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桐离开的理由很简单,无非就是他对雨点有那么点意思。

他想清楚了,什么负心不负心汉?章若楠是江落恒的媳妇,所以应当由那个男人去照顾那个女人,他可没有抢别人媳妇的癖好。再说了他白御桐凭什么要替那个男人背锅?

如果在今天雨点当着小蓝的面抱自己之前,白御桐能发觉小蓝就是章若楠的话,他还是能留下来跟她谈一谈人生的——以前他就听赵临坛讲过不少心灵鸡汤,应付一个失恋的已婚女士应该不成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和雨点今天的所作所为就相当于出轨被自家的老婆给抓了个现行。

换做正常人要么就出口辩解跪地求饶,要么就桃之夭夭一走了之,显然白御桐选的是第二种。

如果龙雪阳在这一定会说“你妹的是不是男人,有胆做还没胆认”“老娘最看不惯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了”“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吧……白御桐想。

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赵临坛说别做蠢事……可是什么是蠢事呢?

蠢事就是你不计较后果而造成的后果吧,所以说你没做之前怎么知道那是蠢事的呢?告诉我吧,老赵……白御桐在心底说。

食堂。

章若楠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脑子里传来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

“嗯,是我告诉他的,我就是气不过,他怎么可以这样勾搭其他的小姑娘?”

“你不该多管闲事的。”

“我怎么就管闲事了?你和他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现在都记得他跟我讲起你时脸上神采飞扬的样子……”

“可能是嫌弃我老了吧,我也觉得自己年龄大了,比不上小姑娘有吸引力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那时候年龄大得都可以做他的曾曾曾祖母了,他还不是一样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向你求婚?再说了你为什么要封存他的记忆?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给他解开的……”

“不说这个了,他现在在干嘛?”

“收拾行李,貌似是要搬家离开你吧,你不做点什么么?”

“还能做什么呢……我就只有一个月的休假,我打算在外面随便玩一玩,然后回去陪浅浅玩,不知道若夜什么时候带个媳妇回来见我,听说他现在在暮终山办事……”

“你就是太心软了,我倒是希望你能硬气点,别又重蹈覆辙了……”

员工宿舍。

“收拾好了吗?”

白御桐见没人回应,就轻轻推开了宿舍虚掩着的门。

“雨点?”他用警惕的眼神环顾了一周,“雨点你在吗?”

还是没人回答,于是白御桐就壮着胆子踏进了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透明的窗户敞开,两侧的帘布在劲风的吹拂下纷纷飘舞着,像是高杆上挂着的旗帜。

难道雨点先自己一步走啦?白御桐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正在发愣时他突然发现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他觉得有情况就赶忙放下了手里的包裹,然后抓住房门的把手,使劲地拧动着,结果把手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被反锁了?莫大的恐惧在白御桐的心底油然而生。

该不会是章若楠来寻仇了吧?他脑补了一下章若楠舔血的画面,身体不寒而栗。

这时,白御桐发现自己周围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了起来,再下一刻他就被笼罩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什么情况!白御桐惊恐地屏住了呼吸,缓慢地迈开颤巍巍的腿,向旁边移动,手不断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意图打开房间里的光源开关。

就在白御桐的左手刚刚摸到开关上面时,他感觉到什么冰凉的东西猛的刺破了自己的手掌。

“啊!”白御桐发出了惨叫。

他急忙伸出右手去触碰那只受伤的左手,结果却摸到了一个热乎乎的刀柄——有人将他的手钉在了墙壁里!

想到这里,他更加确定对方是入室寻仇的章若楠。

白御桐右手拽住刀柄,想把它从承重墙里扒出来,不仅没有拔出来,剧烈的痛苦还迫使他嘴里发出了沉重的呻吟声。

这时有一道黑影捏着白御桐右手的手腕,接着将它举过了头顶。就在他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一阵剧烈的刺痛又从他的右手传到了大脑里——感觉冰凉又绝望。

“啊!”他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救命啊!我知道错了!”白御桐求饶道。

想必是章若楠发现了自己要和雨点私奔,于是就在这摆阵截击了自己,他早该想到的,这章若楠的闺蜜乔安娜都那么强了,她本人还能差到哪里呢?

