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在疑惑陆远!

陆远却正在番禺,做着荆楚肥羊!

青楼,底层大堂,各地行商正在用膳!

个个怀抱美人,肥肉大酒!

吵吵闹闹,乱哄哄一片!

陆远揽着唐瑛,混迹其中!

美酒佳肴,姿态无不惬意!

人声鼎沸之间,各色消息纷纷入耳!

“他娘的,昨夜老子亲眼所见,就是一群暴民造反!”

“他们造反与我等何干,现在封锁城门,不让进出,这生意还怎么做!”

“岭南之地,民风彪悍,十天有九天都在闹造反!官府未免小题大做了!”

“都怪那群白糖贩子,收购甘蔗,害得各家奴仆顶着瘴气上山,不造反才怪!”

“人家只是收购,又没逼你上山,还不就是那几大世家!”

“这种话还是少说,人家的奴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咱们管不着!”

“听说那群卖白糖的惨了,收的甘蔗都堆成山了,现在反而运不出去!”

“此事我清楚,他们人手不足,连夜招了几百壮丁,帮他们看守甘蔗!”

“陆老二脑袋大,脖子粗,这次就是自作自受!”

各地行商议论纷纷,几乎都在说着午夜城内的暗杀!

一夜之间,番禺守军死伤两千余人!

无声无息,至今没有结果!

已经成了番禺第一大事!

而番禺城的戒严,也让各地行商怨气滔天!

他们被勒令在此,不得外出,都要接受城内守军盘查!

人身自由还是小事,生意被耽搁,才是众人心中所急!

民怨沸腾之际,矛头直指一群白糖贩子!

陆远听着情报,也了解了一些大致消息!

一行亲卫还没暴露,正在帮陆老二看守甘蔗!

这般顺势而为,同时摆脱亲卫和锦衣卫的嫌疑,倒也刚好!

只是陆老二的为人,好像在行商之中,很不受人待见!

这个一会儿倒是得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和唐瑛已经来此多时,准备大肆收购物资,应对城内守军的盘查!

从中帮忙委托收购的,正是陆老二!

既不用费心琐事,还能方便他们以后联络!

陆远正想着这些,忽然见着黄忠和周泰,勾肩搭背,一起进了青楼大堂!

各自叫了酒菜美人,与众人姿态一样,在此大吃大喝!

黄忠抱着个女子,咧嘴大骂:“你他娘的,有没有点出息!老子喝个酒的功夫,你就跑去给陆老二看守甘蔗了!”

周泰心不在焉,一脸横肉乱颤,骂咧咧道:“废话少说,你他娘的让老子看马,就得给足老子价钱!那个青楼护卫没用,说不定今夜就被人弄死了!”

他们大声喧哗,向陆远传递着消息!

陆远心头一亮,这个倒是不错!

既能保证战马安全,也方便他与亲卫联络!

唐瑛却是娇躯一扭,几乎彻底埋到了陆远怀里!

羞不可耐!

透着青纱,软绵绵低语:“你这混蛋,自己在这喝酒就行了,干嘛一定要拉着我!”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在陆远怀中坐了良久!

无数审视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掠过!

显然把她当成了青楼女子!

之前她还能极力忍耐,可现在却碰上了熟人!

“你自己看看,不都这样吗!”

陆远若无其事:“来此喝酒,不叫女子不正常,我不叫你还能叫谁!”

唐瑛环视一圈,一时无奈,也只能如此!

看了看陆远,羞答答道:“那你跟我说说,我之前问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了解极多,却依旧心存疑惑!

原本并不介意,毕竟这些事她早晚都能得知!

不过此刻尴尬,倒需要这些答案解决!

免得自己此行琐事,被黄忠等人传了出去!

让别人以为自己过来只会陪吃陪睡,其它一无是处!

实则她的疑惑的和士燮差不多,只不过立场不同,看得更多一些!

事到如今,陆远为何还没给士燮一封书信!

哪怕是一封劝降信,试试态度都没有!

这与陆远之前,一惯喜欢先声夺人的做法完全不同!

好像执意要让士燮损失惨重,再考虑受不受降!

而大军奇袭已成定局,陆远也还没给士燮扣个黑锅!

栽赃士燮谋反,或者其它等等不赦重罪!

好似已经不在乎名正言顺,也不准备给朝廷交代!

就是要以刀兵强取,攻城略地!

这也违背了扬州战略,始终打着匡扶朝廷的名义行事!

而且如今明明可以向钱塘侯朱儁要个人情,陆远却也从未理会!

这么一个有便宜就占的混蛋,怎么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些事情,她早在出门前就已问过!

