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立跟宋大中巧遇过后,径直回到厨舱。

这时,厨子刚刚收工,正忙着打扫厨具。

殷立心有筹谋,把所有的活儿揽了下来。

有人揽活,厨子当然乐意,摘下围巾,就走了。

可是殷立揽了活儿,只是蒙脸做做样子,事实上他并没有用心打扫。

因为他的本意不是打扫,而是在等人,等一个结仇之人。

隔一会儿,厨舱外脚步声响,哒哒哒的脚声踏人心肺。

殷立听得出来,脚声一重一轻,来人应该是个瘸子。

他赶紧摸摸脸上的厨罩,心道:“你总算来了。”

心声未落,来人推门而入,正是大黑痣魏大熏。

殷立不动声色,勾着头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儿。

那魏大熏一进来,就扇鼻子,发牢骚:“怎么搞的,一股的油烟味,喂喂喂,我说你是怎么打扫的,厨灶上全是菜汁!喂,你个懒东西,本世子跟你说话呢,你耳聋了!”

殷立心骂:“你个狗东西,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心骂之余,点头哈腰,变着嗓门连连的赔不是。

而后,拿起抹布把厨灶、厨桌等地方擦了一遍。

“好了好了,滚一边去!”

魏大熏等他擦得差不多了,突起一脚踹在殷立的屁股上。

殷立受此一脚,只觉屁股开花了,疼得忍不住搓了又搓,连蹦带跳的躲去一旁。他虽恨得咬牙,却只能干吃哑巴亏,发作不得。他忍着脾气,闷着头继续假模假式的打扫着。

魏大熏这头也忙活起来,不过看他的架势,哪会做菜。

什么切菜、生火都很生疏,菜啊肉啊料啊全往锅里倒。

折腾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只捣弄出来一个大杂烩。

不过看情形,他像是刻意学过,虽然生疏,那火锅却也有模有样。

殷立在旁边瞅着,禁不住的翘嘴冷笑,心道:“不会做菜,你趁什么能,有现成的饭菜不吃,偏要自己做,真他妈的傻缺。”

然而,心念及此,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魏大熏绝对是个嚣张跋扈到令人发指的人。

就他这个德行,吃饭不要人喂就算不错了。

可他却要逞能,亲自下厨,这就奇怪了。

当然,新箍的马桶还香三天哩,可能他刚刚学会做火锅,兴趣正浓也说不定,但是他做出来的这一锅东西实在普通,说严重一点,就这锅东西比他们船夫吃的饭菜还要差些。殷立就纳闷了,魏大熏养尊处优惯了,他能吃得下自己做的火锅?

“姓魏的太反常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殷立整合疑点,得出一个暗合阴谋的答案。

他敢肯定,魏大熏搭乘官船,必有目的。

厨灶边,魏大熏已经做好了火锅,现时就差点火候炖煮。他叉着腰站在厨灶旁,等得很不耐烦,于是搬张凳子坐的远远的,冲殷立喊话:“喂,本世子要歇息一会儿,你去给我看着灶火。”

殷立哈了哈腰,变着嗓门应道:“是。”

同时心里却在发笑:“这可真是天意。”

其实,殷立之所以揽活儿,正为此刻。

就在刚不久,厨子在他面前无意间说过,魏大熏一会儿会来厨舱做饭,所以殷立才会揽下厨舱里的活,在此守株待兔。时下,魏大熏叫他看火,自然是求之不得。他来到厨灶旁,趁着添柴加火的契机,将那包巴豆粉全倒进了火锅里。

倒时,心里兀自念道:“拉死你这个王八蛋!”

隔一会儿,火锅炖好了,魏大熏把殷立使开。

而后,抱了一坛酒,端着火锅和饭回了船舱。

殷立大喜,这下有好戏看了。

于是撤去灶火,也赶紧出舱。

……

这个时候,黑幕已深。

船只靠岸,好些人都在岸边消遣。

此时此刻,主船上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

殷立没有下船,他径往船尾,来找宋大中。

而宋大中这时正在门口眺着魏大熏的舱窗,他看得很出神,以至于殷立到来,他也没有察觉。殷立走到宋大中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瞅,说道:“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宋大中醒神过来,见是殷立,忙道。

“是啊,这家伙总是让人不安。”

“来来,跟我来,我让你安心。”

殷立把手一招,顺着船梯往上爬。

宋大中轻喊:“你想做什么?”

殷立笑道:“看戏,你来不来?”

宋大中心持谨慎,但耐不住好奇,跟着殷立爬了上去。

这艘送嫁主船比两艘副船要大一些,除了底舱之外,共有三层船舱,而魏大熏母子二人则住在第三层。殷立和宋大中顺着梯子爬到顶上,悄悄的挪到魏大熏的船窗之外,殷立朝宋大中吻指禁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两人戳破窗纸,往里瞧。

……

船舱内,魏大熏母子正在吃饭。

那魏国太夹菜扒饭,吃得倒香。

不过魏大熏却一边吃着一边发着牢骚:“妈的,这什么鬼差事,长这么大我几时吃过这种苦头,都三天了,天天吃这种东西,这是人吃的吗!娘,索性明天就动手吧。”

魏国太不急不躁:“不忙,再等等。”

魏大熏拉高嗓门:“我等不下去了。”

魏国太眼珠一瞪,轻瞋:“急躁什么!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肩压大山,胸纳百川。你再看看你,一点点苦头都受不了,怪不得你爹骂你不成器,你再不戒急戒躁,将来就是让你继承爵位,我大魏也要败在你手上不可。”

魏大熏挨了一顿训,埋头吃饭,再不说话了。

可是吃着吃着,忽然肚子翻腾,咕噜作响。

“哎呀哎呀,要要要,要拉出来了!”

当即放下碗筷,捂着肚子跑去了内舱。

“不成器的东西,什么时候不好拉,偏要选在……选在……,哎呀,我也,我也不行了。”魏国太捂起肚子跑到旁边,拧出痰盂,解衣解带往痰盂一坐,噗的一声响,如放臭屁似的一泄而出:“我说大熏,你这菜是怎么做的,好像……好像不干净啊。”

魏大熏在内舱也是噗噗的连放响屁,喘着粗气回道。

“娘,您就别埋怨了,我能把菜煮熟就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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