有更多的女人想要到雅梅居来。坐一坐、说说话,或是买点什么最新式样的首饰、最艳丽好看的胭脂,都盼着回去之后能够牢牢抓住自家相公的心。

而今天,锦梅早早的就结束了生意,带着两个得力的伙计来到了城门口的大路上,遥遥的眺望。

东子赶着马车往前走,远远的看到了明阳城的城墙,不由得赞叹一声:“这明阳城比咱们安济城看着要大的多啊。”

苏瑾瑶点点头,道:“是啊,明阳城在南平州,那是首屈一指的大城镇了。而安济城,也不过就相当于明阳城周边的一个小城而已。”

古代没有省会城市一说,而明阳城实际上是相当于南平州的省会城市的。因而也就比一些小城更大、更繁华。

七娘叫秀宁把马车的帘子掀起来,她也是看看外面。

东子就道:“这城里的客栈肯定又多又大,不知道那位公子能包下哪一间来。”

苏瑾瑶瞪了东子一眼,道:“再多嘴,一会儿我们到了,你就赶车回去吧。我(shēn)边不需要多话的跟班。”

东子一听,这才赶紧把嘴闭了起来。安心的赶车往前走。

只是再走了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锦梅和两个跟班。锦梅还朝着苏瑾瑶一个劲儿的挥手。

东子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用马鞭子指了指前面,道:“主子,您看,那位公子果然给安排了最好的客栈。您瞧瞧,来接迎的伙计看着那么机灵,穿着的衣服也好。那站在路边招手的,应该是老板娘吧?长得可真是好看。”

“当然是老板娘,不过不是客栈的老板娘。”苏瑾瑶把手里的马鞭子挥过去,在东子的肩头轻轻的抽了一下,道:“好好赶你的车,走稳当点,别颠着了车上的七娘。我过去看看。”

说完,苏瑾瑶一催马,就朝锦梅奔了过去。来到面前,跳下马来,笑着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锦梅立刻道:“主子回来了,我当然要迎出城外啊。只是没有十里相迎,委屈了主子。请主子责罚。”

苏瑾瑶把手里的鞭子扬了扬,作势要打,说道:“再这么说话,我才真的要罚你的。这些(rì)子,越是走近这明阳城,听到的关于你的事(qíng)就越多。你能这么有心的把雅梅居经营下去,也是辛苦了。我这个主子没出什么力。”

锦梅听了,很真诚的道:“没有主子,哪有锦梅的今天?锦梅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我是姓柳的,我叫柳锦梅。”

苏瑾瑶吸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再使劲儿的一拉,将她拉到(shēn)边,和她拥抱了一下。

锦梅对于苏瑾瑶来说,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份真诚的收获。如果当初苏瑾瑶对她稍有不信任,或是不想帮忙的话,也真的不会有今天的锦梅了。

不过,苏瑾瑶也不怎么善于表达感(qíng)。和锦梅拥抱了一下,也算是最炙(rè)的表达了。

松开手,锦梅赶紧让(shēn)边的跟班给苏瑾瑶请安。

这两个小跟班苏瑾瑶没见过,不过看着都(tǐng)机灵的,赶紧跟着叫“主子”。

锦梅解释道:“这是两个月前收下的小徒弟,一个会做香,是家传的手艺;另一个很勤快,能说会道的,帮我打理铺子。”

苏瑾瑶点点头,掏出两块银子递过去,算是打赏。两个小跟班竟然不接,直看着锦梅。

锦梅就说道:“你们记着,这位柳姑娘是我的主子,她的话比我的话还要管用呢。以后柳主子的吩咐,不必问我,直接就要去做,而且还要用心的做好。柳主子给的赏钱,你们收了,要感激在心。”

两个小跟班这才接了银子,连声说“谢谢主子”。

正说着话,东子已经赶着马车过来了。

苏瑾瑶拉着锦梅过去见过了七娘,和紫若。还直接介绍七娘说:“这是我姨娘。”

锦梅最甜,会来事,自然是跟着叫了好几声“姨娘”。

七娘把头上插着的金钗取下来,送给锦梅道:“好漂亮的姑娘,看着真叫人喜欢。我这一路过来,也没带着礼物,这支钗还算是个玩意,送个你了。”

锦梅连声道谢,双手接了,插在了头上,笑着道:“姨娘看看,是不是戴歪了?”