可惜却被陆远拍着屁股,硬生生拽来陪酒!

“此事太过复杂,说来话长!”

陆远漫不经心:“详情我夜里跟你解释,总之一句话,熬鹰!”

他就是想立个姿态,饿虎扑食,穷凶极恶!

不讲规矩,执意杀人劫掠!

钝刀子割肉,一点点把士燮打到绝望!

才能让士燮彻底失去斗志。主动过来求和!

他接收交州这偌大疆域,也能更方便一些!

毕竟交州以南,还有大片领地!

类似还被称为柔佛的马来西亚,以及其它无数小国!

如今还不是大汉所有,但他全都想要!

当下没时间在此多加逗留,倒可以顺势树立一个典型!

大军过处,不听话的就得死!

攻掠这些是为了增强扬州底蕴,利于他参与中原战局!

而对于这些地域,他也有过具体打算!

移民实边,杀鸡儆猴,治理瘴气!

只不过局势瞬息万变,他不愿提前空谈!

而钱塘侯朱儁,一个人情怎么够,得是一个救命之恩才行!

至于朝廷方面,则是一次试探!

以如今时局,刘协除了洛阳,还有心思管他们这些封疆大吏吗!

这种政治上的心理博弈,枯燥无味,他也着实不愿详说!

“熬鹰……你这个混蛋!”

唐瑛一声娇嗔:“这有什么复杂的,你一直就是这么对我,我感同身受,岂会不懂!”

她想着陆远对她越来越过分,当即就想通了陆远对士燮的步步图谋!

只是难免心中愤懑,这个混蛋,得寸就进尺!

这混蛋心中,始终只宠小乔一人!

如果这里换成小乔,这混蛋肯定不忍心让其过来陪酒!

反而换成自己,就要随意欺负!

陆远不明所以,环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不禁大手一拍翘臀,笑吟吟道:“你又骂我混蛋,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唐瑛身子一绷,匆忙四下看了看,迟疑片刻,忽然甜甜一笑:“好啊,看看晚上谁收拾谁!”

她挪了挪身子,反而放松了一些!

美眸扑闪,心中思绪不断!

自己是在那件事上做主的!

到了晚上,就给这混蛋点颜色瞧瞧!

陆远怔了怔,一时想不通唐瑛心思,也干脆懒得多想!

轻咳一声,引来黄忠和周泰的注意!

向着周泰点了点头,意思让他一会儿去客房详谈!

周泰神色一肃,脸上横肉抖了抖,猛地用力点了点头!

陆远微微皱眉,这个蠢货,这么紧张干嘛!

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周泰怀中的女子却已经率先发飙!

“你这个憨货,裤裆不行,就别来青楼!”

女子暴跳如雷,气急败坏:“陪你喝酒你不喝,陪你睡觉你不睡!一手老茧,就知道捏来捏去,还敢这么用力,都他娘的捏肿了!”

她揉着胸口,大步离去,一路破口大骂:“你这死太监,老娘宁可不赚钱,也不陪了!”

陆远瞠目结舌,这个蠢货,碰上这个泼妇,也不知道算谁倒霉!

周泰却是老脸通红,张了张嘴,一时不知所言!

他杀人无算,却也没对寻常百姓下手过,而且还是个女子!

论骂人的功夫,他跟青楼女子比起来,更是拍马不及!

何况现在还要保护主公,也不敢就此多事!

一群食客看着热闹,倒是觉得有趣,一时议论起来!

“兄弟,你这胡子真的假的?”

“小小年纪,也是可惜,以后别来青楼花冤枉钱了!”

“现在宫里还要采办香料?天子和董卓不是已经开战了吗!”

“如今这局势看不懂,京城步步受创,竟然还让曹操争夺豫州,不赶紧回援!”

“这天子也是倒霉,四面受敌……”

陆远听着这些,不由一怔,刘协和董卓已经开战了?

连行商都知道了,锦衣卫怎么始终没有情报!

唐瑛迟疑一下,捅了捅陆远,娇滴滴道:“你别多想,此事我离开皖城时就已经知道了!郭先生的意思,你征战在外,不宜分心!”

陆远稍稍思忖,微微点了点头。

他连扬州的具体事务都来不及过问,更何况京城的事!

只要刘协和曹操没到生死关头,都算不得情报!

“我知道了,没有多想!”

陆远大手轻揉,乐呵呵道:“奉孝敢如此担当,证明我信任的没错!他早就跟我说过,如果换个主公,他也就没这么多良谋了!”

唐瑛轻哼一声:“我不管你这些,你赶紧把爪子拿出去!再敢乱来,我就和那女子一样,站起来当众骂你!”

