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照顾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

车停了,他们最后抵达的是海城市室内的中医院。

本不远的路,却绕行了很远,远的周到考虑,避开了很多难缠的视线

慕郗城带时汕过去看医生,是一位中年女中医。

做过全身系统的检查,不仅仅是时汕,慕郗城也清楚,他太太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

可,即便如此,女孩儿和少女时期一样,时常有痛经的毛病。

当年,她父亲在世曾经提过,她的痛经其实有一部分遗传的因素,偶尔调理中草药,虽然根除不了,会有助于缓解。

看不得他太太痛的几乎不能下牀的样子,头两天的例假,看她无精打采的,完全成了他的心病。

第三天,虽然好转了很多,可还是带她来看中医生,比较能放心。

在女中医问过几个问题后,说,“姜小姐您的痛经是属于原发性的。我开几味中药用于给您调理一下。”

时汕坐着,对方已经在写药方。

写好后,对方递给她,时汕并没有就此作罢。

反而看了起来。

广木香3克,当归3克,香附3克,川芎3克,青皮3.6克,枳壳3.6克,生地3.6克,蓬莪术3.6克。

看过后,她问女中医,“您是不是少写了一味牡丹皮。”

女中医一愣,重新拿回女孩子手里的方子,细细看过去。

果然是这样。

她起先说了句,“抱歉。”然后又问,“小姐,是学医的。”

时汕没有回答,只问了句,“这药方是不是要用生姜8片,水煎以后,空腹服用。”

“是,您说得很对。”

女中医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慕郗城听出来了,往常吃饭都那么排斥生姜,现在要她放在药里,配合着喝,喝一次还好,要是喝上一周,怕是会吐药。

“可以不用生姜吗?”他替他妻子问了这个问题。“她有点抵抗那个,排斥的厉害。”

调节痛经的方子很活,尤其是这种原发性质的。

女中医重新想了以后,又写了另一个方子落笔。

泽兰,香附,续断,红花,当归,柏子仁……

时汕看过后,也觉得可行,女中医叮嘱,“用水煎服,用甜酒服饮。”

让人去替时汕抓药,回去的途中,慕郗城问她,“今天感觉还好吗?”

“还好。”

想着女中医刚才说得话,慕郗城道,“这种磨人的疼,阿汕不想要也简单。”轻抚在她腹部的手指,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了我们的孩子,就不必受折磨了。”

时汕听慕郗城的话,从医学的角度上,她是赞同的,确实生育产子后,原发性的例假就能几乎算得上是治愈好。

可,说这话的人,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怔了一下以后,下意识地扶开了他放在她腰腹上的手。

这么一个动作,慕郗城看在眼里,比她推开,他倒是也不介意,重新将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开。

时汕坐在他身边,感觉得到握着她的那只大手,有多紧。

甚至是故意的扣着她的手腕,所以有点疼。

他要她给他生子?

真的是因为夫妻该有的,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她不想去想。

十一至今没有下落,他倒也没有单方面的强制公布他们的婚姻状况。

一天不公布,也就没开始利用姜家。

至少,目前他很守信,所以时汕是心安的。

其实说“心安”两个字太牵强,他找上她的时候动机不单纯,当然她也同样。

所以,在这样一个危险男人的身边,怎么能用‘心安’这两个字。

可偏偏,时汕真的觉得心安。

这份安全感来得异样,想着想着又开始觉得头疼。

外加,这一路的车程,为了躲避跟上来的媒体兜兜转转,她看着窗外有些眼晕。

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仰倒,而后,靠在了慕郗城的肩膀上。

觉察到她的动作,他问了句,“累了?”

时汕没应声,他搂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舒服一些。

“直接请了假,回家休息吧汕汕。”

“不。”

“累成这样,还要实习工作?”

“嗯。”

“阿汕,用功的很。”

“不用功,还不上钱?”

“什么钱。”

“你的钱。”

慕郗城拧眉,而后漫不经心道,“我的,不就是汕汕的吗?”

他又在哄她开心,时汕说,“该还的还是要还,我不喜欢欠别人钱。”

她又说让他生气的话。

似乎是听多了,现在也有了抵抗力。

薄凉的唇,贴着她的白嫩的耳际问,“我是别人,昨天躺在我身下说不要的人是谁?”

