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上陌心里却在暗想,明明是占便宜了,还说受伤。果然是生意人就会算计。
画苑他既然能说服西凉皇帝,自然以后到西凉国便将成为座上宾。
而且既然被拓跋燕灵给那啥了,但他身为男人,自然不会吃亏。连北蒙公主都投怀送抱,也真算是艳福不浅了。
再加上回到大凌皇城再承受皇恩,这几方面还不算好么?
画苑见宁上陌脸上一会笑,一会感激的,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不禁嗔道:“哼,你定是取笑我了。你这没良心的,白帮你了。”
说着,便伸手在宁上陌额头上戳了一下。
若是旁人如此,如此亲昵的动作,宁上陌断是不依的。画苑也算是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兄弟,自从出使西凉这一路走来,她对他也改观了,就凭着他敢留在西凉做说客,她就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说正经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听说西凉皇帝已经被你成功说服,出兵怠战,怎么不回到大凌皇城,这里多危险。”宁上陌诧异的问道。
画苑叹息一声:“这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宁上陌闻听点点出声问道:“这里安全吗?”
画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不安全,随后拉着她的手避开哨兵,来到营地外面的树林里。这才笑道:“这就安全了。”
随后他将自己在西凉的经历以及为什么会来这里给都讲给宁上陌听。
原来,画苑跟宁上陌明轻言等人分手后,便去了西凉王庭。西凉使团才遇袭击狼狈回到西凉王庭,西凉皇帝正恼火呢,他自然不能巴巴的去说些什么。便找了地方住下来。
不过为了打消楚越二皇子对他的怨恨,因此倒是分别悄悄的去找他们分别周旋,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自然是如愿化干戈为玉帛。
即便是如此,他依然没有去找西凉皇帝,而是在王庭继续隐匿下来,直到北蒙逼迫西凉联合出兵攻打大凌。他这才先是找到楚越太子陈述利弊,尔后才在太子的周旋下觐见皇上。
西凉皇帝起始不允,不敢得罪北蒙,再者他觉得此次战事,跟大凌使臣团亦是脱不了干系。
直到后来,西凉皇帝察觉北蒙不是真心结盟,只是拿他们当炮灰,便想起画苑说过的话。若是西凉帮着北蒙打败了大凌,那么下一个被灭的将是西凉。此话不差。
他这才猛然警觉,若是保全大凌,他西凉也会安全。北蒙人自然也怕西凉跟大凌结盟,如此北蒙便处境危险。
可是,西凉人不敢明着跟北蒙毁约,只能怠战,让北蒙自己消耗兵力物力,如此也算是一种自保。
画苑任务成功完成后,又在西凉逗留几天确保西凉不再跟着北蒙拼命攻打大凌,这次放心离开。
不料却在三国交界地被拓跋燕灵的人抓住,见他长的妖娆好看,便献给她做男宠。
拓跋燕灵认得画苑,却假装不认识,只管让他伺候她开心。画苑为了活命自然是尽力讨好她,如此,甚得拓跋燕灵欢心,对他也甚是宠爱。
画苑便有了在军营中可以自由行动的权利。这几天宁上陌被掳来军营中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虽然不是很确定,倒也猜到一二。便处处留心,希望能帮到他们。
听他这么说,宁上陌很高兴,有帮手更好了。
她可以在北蒙军营中搅和个天翻地覆,如此也算是为大凌军队做贡献了。
“画公子,你想逃走,还是留下了?”她轻声问道。
画苑一听便明白了,笑道:“既然跟你相遇,怎么能一个人逃走?再说,如今拓跋公主可是离不开我呢,正得意的时候,我也是一种享乐。这样的女人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说完这些玩笑话,他又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真以为明相跟她在一起?”
宁上陌不由诧异的问道:“难道有假?明明他们在一起喝酒吃菜,甚是亲昵,这个可没有人逼着他。”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实。”画苑摇头笑道。
上午,明轻言为救宁上陌性命,一命换一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并隐藏在一边偷偷看。
自然宁上陌昏迷后的事情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明轻言手中的剑被拓跋燕灵用石子弹掉了,而后将他和宁上陌带回军帐。
后来的事情,即便是画苑没有亲眼看到,也能明白明轻言肯定是被下药了。他才会神志不清,跟拓跋燕灵纠缠在一起,那不是他的本意。
宁上陌听完他的解释,却表示不相信。
此事,先撂下不管,她忽然心生疑惑的问道:“难道拓跋认不出你来?竟然任你在她的大帐中自由行动?”