七娘说:“没有,(tǐng)好看的。”

苏瑾瑶又介绍紫若,这次她没说紫若是她的姐妹。而是道:“紫若姑娘,以后会是我的得力助手。我预备让她先跟着你一段时间,你看看她合适做点什么,我自然会在安排她去别的地方。”

言外之意,是让锦梅带带紫若,并且试探一下看看她究竟能在哪一行做得好。

当然,苏瑾瑶也不会让紫若留下来和锦梅抢饭碗,雅梅居是锦梅一手创立的,苏瑾瑶是永远都要交给锦梅来打理的。

所以紫若,是要另作安排的。这就要看看锦梅的眼光,和紫若自己的能力了。

至于秀宁,锦梅是认识的。当初苏瑾瑶月事突然来了,秋影就是叫锦梅安排人去把秀宁接来的,所以也不需要过多的介绍了。

一转头,东子则是已经和那两个小跟班说上了话,也熟络起来。

在雅梅居的清闲(rì)子

东子嘴快,也是个自来熟,和那两个小跟班唠的倒是(tǐng)近乎。听着,好像是连两个人的家世都问过了。

原来,那两个跟班是家乡遭了水灾,家人带着他们逃难出来,却又走散了。

等到找回去,其中的一个的老爹已经过世了,娘亲生了重病,姐姐也被当地的乡绅霸占了。

另一个更惨,全家人六口人在路上遭了瘟疫,只剩下一个才三岁多的小妹妹,被个邻居带着逃了出来。

这两个小子都算是家破人亡了。一个背着重病的老娘,一个抱着只会“哇哇”大哭的妹妹,只能去要饭,最后就敲开了雅梅居的后门。

锦梅见他们可怜,留下了他们两个。给那个重病的老娘治病,然后让那老娘帮着另一个照看着妹妹。这才算是把他们两个安顿下来。

带着妹妹的那个,就是有家传的手艺会做香的,叫福来。说是什么香料都能调配,熏衣服用的薰香,香粉胭脂里放的香料,还有庙里的供香、黄香,他都能做出来。

另一个确实能说会道,短短时间就和东子聊得火(rè),名字叫阿达。

苏瑾瑶在一旁听了,都暗自挤在了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小子好好的栽培一下,还真是能有个大用处呢。

都互相见过了,也认识了,锦梅就问苏瑾瑶:“主子,是先进城到雅梅居去呢,还是直接回庄子里去?”

苏瑾瑶看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虽然庄子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但是往那边的道路不如进城好走,怕七娘颠簸受累,就道:“去雅梅居吧。”

锦梅答应着,一行人就往回走。那两个伙计说是要帮苏瑾瑶牵马,苏瑾瑶说漠云脾气不好,还是自己牵着马,和锦梅边走边说话。

东子则是赶着车,叫那两个小子在他(shēn)边,也是一边走着一边说话,就进了城。

雅梅居现在发展的和之前又是大不相同。因为苏瑾瑶肯投入,所以最近又买下了原本雅梅居左右隔壁两间铺子。两边一打通,变成了这条街上首屈一指的大铺面。

而且后院地方也大了,光是房间就有十来间,还有马厩和车棚,另外还修了一个小花园,不过花园里没有种花,种了好几样时令时鲜的蔬菜。

苏瑾瑶一问才知道,原来的花园没有人打理,锦梅也不怎么喜欢花,也不会侍弄,就渐渐的荒废了。

后来是那阿达的老娘住进来,一边帮忙打杂做家事,一边就把这小花园给种上菜了。

这样一来,一家子几口人的吃菜问题都解决了。普通的家常菜都种了一些,平时灶上烧火的草木炭灰都埋进地里去,土地也特别肥沃,长出来的东西都很好吃。

苏瑾瑶一来,那老大娘就(rè)(qíng)的跑出来招呼,说的是当地乡下的口音,苏瑾瑶还听不太懂。不过看得出,她对锦梅是又感激,又亲切。

后来苏瑾瑶才知道,原来这老大娘是把锦梅当成自己闺女一样。她那个被乡绅霸占去的闺女,比锦梅小了几岁。

七娘的(shēn)子实在是太差了,因为今天赶路的时间特别长,所以一但安顿下来,就已经是经受不住,快要昏迷的睡着了。

苏瑾瑶赶紧给七娘先针灸,又开了一记药方,叫阿达去城里最好的药铺抓药。还交代道:“和药铺的掌柜的的说,不论价钱,给我抓上品的药材回来。那些平价的次品,就不要用来糊弄我了。”

苏瑾瑶是医者,她虽然不卖药,可是她对药材的辨识度绝对比普通的医者都要高。

何况安和堂给她的药都是质优价廉的好药,所以上品的好药价格大致在什么位置上,她也是知道的。

阿达连声道:“柳主子放心吧,我只要说是雅梅居的人,一准就给我们最便宜的价钱,最好的药。在这明阳城里,雅梅居可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苏瑾瑶点点头,道:“那就快去吧。”说完,继续给七娘针灸。

紫若很担心的过来看看,苏瑾瑶道:“医术上的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去和锦梅说说话吧。你们两个年纪相当,以后又可能是同行,是要多说说话的。”

紫若答应着,就去了。临出门之前,深深的看了苏瑾瑶一眼,道:“主子,我会和锦梅一样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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