被他的话惊到,时汕直接坐起身,也顾不得现在的头疼了。

可他偏偏不让她起来,搂着她,让她不能挣扎。

“我是别人?”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

时汕窘迫。

可搂着她的人照样不消停,又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是不是别人?”

惊愕地妥协,“不是。”

这才听话。

她不敢再乱动,也没有应言说话,只怕他莫名其妙的又起了心思,就开始不停地换着方法地折磨她。

这一天,靠在慕郗城的怀里,时汕的心绪浮浮沉沉,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男人像是毒药一样,会让人随着时间久了,连抵抗的能力都完全消失。

最终时汕还是没能回去继续进行实习工作,只因为有媒体跟着,实在太难缠。

只能听慕郗城的话,和他一并回慕家府邸。

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回苏州老家,要住上一阵子,今天回去好好收拾行李。”

“嗯。”时汕答应他了。

回慕宅,收东西收的很多,时汕一般不愿别人动她衣物,所以慕郗城陪他太太一起收,一直到晚上才真的都收好。

洗了澡,慕郗城说,“去睡吧,乖。”

卧室里,灯熄了以后,他看着怀里的人,是第一次在有时汕同牀的时候,失眠。

带她回苏州,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决定。

心烦意乱,他起身,在露台上坐了一宿,直到凌晨才轻巧地回到牀上,抱住了时汕。

这一抱不要紧,时汕完全清醒了。

“几点了?”

揉揉她柔软的长发,说,“现在是凌晨四点多,还可以再睡。”

“你,去哪儿了?”

因为怀里人迷迷蒙蒙的话,慕郗城一怔,他没想到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在。

失神了,所以慕郗城没说话。

可明显困意很浓的人,往日清明的眼眸是闭着的,似乎是想醒又是想睡,动来动去的,最终直接钻到他怀里才真的安分了。

这样依赖他的动作,让他熟悉,更让一直被冷落的他,有些受宠若惊。

也不管她有几分睡意,慕郗城问,“阿汕,刚才是在找我吗?”

“找了,没找到。”

孩子气的回答,让慕郗城将她揽在怀里,说,“是我不好,以后都陪着汕汕睡觉。”

怀里的人不应声,宁静的睡脸。

让慕郗城有半晌的恍惚,觉得刚才和他搭腔的人,不真实的像是一场梦。

因为苏州之行,担心了一晚没睡着的人,却在凌晨4点多,听着他太太似梦非梦依赖的话以后,完全入睡了。

且,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

时汕照旧在5点醒过来,可觉察她动作的人,搂着她的腰压在她身上,“才5点,我让简改了下午1点的飞机,好好睡一觉。”

时汕被他抱得紧,往常她一睁眼,他不是不在,就是再穿衣服了。

难得有他赖牀的时候。

将昨晚近似梦呓的和他的对话忘了,时汕清醒后,也忘了昨晚,这人几乎一夜没有睡。

被他拉着补眠,闭着眼,倒是因为实习很累,她也睡过去了。

真的清醒的时候,已经在上午九点多。

她穿着睡衣起来,就被他带去衣帽间换衣服,时汕无所谓地伸手去拿牛仔裤和白衬衣。

可手还没伸出去,被人推了回来。

放在她手上的是一条黑白相间色连衣裙,手臂是清透的蕾丝设计。

“穿这一条。”

他给她选的。

本不想穿,但不想费口舌,时汕穿了。

一直以来除了衬衣和T恤,她很少穿这么柔婉服帖的裙子,总像是下意识地没有碰触的谷欠望。

其实她不知道,早年她很喜欢这种蕾丝的裙子。

陈家大小姐,当年的家教修养,真的是淑女礼仪得体,穿衣风格也是这样。

倒是现在,她忘记了一切,在法国度日艰难,还管什么穿衣。

但是,慕郗城发现,这么多年后,她多了一个习惯,纱巾。

每次外出,总不单单带一条。

慕郗城觉得是女孩子爱美,其实时汕是大病一场后,支气管弱,呼吸道不好,法国那样的气候李,四季都系着纱巾。

逐渐地,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两个人都换好了衣服,下去吃早餐。

时汕没觉察出异样,可看着先生和太太下楼的吴岚发现了。

时汕一身黑白相间的蕾丝裙,搂着她肩膀的人,一件白色手工西装,搭纯黑色休闲裤,往常分开看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放在一起看,让人不约而同的觉得两人的衣服是一起有意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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