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蒙来使这便说岔了。”此时,一直站在皇帝旁边的明轻言站了出来,朗声答道。而他心下却是无奈,这问题若是让皇上来应的话,只怕明日两国便真该兵戎相见了,

“轻言,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护着这个毒妇。”

拓跋燕灵昨日生生被宁上陌几句话吓晕了,如何甘心,涂着艳红丹蔻的食指直直指着宁上陌,“你看中她哪儿了!”

宁上陌抽了抽嘴角,她也很想知道,明狐狸看上自己哪儿了。

她可冤了,你说一位美貌女子看上一位俊逸公子,这该是何等美事,偏生明狐狸偏偏将她扯进来,啧啧,真真是让人恼怒。她曾不止一次想过,大约是明轻言自觉欠她宁府太多,还不上来,便干脆的结亲了。

真当她这些年的算盘都是白打的么,成婚没问题,该还的银子,半个铜板都不能少!

“长公主金枝玉叶,通体尊贵雍容,轻言甚为倾慕。”说着,他还往上陌方向作了个揖。

宁上陌:“……”

这话听着倒是好听,说白了,不就是瞧上她好看么,好色之人,还能粉饰的冠冕堂皇,无人能出明轻言之右了。

她偏头看了眼拓跋燕灵,登时十分赞同明轻言所说的话,虽说那公主有几分姿色,但的确赶不上她。悠悠暗叹一声,这也没办法,这是天赐的优厚条件,不如就是不如,拍马都赶不上。

“好了,不是说下毒的事情么。”宁上陌闲闲开口,她只等这事尽快了了,指不定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

“你这毒妇还敢说!”

拓跋燕灵似乎气愤不已,猛地站起,然后又状似虚弱摇晃地坐下,当真把中毒后修复的孱弱模样演活了。

“公主慎言,你乃北蒙公主,我乃大凌公主,话从口出,都是有分量的人,这事情还未有定论,你却一口一个毒妇,只怕很难走出金銮殿。”

宁上陌悠然抚了右手衣袖,话语中的凉意让人心悸不已,满朝文武都不禁朝她看去,一些个老臣竟然有几分感动,长公主啊,终于有些公主仪态了。

就连端坐着的皇帝都有些侧目,惊异于宁上陌转瞬即逝的尊荣。

“好了,公主既然口口声声说我毒杀你,不若拿出证据,空口白牙的,难不成凭一张嘴定罪吗?”

宁上陌说着便往椅子把手一偏,单手撑着脸侧,像只猫儿般慵懒。

小猫儿睨着眸子看了眼明轻言,昨日她和明轻言站在一处,别以为她没看见,明轻言可做了回梁上君子,证据应该销毁得差不多了。

“你!你是相府女主人,相府尽是你的手下,便是再多证据,也被你毁坏殆尽了。”

啧啧,这话中意思便是明轻言的锅,要甩给她背了吗?

这么大口黑锅,她可背不起。

“公主可不要乱说话,我才到相府几日,万事只凭相爷做主,相爷说是也不是。”宁上陌笑意盈盈地看着明轻言,不知道的人只当他俩伉俪情深呢。

拓跋燕灵最见不得便是这个,差点儿把气得又晕过去,“你胡说!”

宁上陌根本不搭理她,打嘴炮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是交给明轻言吧。

“公主殿下,本相并不知北蒙定案是何种程序,但在我大凌,凡是讲求证据,若是公主拿不出证据,还是……”

以进为退,顺便扫了北蒙的颜面,狐狸就是狐狸。

“你们,你们合伙的!”

争论了半晌,长公主被污蔑,几位文臣有些看不下去了,文人风骨,最是硬气,“几位北蒙使者,远来是客,我大凌向来以礼相待,可本朝金銮殿也不是乱吵嚷的地方,若是公主殿下没有确凿证据,还是回去仔细找找吧。”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宁上陌看着那位白须白发的老臣,默默记下,既然拯救了她为数不多的睡觉时间,日后给他府里看病时,便少收几两吧。

被一个臣子当众难堪,拓跋燕灵心高气傲,如何忍受得住,“今日我来使,代表我北蒙,大凌皇帝,我且问你,你到底是治不治宁上陌的罪。”

皇帝虽然平常迷糊点儿少根筋,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分外拎得清的,“公主无罪,何谈治罪?”

穿着威严龙袍,话语掷地有声,看得拓跋燕灵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混账,都反了反了!