陆远不为所动,嘿嘿一笑:“没事儿,别人又看不到!”

唐瑛小心翼翼,环视一圈,看了看自己裙摆,才稍稍放心,凶巴巴道:“你等着!”

陆远不以为意,见周泰手足无措,还在被人嘲笑!

稍稍思忖,轻咳一声,引来黄忠注意,随即郑重点了点头!

黄忠一脸憨笑,微微点头,没有任何异动,就继续和旁人一起,嘲笑周泰!

陆远不禁暗骂一声,看来只有周泰这个蠢货,才会如此紧张!

唐瑛俏脸滚烫,却也忍不住明媚一笑:“你这个混蛋,怎么这么坏!”

陆远漫不经心,没有回话,只是大手再次揉了揉!

唐瑛当即娇躯一绷,紧抿红唇,俏生生叫了声公子!

心头暗恨,这个混蛋,仗着别人看不到,就使劲欺负自己!

可惜大庭广众,自己终究没法和那个女子一样,当场与他翻脸!

青楼内依旧吵吵闹闹,始终不见城中守军前来盘查!

他们心头无奈,也只能继续等待!

已经过了中午,陆老二忽然大摇大摆,进了青楼!

依旧像个土财主一般,骂咧咧和一众行商打着招呼!

渐渐向着陆远而来!

陆远匆忙捏了捏唐瑛,将她裙摆抚平!

唐瑛也是娇躯一软,连忙将头埋到陆远怀里!

陆老二晃着肩膀,终于在陆远对面落坐!

扯着嗓门道:“公子,要收购什么?”

陆远随意递出一份纸张,懒得与他多话!

看他跟别人打交道的方式就知道,这混蛋能招人待见才怪!

不过如此伪装,倒也是好事!

锦衣卫行事,装得越是粗鲁,就越不易被人察觉。

半晌,陆老二终于再次扯着嗓门大喊:“公子,这么大手趣÷阁?明珠、翡翠、犀角、象牙、琉璃石,以市场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他一句话,顿时引起了满堂行商的关注!

一众行商纷纷侧目,看看是何人如此豪奢!

毕竟如今战乱,粮食,食盐之类最为紧缺!

其次才是生铁,战马等等军资!

这些东西,寻常人自然不敢碰!

他们来交州行商,也就是收购一下当地特产!

香蕉,椰子,龙眼,大贝,玳瑁等等……

随时看着局势,根本不敢大肆收购!

哪想到如此时局下,竟然还有人肯用闲钱去买明珠,翡翠这等装饰之物!

尤其还有琉璃石,这等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

哪怕他们这样见惯珍宝的行商,多数人也只在史记上见过!

古越国的天工坊只是传说,如今西域大秦有着炼制之法,也同样只是传说!

而且此人对于其它物件,还敢有多少要多少!

当今天下,有此财力的已经屈指可数!

而敢这么用的,怕是就只有荆楚豪门八大家了!

一群人纷纷猜测着陆远来历!

陆远却云淡风轻:“真金白银,少废话!”

一句话,又是引得一阵唏嘘!

青楼全场,俱是倒吸凉气之音!

没错了,必是荆楚豪门的手趣÷阁!

可惜不知此人身份,到底是豪门公子,还是豪门家奴!

陆远心愿达成,顿时微微摆手,姿态十足,懒洋洋道:“滚蛋吧!”

他说着怀揽唐瑛,径自上楼!

“小的在此伺候,公子有什么吩咐,也能方便一些!”

陆老二腆脸一笑,尾随其后,环顾四周,却是脸色一狠,骂咧咧道:“一群混蛋,都看个屁!老子的生意,谁敢乱打心思,小心今天有心,明天没命!”

他一路尾随,直接在陆远客房前坐了下来!

没有任何打扰,如同门神一般守护!

一群行商仰头观看,纷纷暗骂陆老二无耻!

这么一头大肥羊,竟然不给他们一点机会!

陆远回了屋内,将唐瑛放上软塌!

如今姿态做足,就只等官兵盘查,以及他扬州大军到来了!

唐瑛却拉了拉陆远,忍不住相问:“你还真舍得买这些?”

她自然了解陆扒皮何等吝啬,怎么会花钱买这些无用之物!

而且以如今扬州的窘迫,养着难民尚且吃力,岂容陆远玩物丧志!

只是这混蛋提前不跟自己多说,现在话已出口,怎么收场!

“给夫人买的,当然舍得!”

陆远若无其事,抚了抚唐瑛俏脸,笑吟吟道:“你是喜欢明珠,还是翡翠琉璃?”