或许这个女人下一秒就会踢爆让自己骄傲的蛋蛋,让自己断子绝孙吧?白御桐不敢往下想。

这时白御桐感觉到了有一块薄平冰凉的东西被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递在了舌头深处,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毫无疑问,那是刀刃,现在只要那个人随便挪动就能轻易的割下他的舌头。

但那个人没有再近一步动作,白御桐就配合着他,乖乖地不敢说话。

只不过刀刃插的有点深,简直要到白御桐的喉咙里了,这让他有一种异物感,于是想要呕吐出来。

但他不敢有什么小动作,甚至不敢打喷嚏。

那个人缓缓挪动了白御桐嘴里的刀刃,下一刻就将已经被他含得滚烫的刀刃给抽离了出来。

得救了……白御桐松了口气,敞开嗓子眼重重地喘息着,这时他才发现有一股浓郁的清香绽放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江落恒,你想带她去哪儿?”那人用鬼魅似的女音发出质问。

她不是章若楠?白御桐听得真真切切,章若楠就是小蓝老师,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他不会听错的。

白御桐的心凉了半截,身体像是坠入寒冷的冰窖,既然她不是章若楠,那还能是谁?

他惊恐地看着漆黑一片的空气,头皮不禁一阵发麻,像是有人在上面淋了滚烫的热油。

一双温润如玉的纤手拂过了白御桐的脸庞,见白御桐没有回答,那人接着说:

“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抢走你的……我有什么不好的么?”

说完,那个人将左手放到了白御桐滚烫的胸口上,右手手放到他的脑后。然后用唇狠狠地贴上了他的唇。

这一刻,四片温热的唇瓣交叠在一起,并逐渐湿润。

我的奶奶啊!我的初吻就这样被夺……呸呸呸,这人谁啊?一上来就乱亲乱抱!白御桐脑子里一片凌乱。

她难道不应该用尖刀剖开自己的胸膛,然后说“我到底要看看你这负心汉的心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哪个色号的”吗?

女人猛烈且灼热的入侵让白御桐措手不及,第一是他经验不足,第二是他不敢回应——这就好比萌妹子被怪蜀黍搭讪。

那女人一阵亲一阵摸的,白御桐只觉得身上传来非常温软的感觉,而还有一阵醉人的浓烈馨香刺入了他的鼻端——香味不刺鼻,反而很诱人,让有一种想要把她塞进鼻孔里的感觉。

她酥软的小手也肆无忌惮地在白御桐身上一阵乱摸,搞得他浑身火燎火燎的。

我就这样……被强吻啦?白御桐虽然脑子逐渐发热,但这种法式湿吻着实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以至于他隐隐有些干呕。

女人似乎是感觉到了白御桐的异常,她慢慢松开了他的嘴。

白御桐以为这女人是要数落自己什么“你中午吃什么啦一股子蒜味儿”或者“宝贝你的口水怎么流得跟饮水机一样”之类的话。

“你在抗惧什么呢?”

黑暗中浮起了两颗玫红的瞳仁媚眼,女人的声音仿佛从深渊里逃离,传进了白御桐颤动的耳蜗。

白御桐沉默了一会儿,“大姐,我是第一次接吻……”

“哦?第一次?”女音鬼魅而又妖异,“所以说你还是个处男咯?”

“嗯,对呀,你问这个干……等等等等!你解我裤腰带干嘛!”白御桐大呼小叫了起来。

“帮你破身啊!怎么?不想?”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笑得很猖狂。

“这个……倒也不是不想……只不过我是有老婆的人了,不能再外面乱搞……再说咱们也不认识对不对……非亲非故的你这样不好……如果你想要找男朋友的话,我倒是有几个人推荐给你……”

想到颜嘉图和司马东流那对打屁兄弟,白御桐悻悻地笑了笑。

他的手里还插着女人的刀呢,照先前的发展来看她应该是来寻仇的,结果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又亲又摸的……是个人都觉得有问题吧?

“你不认识我?”那女人惊诧地问道,她那魅惑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

她毫无征兆地按下了旁边的光源开关,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房间就亮起了灯。

白御桐看见了女人的样子,他的脑子不禁断片了——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了。

女人有一头灰白色的秀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非常有光泽,看来平时没少保养。后脑勺的头发被琉璃镶金的发髻扎了个好看的朝云髻。

柳条一样的眉毛下是一双魅惑至极的瞳眸,鼻梁很挺,鼻头却很圆滑,唇小而红若丹霞,下巴圆而不胖,尖而不长——她的形象总结下来就是:清纯的脸蛋妖精的眼,茶水一倒人寿保险。

女人身上披了一件红色的汉服,交领右衽,褒衣广袖,汉服是袍衫形制的,看起来很显瘦——不过她傲人的胸脯倒是挺多肉的……

“我们以前认识?那好吧,我失忆了,啥都记不得,如果……我不欠你钱的话就把我放了呗?”