拓跋燕灵一招错棋,自己受了罪,还没能让宁上陌下狱,气得七窍生烟,脸上青白变换甚为有趣。

宁上陌总算是找到了点儿乐趣,她倒是没想到拓跋燕灵还挺会逗闷子的,罢了罢了,只当她来看场戏花了点儿时间吧。

这样想着,她便起身朝皇帝点了点头,“皇上,春困秋乏,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明轻言!”还未迈腿,拓跋燕灵一声尖叫,在偌大的金銮殿里回响,回声荡漾。

宁上陌揉了揉耳朵,这声音,真是绝了,略微停了脚步,她倒是好奇,她还能弄出个什么幺蛾子。

“今日本宫在大凌受辱,你大凌不给个交代!”

明轻言秉承一直以来的好脾气,笑得分外温和,“不知公主要和交代?”

“休了宁上陌,否则北蒙大凌必有一战!”

宁上陌:“……”

说真的,她还真有几分喜欢这个公主了,要是这事能成,她铁定给她些上好药材,算是谢了她做这好事。

被如此强势威胁,明轻言脸色并未变化分毫,一身气度,当真是大国相爷,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说的却是不容更改的事实,“要休妻,绝无可能;想开战,大凌随时奉陪。”

声音很轻柔,又有几分暖意,如羽毛般落在宁上陌耳里,搁在她心里,痒痒的,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不过转瞬,她便噗呲笑出来,“明轻言你胡说什么,两国大战,岂是你一人做的主的。”

“那公主你也忘了刚刚的话吧,我们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开玩笑,怎么能打起来?一打起来,她生意岂不是没得做了,那得损失多少,明轻言一点儿都不为她考虑。

宁上陌向来淡然,眼高于顶,却是个会算计的,她话一出,众人都回过神,一些个臣子当真像没听见过一般,开始奏事了,把拓跋燕灵忽视了个彻底。

这破事情,总算是处理完了。

宁上陌施施然出了大殿,被等在门口的拓跋燕灵狠狠瞪了几眼。

她才不理,你瞪我,有本事来咬我不成?

“上陌。”抬步刚要下汉白玉台阶,却被明轻言喊住。宁上陌倒是松了一口气,对着明轻言,她可懒得再端着这个公主架子,装的不怎么像不说,也分外不舒服。

“一刻钟一百两,明相尽管说。”说着她便摇了摇算盘,噼噼啦啦清脆悦耳。

饶是明轻言已习惯她这模样,也不禁抽了抽嘴角,“这该算?那我为你处理了这样个**烦,又该如何算?”

“你的烂桃花,可别算错了,半刻钟了。”

“可别,我相府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娘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明轻言便拱手相送。

叮当几下敲完算盘,宁上陌连价目都懒得报了,脚尖一点便掠过宫墙而去。

宁上陌安然回了相府睡回笼觉,可宫里却不得安宁。

拓跋燕灵没想到,她以开战相威胁,明轻言都不愿休了宁上陌,一时间既伤心欲绝,认为明轻言被宁上陌魅惑至了如此这般,又羞愤难耐,自己竟然输了。

早朝散过,皇帝赶忙回了后宫,搂着云霓还没半盏茶时间,便有宫人来通报,说北蒙使臣博格求见。

“这公主还没完没了不成!”云霓一听便要起身,挺着肚子就想去教训拓跋燕灵两句,燕南昊眼疾手快将人按住,哄道:“小心胎气!”

又好声好气地将云霓哄舒心了,燕南昊才慢慢踱步去了议事厅,对着博格,他可没什么好脾气,北蒙人三天两头的来闹,让云霓经常上火,要是因为这个而导致生产时有个什么不顺畅,这群人,就别想着有好日子过!

“博格将军所为何事?”皇帝没有半分客气,话虽是对着博格问了出来,但眼睛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拿了封折子批阅,随口问了句。

“大凌皇帝,我公主在相府中毒,此事便这么算了不成?”

博格声音粗犷,怒目而视,似是大有翻脸的架势,而拓跋燕灵此时就站在他旁边,收敛了张狂模样,端端站在一旁,倒像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莫非公主能拿出证据证明上陌下毒了?”皇帝翻了页奏折,言谈更加随意,笃定拓跋燕灵翻不出什么波浪,再说,真撕破脸了,他也有法子让博格盛怒而来,打脸而去。

想到这里,皇帝嘴角扯出一抹戏谑的弧度,明轻言果然是妙人,料定他们还会来争论一番不说,竟是将对策都提前给他想好,当真是“深得朕心”啊。

“公主心思单纯,一人住在相府,势单力薄,便是有再多的证据,恐怕也被相府之人销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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