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一切笼入黑暗,吞噬了眼泪,凝固了忧伤。声声凄惨的哭声阵阵击打着郊野的荒凉,使本就阴森可怕的山林布上一层抹不去的恐怖。
会若蹲下身去,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肩膀。一股酸涩在心间不停串流,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她抬起颤抖的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们听见她伤心的哭泣。她本不该为这种事情哭的,可多年来堂主教育她的似乎在此情此景起不了作用,她就是难过,好端端的云飞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那个理智的男子,那个号称Lang一刀的豪杰,那个为了救她不惜被划伤手也扑命相助的云飞,是谁对他下了毒手!
只听杂草丛生之外的平地上南宫羽唉声叹气地说道,“兄弟,你怎么就没跟凌飞一起回来,我不是告sù
过你凡是不要勉强的吗,根本没有什么任务比你起你的生命更重yào。你知dào
的,你对我来说不可或缺……”
凌飞扯着云飞衣襟摇晃,在一旁痛彻心扉地哭道:“哥。你怎么就抛下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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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人自己走了,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那凄厉的声音似乎没能扎进青尘心里,他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甚至对旁人的死没有丝毫动摇。然而这次他却转身退了两步,“快点回宫吧,南宫羽。这里太危险了,我可没心思保护你。”
黑漆漆天,摸不清南宫和青尘的脸上究竟是何表情,只是,青尘闭上了他那明澈的眼睛,静静地离开了。
就连会若也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毕竟这事情让她无法接受。庄氏二人向来同出同入,然而这次是凌飞独自闯进她家向南宫汇报,那时便见南宫羽脸色惨白,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
尹青尘当真就那么走了,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打下手的男人死去而伤心呢。
南宫的哭声越来越轻,像是哭累了,疲倦了。
会若松开抱到麻痹的双腿,正打算给云飞远远地行三个礼,却突然听见南宫说道,“总算是走了……喂。你,出来吧别躲了。”
啊?什么?他刚才是……对谁,说了什么?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会若惊疑地扒开杂草荆棘,探头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正阴笑着附身看她。
眼神交汇的瞬间,会若猛一个寒战——南宫羽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会若生气地扯开荆棘,跳起来道,“我问大人您,Lang一刀他是怎么死的?”
南宫站在荆草外面,单手臂依着乔木笑道,“谁说他死了?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啊?”会若更加惊讶,可南宫的脸上灿烂的笑容没有丝毫瞒骗的意味。
阴魅的月光披着银辉洒在地面上,微弱的光影中,却见原本惨死在地的人躬身爬了起来!“抱歉,惊吓到会若姑娘了。”那声音正直中带着温柔,潇洒中带着刚硬,正是庄云飞!“南宫大人现在还不能被将军带回宫去,我们有很重yào
的事要做。”
“你们……你们欺骗他?”会若指着他们道,“哦!原来是你们在玩把戏!”
看会若猜不透的样子南宫可似乎来了劲,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会若,甚至,对她伸出了手去,指间绕着她发间银色丝带,“这是你偷的?”
会若想要挡开他的手,这男人怎么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都不放过,他是不是疯了?要比起尹将军,他可真是八辈子也不可能攀比的上。“不是。”
“不是偷的,那是……谁送的?”南宫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问到这里的时候,可以看得出会若的脸刷地就红了,一直红到耳根。
这对南宫来说无疑是个打击,为什么面前的女子对于他的暧昧不为所动,却在为送她发带的人动心。
“从来没见会若姑娘你带过呢。”他幽幽的眼睛里,泛起醉人的迷离的光。他淡淡地说道,“会若姑娘,你可是会被我捉拿的人呢,不可以,随便喜欢上别的人哦。”
“你……!”
会若还没说完她要说的话,南宫却霎时间凑过来,俊美的面颊贴上她白嫩的脸蛋,突然就是一吻。
这下子会若当真要窒息了,她只觉得舌尖有什么在搅动,被挑得硬生生吞了下去。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南宫推开,便开始觉得顿时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是药吧,他喂她吃了药是吧!南宫羽,你真是太过分了。
会若晕厥在他怀里,已然失去了知觉。
南宫才将她抱到一旁去,敛起他一贯的妖艳的笑容,却绽出了不安,敛起他傲慢花心的暧昧,却泛起了丝丝醋意。“除了尹青尘,还有谁会买那么纯色的白莲……”
那条发带上,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是银闪闪的莲花,那是他南宫羽最讨厌的花。
“抱歉了会若姑娘,你来的真是时候。”
不消眨眼功夫,便听“嗖”的一声——!
那声音逆风而来,仿佛划裂了风,鼓动着一股饱满的杀气,直窜向南宫羽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