“你失忆了?”女人一开始看起来很惊讶,而后是疯狂的喜悦,“你居然失忆了!真是老天开眼呵呵呵呵……”

白御桐觉得女人笑起来很漂亮,没由来地跟着她傻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女人收敛了笑容。

白御桐没胆承认,“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觉得你一个人笑起来很尴尬……”

“……”

女人再一次把脸凑到了白御桐面前,一股摄人的奇香钻进了他的鼻孔,看着她完美的俏脸,他的下面忍不住有了生理反应。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女人狡點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火气这么旺啊?要不要我帮你泄泄火?”

“才、才没有!”白御桐结结巴巴地说道。

女人的手已经缠在了白御桐的身上,他只能扭头拼命躲避着她从口中吐出来的香舌,上面甚至还沾有拉了丝的唾液,唾液在灯光下饱满有光泽,看起来像是蜗牛分泌出来的。

合着我刚刚是在啃一条鼻涕虫?白御桐只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反胃。

“不要啊!快拿开!呜呜呜呜……”白御桐宁死不从,他不断摇摆着脑袋,左右闪躲。

你大爷的!要亲也把口水擦擦先啊……这么多口水,你是要给我洗脸吗?白御桐简直想往她的嘴里塞卫生棉,听说那玩意儿吸水强……

白御桐有一些轻度洁癖,这一点,他相信自己的同桌龙雪阳是深有体会。

那是初中刚开学的第二天,班主任在调整了座位之后,龙雪阳就被安排在了白御桐的旁边。

龙雪阳晃愣晃愣地从抽屉里取出一袋她爱吃的小零食撕开,然后递给了旁边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家伙,想和新同桌搞好关系,让他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打打掩护啥的。

因为龙雪阳从小学三年级起就不爱听课,上课时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开小差,所以在初中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迫切的需要一架合格的僚机。

其实她昨天已经把僚机的事情搞定了,结果没想到今天就换了座位。

“吃吗?”龙雪阳问。

“哦哦。”白御桐扭过头看了看。

龙雪阳看着白御桐的手一直徘徊在包装袋的开口上,他的表情挣扎且犹豫不决。

还有洁癖?该不会是处女座吧?龙雪阳最讨厌处女座了,怪麻烦的。

“要不我喂你吧?”龙雪阳试探着问。

白御桐吓了一跳,“不、不用!”他咬牙切齿地伸出食指和大拇指,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零食袋里捏了一小块油腻腻的麻辣面块——动作僵硬得就像用钳子夹掉进水沟里的螺丝刀。

整个过程中,他的嘴都抿得紧紧的,表情凝重得像是管道工在疏通堵塞的马桶。

看到这里,龙雪阳的脸色阴郁得像是天上闪着雷霆的乌云。

“挺好吃的!谢谢!”白御桐尝试着咀嚼了一下,然后向龙雪阳伸出了大拇指,别人请你吃东西,总得感谢一下人家吧?

“不用谢……”龙雪阳看了看自己手里攥着的零食,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间有些食欲不振,而且还有一些想把包装袋砸到旁边这位脸上的冲动。

“咦,你脸色咋这么差?”白御桐把脸凑到龙雪阳面前,挤眉弄眼地摆出了一副关注的表情。

“没什么。”龙雪阳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露出明眸皓齿。

白御桐直愣愣地看着她那迷人的笑容,不禁看呆了“你牙缝里好像有菜渣耶……”

“是嘛!呵呵呵……”龙雪阳虽然额头青筋直跳,但还是手掩嘴笑得很淑女。

形象!形象很重要!这才开学没多久,要忍……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白御桐又指着龙雪阳抽屉里的方体包装,那是龙雪阳带来的卫生巾。

“能给我一张擦擦手么?”

听到这里,龙雪阳愣了一下,她不仅没有露出一副“好呀”的可爱小表情,还直接上手揪住了白御桐的耳朵,用力一拧。

“你大爷的!老娘忍你很久了!”

“痛痛痛!”白御桐大声哀嚎着。

……

“老姐不要!我口臭……唔……我今天中午吃大蒜啦……唔……唔……”

我靠!白御桐的嘴里发出无可奈何且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那个女人咬上了他的唇瓣,他们互相撕咬着纠缠在了一起,像是街头上一对热恋中的普通情侣。

白御桐的头被重重地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嘴里还含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舌头,鼻端萦绕着如梦如幻的奇妙迷香。

女人用气劲十足的手指扼住了白御桐的喉咙,防止他的脑袋乱动,她的另一只手绕过白御桐的背后,放到了他有力的腰上。

女人缓慢地闭上了那对摄人的赤色眼眸,她在他炽热的唇上深深索取着一切。

她沉浸在了自己的虚无幻想当中,两行透射着淡红色光芒的泪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苍白的脸颊上。

女人的泪痕像是古老的河流,那里面流淌的是融化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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