“这个我也是纳闷,但是到目前为止我确实可以自由行动,不知她有何用意。”画苑闻听也一脸疑惑的回道。
“莫不是你用反间计?若非你怎么会对这大帐中发生的事情如此了解?”宁上陌一脸怀疑的望着他,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从一开始大凌使团出西凉的时候,她对他就怀有戒心,这才假装给他吃毒药来挟制他,没想到如此他依然义无反顾的要跟着出使团一起走,有些不合常理。
可是到西凉后,他并没有一点逾越,甚至几次绑了他们大凌使团。
特别是她被拓跋燕灵调包后,也只有他发现不对,留在西凉暗中保护她。
后来对此,她是十分感激的,可是如今细想反而觉得太不可思议,若他不是别有用心,便是与拓跋燕灵亦或者是楚越一伙的,若非怎么能发现那个天大的秘密?而且坚决的留在西凉王庭并没有跟明轻言他们回去?
他若是半道上发现她被调换了还说得过去,可是一开始就发现端倪,绝对是诡异。
还有,画苑竟然自愿到西凉王庭做说客,让西凉皇帝对北蒙联盟消极对待。这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两国交战,斩来使也是常有的事,何况他还不是大凌皇上亲封的使臣。他竟然愿意去冒那个险,而且成功了。
如今又出现在北蒙拓跋燕灵的大帐中,行动自由。
回味过来的宁上陌,对画苑充满了很深的怀疑。
怀疑他是拓跋燕灵的人,亦或者是楚越的人,反正不会是西凉太子的人。
画苑见状,知她对他疑心很重,倒也不解释,只是点头笑道:“反正我不会害你,如此,不管你信不信我,亦或者我是谁的人,也就不重要了是吗?”
宁上陌不由点点头,他的话有道理,只要他不害她,暂时他是谁的人,有什么重要?
“你说明轻言或许是被拓跋下了迷魂药,那你有办法将他救出来吗?”她出声问道。
画苑闻听沉思片刻,出声回道:“让我试试吧。”
而后他又略微沉思一下,这才出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查看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趁着夜深动手。”
说完,也不等宁上陌回答,便快步离开了,不一会便消失在暗夜中。
宁上陌只得在原地等着,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画苑是不是真的回去查看情况,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为他们大凌人办事。至今,画苑的身世还是谜团,虽然他在大凌皇城开着画楼,却未必是大凌人。
不知觉一个时辰过去了。画苑还没有回来。
宁上陌又开始为画苑担心,他是不是拓跋燕灵的人抓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在她没有确定画苑心怀叵测之前,她也不能把他当成敌人。
于是想着,她站起身来,准备二探拓跋燕灵的大帐。
却不想画苑回来了。
“怎么样?”宁上陌迎上去急切的出声问道。
“明相没有跟拓跋在一起,他单独睡在一个大帐中。只是不知他心智是否清醒。”画苑一脸兴奋地回道,“你身上还带着药吗?若是带着,咱们肯定能成功将他救出来。”
宁上陌立刻点头应道:“我身上有药,你快带我去。”
此时,她也顾不得想其他了,不管明轻言是不是真的投敌叛国,先将他救出来再说,反正不能让他落在拓跋燕灵的手中。
于是,她伸手拉住画苑的胳膊催促道:“快点带我去。”
画苑点点头,在前头带路,领着他避开哨兵摸进一座大帐中。
进入去,宁上陌果然发现明轻言睡在床榻上。
她朝画苑使了个眼色。
画苑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快步走到明轻言的床前,伸手将他从床上扶坐起来,然后抓住他的一只手,一转身背对他下蹲身子,将他背在背后上。
这一切动作,他做的非常流畅,就连宁上陌都不由微微诧异,想不到看起来柔柔弱弱有女儿之态的他竟然也有男子之力。
“快走。”画苑背起明轻言,却发现宁上陌站在那儿傻愣着,不禁催促道。
宁上陌这才回过神来,走到他前面,在大帐门口看了一下,没人对他点点头。
就在他们正要出门的时候,却不想忽然来了一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