唐瑛俏脸微红,迟疑一下,脆生生道:“我……我什么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胸中豪迈,而且我们扬州……根本没钱!”

“原来你是担心钱……”

陆远身子一翻,趴到唐瑛身上,呵呵笑道:“如今此城已封,连城都是我的,城内的钱财还能跑了不成!”

他只是做个姿态,当然不会付钱!

大战之后,整个南海郡的世家,都得被清理一空!

一些装饰把玩之物,谁有就算谁倒霉!

“你……又要抄家?”

唐瑛怔了怔,柔声相劝:“你得想想谋略,不能总是强来!无论心中有何志向,你也得按着自己定的规矩办事!否则失了信用,自绝于天下,以后谁敢跟你联手!”

她心中忧虑。

自己心仪的这个混蛋,总是这般肆意妄为!

如果一直不改,早晚要成天下公敌!

“夫人放心,这道理我懂,不会乱来!”

陆远轻啄着唐瑛粉嫩红唇,笑眯眯道:“不过交州士燮无能,以至于盗匪横行!江湖上的带头大哥,在此洗劫一些不良世家,实属正常!”

他对治下百姓始终既往不咎,之后依律法行事!

不过对于其他各地的,却从未手软过!

就算碍着颜面,没法动用大军明火执仗。

也一样会用其它方式,悄悄行动!

“你……果然是个混蛋!”

唐瑛心头稍松,明眸扑闪:“你不能失信于天下,也不能失信于我!那种事是我做主的,你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乱来了!”

陆远大手一探,轻轻揉了揉,含笑看着唐瑛。

美人粉黛娇羞,愈发妩媚动人!

“你要干嘛,怎么总是这样!”

唐瑛俏脸滚烫,轻哼一声:“我的伤口是在上面,你乱碰什么!而且这件事归我管,以后不用你帮我揉伤口了!”

她娇躯扭动,羞愤不已。

这个混蛋,一定不能让他得逞!m.

否则自己夜里,还怎么收拾他!

“上下都有伤口,都得看看!”

陆远笑意盈盈,掀开裙摆打量,眉开眼笑道:“都挺好看,夜里抽时间好好看看!”

说着不等唐瑛反应,快步出了内室。

唐瑛娇躯紧绷,羞不可耐,咬着红唇硬邦邦开口:“夜里……夜里你敢进来,你就完了!”

时间流逝,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大队守城官兵气势汹汹而来,开始逐屋盘查!

青楼里鸡飞狗跳,吵吵闹闹之声响成一片!

陆远出了屋子,听着陆老二的解释。

各地行商各有背景,青楼又牵绊着几乎所有世家的利益。

普通的守城官兵,根本无法真正盘查!

这次也是三员将领共同前来,正是区景,夷廖,钱博!

个个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到了陆远屋前,陆老二已经率先解释。

讲述着荆楚肥羊,要采购的物资,到底有多肥!

俨然一副护着自己生意,想要吃独食的姿态!

三人看着陆老二,满脸不耐烦,毫不掩饰。

他们都知道这个混人,跑去找大军借兵,帮他看守甘蔗!

要不是士燮要求善待行商,这混人长多少脑袋都不够砍!

此次行凶的歹徒小心谨慎,没有留下一点破绽,明显不是陆老二这种蠢货所为。

而陆远一身华贵,神色自若,又是荆楚豪商,也明显不是刀尖上舔血的凶徒!

三人迟疑片刻,终于将陆老二拨到一边!

区景敲了敲陆远脑门,郑重其事道:“跟这个混人做生意,小心点!”

夷廖也敲了敲陆远脑门,一本正经:“你要收购的东西,老子帮你收!”

陆远稍稍错愕,却依旧压了压手,止住了同样错愕,正要上前的陆老二。

钱博走到陆远身前,满脸含笑,又是敲了敲陆远脑门,乐呵呵道:“老子们该提醒的提醒了,该帮忙的帮忙了,你……准备怎么办?”

陆远随手取出一把碎银,笑容和煦:“我谢谢你们!”

直到三人走远,陆远才摸了摸额头,若无其事:“我这个脑门,还只被祖父和婉儿敲过呢!”

“主公,是末将无能!”

陆老二敛去笑容,眉心微微抖动,面沉似水道:“主公在此,末将无法与他们当场拼命!但主辱臣死,末将今晚就宰了他们!”

他并未多说,只是眉宇间满是戾气,杀意凛然!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你做的没错!”

陆远云淡风轻:“不过精兵突袭,本就还有一种更粗暴的战术,斩首行动!传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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